九千九百九十九!
一萬少一,四位數比五位數好聽嗎?真的是,搶錢啊,她家可不是印鈔票的。
可是,她真的很喜歡這件。
戀戀不捨地多看了幾眼,準備離開之際,導購小姐已經帶着招牌式的笑容走了過來,“小姐,有什麼可以爲您服務的嗎?”
“你們店裡有沒有便宜點的衣服?”千尋也不含糊,試着問了一聲,既然來了,那就碰碰運氣好了。
導購小姐先是一愣,然後保持着微笑,將那抹輕視之色收得很完美,伸手指引道,“請跟我來。”
果然,高檔的服裝店,就連導購員的笑容都是這麼專業的。
店裡有一排特價專櫃,躲在最裡層的角落裡,大抵是去年前年的庫存貨,一律兩到五折,千尋索性先看價格再看樣式。
她之前的衣服,打完折一百多都叫她有點吐血的感覺,最貴的那件,也沒超過三百,今兒個她的底線也就三百上頭再加三百。
再高,她也承受不住。
一堆衣服裡,倒也有-幾件三四百的,只是款式,太花哨,亦或過時,她不喜歡。
好不容易找到一件眼前一亮的,取下來正轉身想問導購小姐是否可以先試穿,導購小姐卻在這時抱着那件她剛剛還在留戀着的洋裝外套走過來,殷勤地遞到她手裡,“小姐,您試穿下,看這個碼子合不合您的身。”
千尋一愣,有點不好意思地道,“對不起,我好像沒打算買這件……”
她是喜歡,她也想買,可是買不起啊。9999,要她命吧,三個月的房貨就變成了身上幾塊布料,就是想一想都覺得心疼。
“剛纔有位先生已經爲您買了單,這件衣服現在已經是小姐您的了。”導購小姐仍然保持着得體的職業微笑,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了幾分嫉妒。
女人天生愛美,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女人穿得起這麼昂貴的衣服的。
千尋有點不大置信,“美女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我可付不起這麼貴的衣服錢。”
導購小姐笑道,“您不必再付錢,那位先生已經付過賬了。”
看她的表情不似捉弄,再說這樣的店面,應該不會有拿客人開玩笑情況吧。千尋半信半疑地朝收銀臺前望去,那裡站着一個陌生的女子正在付賬。至於店裡,除了她自己和幾個導購小姐,哪有什麼男人。剛纔她一門心思在看衣服,也沒留意到有什麼人進出店裡。
誰跟她開這麼大玩笑呢,這人情可就欠大了。
“請問,那付賬的人呢?”
“那位先生已經離開了。”
溜得倒是挺快,是怕她不會接受吧,千尋又問,“那他長什麼樣?”
這件事實在太離奇,千尋不敢接。
“這個,恕我不能告知,那位要求我們保密。”導購小姐很是堅守着她的職業操守回答着。
還玩神秘呢,她身邊能出手這麼闊綽的男性朋友,也就只有艾維了,一個電話崩過去,接電話的卻是海芋,“親愛的,什麼事?”
“怎麼是你接的電話。”
“艾維他現在佔據着爸媽的廚房,正大展身手,沒有多餘的第三隻手來接電話,只好我來代勞了。對了,親愛的,你下班了嗎?什麼時候回來吃飯?如果沒有急事的話,就回來再說咯。”
“哦,我一個小時左右到家。”
掛了電話,千尋納悶,不是艾維,那又是誰,她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這麼大方。朋友當中,經濟寬裕到可以隨手砸件上萬衣服的,實在沒有了。
這件事情實在太離奇,所謂天上掉餡餅,必有陷阱,她可不敢亂接受不明來物,於是對導購小姐說,“對不起啊,這件衣服,我想,我不能接受,我還是試試這件吧。”
千尋將洋裝還給導購小姐,拿起那件打折的衣服走到試衣間換上,出來時看鏡子裡的自己,果然人還是靠衣裝的,立時顯得精神了好多,衣服也挺合身。
“就這件了吧。”她讓導購小姐裝起來,到收銀臺前付賬。
那導購小姐拿着那件洋裝,有些爲難地,“小姐,這個,真的已經付賬了,那位先生離開前說,如果您現在不肯收下,他要求我們送貨上門,如果您再不接受,他就會投訴我們的,您就別爲難我們了,成不?”
導購小姐的臉上,有了哀求之色。
連她家地址都清楚的人,這人到底是誰啊,千尋倒是好奇起來了。看來,是不接受不行了。
“好吧,我收下,如果再見到那位先生,替我說聲謝謝。”她相信,這個人,早晚會要在她面前現身的。
回到家門口,剛把車子停下,就看見海芋一手牽着安安一手拎着瓶醬油在嘻嘻哈哈地。
見到她從車裡走出來,還提着兩個精美的購物袋,海芋明顯一愣,“你這是中獎了,哪來的車子。”
“公司配的。”
“天吶,你發了,妞,不錯啊,上班第一天就撈了輛小車回來。”海芋東摸摸西看看,興奮度不亞於開幾百萬的豪車時。
“這也就代表着以後的工作壓力會大大地超於以前。”千尋比較冷靜地。
“那沒關係,反正你有的是能力,我相信你行的。”海芋一把奪過她手裡的購物袋,打開來看,那吊牌上的價,驚得她眼珠子一瞪,“妞,你真發了,捨得買這麼貴的衣服。”
“那件幾百的,是我自己買的,這件一萬少一塊的,我也不知道是誰跟我開玩笑付的賬。”千尋老實地說。
“有人暗戀你?”海芋眸子裡閃出奇異的光澤。
“鬼知道呢,不要白不要,先收着吧,到時候再說。回家吧,太陽一落,怪冷的。”千尋搓着手催促着。
一進家門,安安就將這喜訊迫不及待告訴爺爺奶奶和她剛認的乾爹。
千尋換工作的事在父母面前也就再也隱瞞不下去,只是回來的路上,她早已想好了說詞,虛虛實實說一些,無外乎是在新老闆手底下工作不舒坦,還是跟着前老闆踏實,隱去了與紀君陽的所有。
溫父溫母並無多疑,只是叮囑她有了車子,開車要小心。
“媽咪,明天我可以坐你的車子上幼兒園嗎?”小傢伙爬到她的身上,摟着她的脖子眼巴巴地問。
千尋笑,“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