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樣,無法阻攔地一點點流逝。
兩年。
——兩年後的今天。
所有的人都在時光裡一點點改變……
這是一個明媚的清晨,晨曦灑入幽靜精緻的白色別墅落地窗前,室內簡雅裝潢傢俱,不似奢侈的冰冷莊嚴,卻是一種格局溫馨簡約,置身於此令人舒適寧靜。
別墅外的小公園裡,兩位男人正在交談着。
“少主,慕小姐的精神已經好了許多,”一位衣着白色大卦的醫護人員拿着一份病歷數據恭敬地遞上前。
補充說道,“各項身體檢查都已經恢復了,只是……”話說最後,語氣裡也遮掩不住一份遺憾。
男人接過這份病歷,藍色的眼瞳緊緊地盯着上面其中一項數據,眉宇間有着一份凝重,“她這情況什麼時候能好起來?”
“治不好了,主要還是要靠慕小姐自己,或許明天,或許一年後,又或許永遠都好不了……”
他聽着醫護人員的話,沉默了一會兒,“退下去。”隨即他直接推門進去。
別墅的大門剛被打開,一股咖啡的濃郁香氣撲面而來……
“少主。”守在門口處的女傭朝他恭敬地微笑着,轉頭看向別墅廚房方向,“慕小姐今天在練習煮咖啡……”
煮咖啡?
男人聽到女傭的話,好看的眉宇微蹙,像是有些不滿。
“司諾,快過來嚐嚐……”廚房那邊傳來輕快的聲音,不一會兒,慕思玥用盤子端着一杯咖啡,小步小步的走出了客廳。
男人見她朝自己走來,便立即快步地走了過去,連忙小心翼翼地接過她手上咖啡,不忘提醒一句,“思玥,你不應該做這些。”
慕思玥聽他這麼說,秀眉微挑,上前一步故意湊近他耳邊,小聲強調,“顧容西,你可別小看我。”
她知道,顧容西假冒着他雙胞胎司諾的身份,所以在女傭面前,她還得喊着司諾這名字。而且,她還知道,顧容西爲此特別苦惱,因爲他早就想跑落了,可惜,他弟弟司諾卻這麼久了一直都沒有消息。
“顧容西,凱撒呢,它還沒有回來嗎?”兩年前,顧容西派了他家兇殘的寵物出去找司諾的蹤影,結果一去無回頭。
顧容西聽她脣角微揚,心情不錯似的地調侃自己,也跟着她輕笑一聲,“可能遇到了有趣的事,不樂意回來了。”
“你還真的一點兒也不擔心它呀,萬一被人獵人逮着,凱撒就成人家大餐了,瞧瞧你這無良心的主子呢。”
慕思玥確實是心情不錯,伸手指了指他手上的咖啡杯,語氣還有些霸道警告他,“快嚐嚐,我告訴你,這要是不好喝,你也得說好喝知道嗎,別跟我說什麼禮儀之類的理論。”
別墅內站着兩位女傭,一位門口那邊,另一位一直跟隨在慕思玥身後,她們都已經習慣了慕思玥這樣對他們少主說話,原先她們可是嚇了一跳,還擔心着慕思玥這麼膽大,會被她們的個性暴戾的少主自責,然而並沒有,她們的少主對這位慕小姐相當縱容。
顧容西朝慕思玥那精神奕奕的臉蛋瞥了一眼,抿脣一笑,淺啜了一口,嗯,味道還不錯。
“如果溫度再高20度,那麼會更好。”他清冽的嗓音淡然似水溫潤,非常舒適好聽。
“就知道你這個人要求高,”慕思玥
朝他失笑一聲。
“不過,你這把戲,我早就看透了,你無非就是想讓我集中精神去做一件事……”這兩年來,這個男人一直以這種方法在鼓勵她。
話說到一半,慕思玥微微闔上眸子,長睫毛遮掩着眼瞳裡愁緒。
慕思玥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抱着對面這男人,緊緊地抱着。
顧容西像是被她這突然的動作驚嚇着,那雙湛藍的眸子微微一顫,他依舊是不那麼習慣與人太親近,白淨的臉龐上有些微紅。
“顧容西,這些年,真的謝謝你。”慕思玥臉蛋緊貼着他的胸膛,低聲向他道謝,語氣無比真摯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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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他,她也活不到今天。
“哦,我,我應該做的。”顧容西那天才的腦袋有些卡住了,語氣彆扭地應着。
慕思玥聽着他這彆扭的聲音,失笑一聲。
隨即鬆開他,低聲調笑着,“顧容西,你這模樣可千萬別讓外人瞧見了,別人一眼就看出了你不是司諾,你弟弟可是一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呢,你們兩雙胞胎個性怎麼差這麼多呀。”
“他是他,我是我。”顧容西有些習慣被她調侃了,而且最近兩年他也研究出瞭如何分析女人心理變化,真是相當複雜的一套系統。
突然他想到了一些重要的事,顧容西朝別墅內的兩位女傭看了一眼,示意她們都出去。
慕思玥聽着那關門的聲音,右手微微收緊,她知道他要跟她說一些重要的事情。
“思玥,有些事,我想是時候要告訴你……”顧容西看着兩位女傭規矩地走出大門,當房門被關上時,他便淡淡地開口。
這兩年來,慕思玥的身體情況一直都不太樂觀,有很多事,他都沒有跟她提過,而現在是時候要告訴她……
“先跟我說說封歌的事……”慕思玥像是在逃避着什麼,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顧容西看着她秀眉間隱着一絲緊張,他猜她是害怕聽到那個男人的消息。
顧容西深邃的藍瞳微垂,沉默了一會兒,如實告訴她,“封歌跟司諾在一起,我目前還沒有司諾的消息,不敢確定封歌現在的情況。”
“你覺得封歌現在安全嗎?”慕思玥的聲音平靜反問。
“不知道。”顧容西不喜歡說謊,也不會對她說謊。
慕思玥聽他這麼說,一時表情有些焦慮,“那你覺得你那位雙胞胎弟弟爲什麼要將封歌帶走?”
“司諾只會對於他有些價值的東西感興趣……”顧容西淡淡說着。
“你的意思是,司諾之所以將封歌帶走,是因爲他想利用封歌,”慕思玥對於封歌的安危有些擔憂,她曾經與司諾接觸了兩次,那個男人非常危險,而且……
慕思玥脣角泛起苦澀的笑,“顧容西,你知不知道,你那位弟弟其實一直在嫉妒你?”她非常清楚地記得,那天她離開齊家,遇上了司諾,那個男人眸底的那份嫉妒憤怒。
“嫉妒我?”顧容西藍眸微睜着,表情像是有些意外。
果然……
慕思玥嘆了一口氣,“顧容西,你這麼聰明的人,爲什麼連你自己的親弟弟一直在嫉妒你,你也不知道……”
“他爲什麼要嫉妒我?”顧容西重複喃喃着,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因爲他們是雙胞胎,他們擁有的東西是一樣的。
不過顧容西倒是不把這種無聊的事放在心上,無所謂輕笑一聲,“我只知道他一直很討厭我。”
“他當然討厭你!他自小肯定一直在跟你較勁,而你這位哥哥卻從來都不把他放在心上,大約是覺得你一直在看不起他,”慕思玥一時間有些無奈笑了笑。
“顧容西,我發現當你的雙胞胎弟弟還真是挺倒黴的。”有這麼一位與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哥哥,偏偏……
“就算他討厭我,我想這一次他帶走了封歌也不是因爲要對付我。”顧容西很快下了結論。
這下慕思玥倒是不太明白,“他帶走了封歌不是對付你?”那封歌對他來說還有什麼價值?
“如果司諾要對付我早就下手了,卡塔爾這邊全部都是他的人,他可以暗中表明身份,”
顧容西頓了頓,表情有些不解,是的,他一直都不明白,“封歌在他手上,這兩年他不但沒有找我麻煩,反而像是真的消失了。”
正因爲這樣,顧容西特別不理解,除了有利用價值,司諾還有什麼原因要帶走封歌?
“那以你對司諾的瞭解,封歌她……她不會有生命危險是嗎?”慕思玥表情緊張地問着。
她知道當時司諾失憶了,而封歌是錯當司諾是顧容西纔會將他帶回家的,說到底,封歌是因爲擔心自己,才招惹上了司諾這個危險的男人,如果封歌出了意外……
慕思玥眸色暗淡下去,情緒漸漸地有些消沉。
“思玥!”顧容西見她這模樣,故意提高嗓音朝她喊了一聲。
“我沒事。顧容西,我不會再讓自己情緒消沉的,相信我。”
“你還沒有恢復……”
慕思玥轉身,小步小步地朝對面的沙發方向走去,手扶着沙發背,慢慢地坐下,轉身揚起笑意看着身後的他,“看,真的不必擔心我。”
顧容西緊盯着她表情上的執拗,便也沒有多說什麼,他也不擅長安慰人,幸好慕思玥不需要他的安慰,只是那個男人……
“齊睿的事情,你想知道嗎?”顧容西突然開口。
原本閒適坐在沙發上的女人,猛地身子微微一顫,右手微微地握拳,轉過頭,像是不想讓顧容西看見她的情緒。
慕思玥控制着嗓音,平靜地詢問,“他怎麼了?”
顧容西依舊站在原來的位置,距離她五米左右,他並沒有上前,只是藍色的眼瞳緊緊地注視着她有些僵硬的背影,他知道她有些緊張。
“齊睿他入獄了。”顧容西清冽的嗓音,淡淡地說着。
慕思玥右手不斷地收緊,可是依舊有些壓抑不住快速跳動的心臟,脣角緊抿,沉默了許久,只是簡單地問了三個字,“爲什麼?”
“據說是因爲齊睿並非齊家血緣的身世暴光,他挪動了DM&G集團一百多億的資金非法佔有,卻被他以前的特助發現這一事實,涉嫌鉅額資金,依照相關程序,判處五年有期徒刑。”
顧容西臉容淡然,如實說着外界的傳聞,而慕思玥坐在沙發那邊,脣角卻微微輕揚,“他非法挪動資金?所以入獄了?”
“顧容西,你什麼時候學會了跟我開玩笑呢。”慕思玥輕笑一聲,回眸看向他。
顧容西看着她,聲音嚴肅重複,“思玥,齊睿就在我帶你離開A市的那個晚上,被逮捕入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