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歌正在查元宵十五那天早產的事……”
“睿少,那天的手術,所有資料都已經刪除了,相關的人員,我們都已經安排出國了,只是有個護士她上週回老家……”手機那頭彙報的聲音帶着些輕顫,“我們需不需要處理那位護士……”
“封歌,符陽……”齊睿並立即沒有下命令,反而意味不明低喃這兩個名字。
真是讓他意外,已經這麼久,居然去查早產的事。
這件事……
齊睿陰沉的臉色,脣角緊抿,右手敲擊着窗戶玻璃突然一頓,“這件事,不能讓他們知道……”
“……按我說的去做,任何人都不準出差錯!”最後齊睿冷厲的聲音命令着,狠地將手機掐斷。
這樣的一個晚上,慕思玥正在興奮着爲明天出差威尼斯而收拾行李,而封歌那邊卻鬱悶狼狽,危機四伏。
“媽的,怎麼會這樣!”
山路難行,好不容易翻過這座偏僻山頭,想要找那位護士,卻偏偏被通知,對方已經提早離開了。
符陽也覺得很氣惱,不過他的性子較封歌要有耐心,扯着親切的笑向眼前這老農詢問,“我是她的同事,我們同事多年,她突然離開,手機號碼也更換,我還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呢,原來醫院秘密安排出國了。”
“我女兒沒有跟你說出國的事嗎?”眼前這位老農大伯不解,隨即和藹地請他們兩進屋裡坐,“坦白說半年前聽到我女兒出國的事,也很吃驚,而且……”
老實的大伯突然笑得靦腆,“我女兒還說院長器重她,到國外進修不需要出錢,而且她還得了一筆不菲的獎金……”
什麼獎金,分明就是封口費!
“齊睿真是大方!!”封歌坐在這簡陋的農舍裡,氣得咬牙切齒。
她花了將近兩天的時間,跑到這窮山僻嶺的地方,結果蛋都沒有找到,那些資料又全部都刪除了,可惡!
那王八蛋齊睿到底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封歌越是這樣想着,心情就更加煩躁,衝了出去,只想找些東西揍着發泄。
符陽朝封歌那一臉盛怒的臉看去,無奈地搖頭,“不好意思,她的性子比較……暴躁。”
“沒關係,跟我去世的老伴一樣執拗點,不過率真……”老伯也沒有介意封歌那毛躁的脾氣,和藹地笑了笑。
“要不,我親自給我女兒打個電話問問,希望她還沒有出國……”
“不用打了,肯定已經跑了!!”門外的封歌氣得臉色黑沉,自暴自棄地大喊。
“今晚打擾了。”
符陽臉上也難掩着失望,跟了一千多公里路程,還要翻山越嶺,什麼都沒找着,確實讓他們很沮喪。
“等一下!”
就在封歌和符陽黑着臉,準備離開的時候,老伯跑了出去,“年青人,我們這邊山路不好走,尤其是晚上有可能碰上野豬,你們還是在我這裡將就過一宿吧……”
封歌與符陽對視一眼,他們渾身髒兮兮,目光朝眼前一片漆黑的山路看去,他們兩個城市人到這裡真的太不容易了,萬一被野豬那獠牙伺候,靠,小命都不保。
“那今晚就打擾你了……”
“謝謝……”
封歌他們被這位熱情老伯招待着,簡單地擦洗了身子,吃了一頓粗茶淡飯之後,便回硬板牀上躺着,掏出手機這才發現慕思玥
給她打了電話,便立即回撥。
不過慕思玥的手機沒人接,封歌看着她的手機號碼,真的很想直接告訴她,早產那天齊睿一定動了手腳,否則他不可能故意清理得這麼幹淨。
可是屁證據都沒有,全部都只是猜想。
就在封歌鬱悶之際,慕思玥的手機突然給她發來了一條短信。
【她明天出差威尼斯,已經睡着了,別打過來……】
封歌看着這短信呆了三秒,隨即氣得從硬板牀上跳起來,差點想將自己手機摔掉。
“你妹的,齊睿你這個陰險混賬,瞞着慕思玥做這麼多損事,還好意思給我發短信!!”封歌氣得頭頂冒煙。
原本封歌以爲自己氣急攻心,又不習慣這些硬板牀肯定會睡不着,不過她確實是太累了,睡得很沉。
齊睿將元宵十五參與手術的所有醫護人員都弄出國了,害她爲了找這位難得回老家的護士跑了一千多公里的路,累慘了。
“封歌,起牀……”
直到第二天早上,符陽非常急切地拍打房門叫她起牀,封歌才恍然自己隻身在這窮山僻嶺,一大早心情就煩躁之極。
“什麼線索都沒了,還能有什麼破事!”她跳下牀,不爽地快速打開門。
與她一臉煩躁相比,符陽倒是心情不錯地揚起笑臉,“鄭小姐回來了……”
“什麼鄭小姐?”
封歌秀眉緊皺瞪他,擡眸間,與眼前一位中年女人對視,頓時激動衝過去拽住對方,像是生怕眼前這護士跑掉。
“這位小姐,請你先放手好嗎?”對方被封歌嚇了一跳。
符陽尷尬上前,“不好意思,她剛睡醒腦子不好使。”轉頭朝封歌看去,“我們還有事要問她,別用暴力!”
封歌難得扯出微笑,立即鬆開,“很抱歉,我確實是剛起牀腦子不太靈光,SORRY,請你別跟我這種粗人計較……”
對方見封歌這傻笑模樣,也沒有跟她計較,回廚房去跟老伯一塊弄了些粗糧米粥招待他們。
“謝謝你們的招待……”
封歌掃蕩了她那份早餐之後,一直雙眼放光盯着身邊的護士,那模樣,像是盯着自己獵物一樣警惕。
老伯見封歌這模樣,輕笑着,“小媛,幸好你把護照忘在家裡了返回,你這兩位同事有重要事情找你,你若能幫上忙就儘量幫忙……”
說着老人家提着農具出去幹活了。
留下封歌他們三人在這間簡陋的小農舍裡面面相覷。
“鄭小姐,我坦白說吧,我想知道今年元宵十五晚上大約10點左右,你參與的那次部腹產手術!”封歌沒耐心,率先開口。
而眼前這位護士聽到封歌的話,表情也並沒有驚訝,像是早有預料,“想知道什麼?”她從容微笑着。
封歌看着她神色平靜,立即感覺不對勁,怎麼會這麼巧返回拿遺漏的護照呢,難道……
“封小姐,那次手術我只是護士在一邊協助,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你們出國是齊睿安排?”封歌聲音清冷。
“是。”
對方直接承認,“是齊家睿少安排我們出國深造,而且他還給我們每人都發放了一筆錢作爲那天手術獎勵。”
護士的坦承,讓封歌有些困惑,目光朝符陽看去,符陽也覺得不對勁,可是偏偏眼前這位護士並沒有說謊。
“那你知不知道爲什麼那晚手術的所有的文件資料,以及視頻都被刪除了?”封歌目光審視着她詢問。
對方笑了笑,“這些應該也是睿少安排的,因爲他在手術室裡動手打了醫生,或許不想讓記者媒體知道這些事,所以就處理掉了。”
“是嗎?”
封歌半信半疑,不過那天確實是有一位醫生被齊睿打得鼻子都出血走了出來。
“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爲什麼慕思玥的剖腹產的手術長達12個小時?”
封歌這話剛問出口,對方臉上微笑僵了一下。
“封小姐,我知道你是慕小姐的好朋友。”眼前的護士突然聲音嚴肅了起來。
封歌表情凝重,我明明沒有坦白自己跟慕思玥的關係,這護士怎麼會知道……
護士突然轉頭看向符陽,“符醫生,雖然你是外科醫生,但我想你應該也聽說過羊水栓塞……分娩過程中羊水進入母體血液循環引起急性肺栓塞,是非常嚴重的症狀,會引起休克甚至死亡。”
封歌聽到這裡,手微微收緊,沉聲道,“你想說,慕思玥那天之所以手術這麼長時間,是因爲她倒黴碰上這個病症?”
說着,封歌拍桌子站了起身,“別想忽悠我!這種病症的機率只有十萬分之四左右的機率,我不認爲這麼巧合!”
“封小姐,無論你相不相信那次手術過程,但……”
對方依舊面色冷靜,揚起頭目光直直與封歌對視着,一字一頓,“封小姐,現在最重要的是,手術非常成功,母子平安,慕小姐和孩子現在很健康,不是嗎?”
最後那幾個字,護士說得意味不明,有些話不需要說太明確。
封歌瞪着對方好久,突然她想明白了一些事,大笑了起來,“好樣的……”
“齊睿的意思是,無論我信,還是不信,他一點也不在意。他給了這個合理的解釋,一個美好的結果,所以我們無論怎麼追究都是徒勞是吧!”她的聲音夾雜着憤怒。
嘭!封歌狠地一腳將眼前小木椅子踹斷了。
“你告訴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封歌從錢包裡掏出所有現金,拍在桌面上,怒氣衝衝跑了出去,她怕她自己沒忍住,揮拳揍了這位護士!
“你他媽的,以爲自己有點權勢就可以瞞天過海……如果讓我知道他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啪的一聲,門外一棵可憐的小樹被封歌狠地一拳,砸得遙遙欲墜。
符陽表情也很氣惱,這位護士回來不是爲了幫助他們,而是齊睿特意派她回來告訴他們,查了也只是白費勁,真是讓人很生氣,卻偏偏什麼事都做不了。
“慕思玥怎麼會嫁給這種人……”就連符陽也忍不住抱怨。
慕思玥!
封歌突然想起了昨晚的短信,立即拿出手機給慕思玥撥打過去,“思玥,我有事要跟你說……”
“封歌,我正在登機,飛威尼斯,我上司那殺人眼神瞪着我,我得關機了……”不一會兒手機被慕思玥掛斷了。
封歌表情一沉,緊握着手機沒有說話。
“那邊怎麼樣?”
這時,正站在DM&G集團頂層的男人握着手機與手下通電話。
“睿少,少夫人已經登機了,我們竊聽少夫人的手機,剛剛封歌給少夫人打了一通電話,一切正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