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時分,莫問端坐在潭邊的岩石上,運功調息,鎮壓傷勢。
稍早時,莫問把送來晚餐的愛菱,一把推dao,逕自清洗了傷口,到附近一個迴繞山溪而成的小潭,運功療傷。
(真是不好啊……)
呆望着黑沉沉的夜空,莫問確實有着這樣的想法。
神秘高手連接出現,讓莫問充分理解到,自己如今被牽扯進的這件事,已是絕絕對對的不簡單,愛菱那臭女娃更不曉得隱瞞了什麼話沒說,騙自己落至如此窘狀。
但現在已不是愛菱說不說真話的問題。就算她把整件事老實交代,自己也絕對不想跟這樣恐怖的高手敵對。
又沒有天位修爲,要和這種地界頂峰級數的魔族強人作戰,那就是標準的自尋死路,就算被人當作膽小鬼,那也無妨,會以自己這樣的實力,和那種野獸作戰,這是白癡的作爲。
況且,白天的戰鬥,是近十個月來,首次與高手對拼,雖然沒有解封丹田,但交戰中卻也隱隱牽動囚鎖於其中的劍氣,一直到現在,氣血還在體內奔流。
“你天資極高,已與我的期望相去不遠,但是,當真想要用劍,必須還要等一年的時間,讓劍氣潛移默化,與肉體產生同步,否則,任是哪一式,都會對你的肉體造成極大的損傷,輕則癱瘓,重則爆體身亡,這點,你要謹記。”
念及老師臨去前的囑咐,莫問心中一凜,自己是那麼樣的僥倖,才能從絕境中爬出,怎能再爲了不相干的事,輕易拿未來當賭注。
老師說的沒錯,人生的好運,不會有第二次了。
況且,絕遇逢生後,莫問才體會到生命的可貴,想做的事、該做的事、不得不去完成的事,還有那麼多,好不容易撿回的生命,是絕不能浪費的了。
也是因爲這樣的想法,昔日目無餘子、睥睨天下的美青年,學會了忍辱負重,收斂了風發的氣焰,甘心作一流浪劍士,行屍走肉般地到處流浪,靜待破繭之刻的來臨。
“從嘉哥哥,你一定要回來喔!”
“別窮緊張,要是騙你,我就吞一千根針,這樣行了吧!”
是啊!這一次,絕對不會再失約了。
忽地握緊拳頭,莫問做出決定,將愛菱的光劍放在地上,便要起身,但是┅ ┅
“拜託……我真的……真的是很需要莫問先生,如果沒有莫問先生,我根本 ……”
少女朦朧的淚眼,浮現在眼前,莫問不覺一呆,他個性本是優柔寡斷,心中雖已決意離去,但想起愛菱落淚的悽楚表情,不覺又猶疑起來。
(不管了,事有輕重,再說,我們也早就約定,倘若多出了其他的敵人,我立刻掉頭就走!)
一番思量,莫問決定維持初衷,把牙一緊,打算起身離去。
“莫問先生。”彷似雛鳥的悲鳴,細小的聲音,由後方傳來。
在背後,愛菱披着毯子,微溼的臉蛋上,盡是不知所措的羞怯。
兩臂張開,毯子滑落到地上,澄澈如水的月光下,呈現在莫問眼前的,是少女美好的胴體。
“莫問先生。”似乎覺得羞怯,愛菱把頭別開,聲音細若蚊語。
“真是對不起,我……我已經沒有別的報酬可以酬謝你了,如果你不嫌棄這副身體,我……”
說到這邊,愛菱偏着頭,笑了笑,那是一種儘管窘迫,卻仍讓人感到爽朗的笑容。
莫問也看呆了,他早年流連煙花,是出了名的風liu人物,女性的美妙胴體,不知看過幾凡。不過,此刻眼前的景色,仍讓他爲之一呆。
梳成馬尾的柔順長髮,沾溼貼在身上,幼滑的肌膚,映着月華而泛起白玉般的光彩,嬌小玲瓏的青澀曲線,讓人有擁之入懷的衝動,配合那升起於背後的滿月,成爲一副至美的景色。
少女的俏臉上,因爲靦靦而泛起紅潮,嘴角的微笑,好似吹拂過心頭的微風,使人感到一陣暖意。
順着寒風,莫問嗅到了奇異的氣味,是血腥味……是從自己身上傷口發出來的嗎?
並不是……
目光較爲銳利,莫問將愛菱轉過身去,赫然看見在她背上有五道怵目驚心的爪痕,皮肉翻起,雖然上過藥,卻猶自滲血。
是今天早上那神秘敵人的攻擊,以他的鬼魅身手,剎那間還是傷到了愛菱。
“莫問先生,您不喜歡嗎?”
凜冽的夜風,讓愛菱打了個寒顫。
在旅途中,小小的發明家曾聽人說過,“對一個男人而言,最滿意的酬勞,就是女人的肉體”,她並不是很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不過,是不是能拿這當報酬,讓莫問先生滿意呢?
可是,莫問先生一動也不動,整個人好像木雕,一點動心的樣子也沒有,是自己的身體沒有誘惑力嗎?還是因爲背上受了傷,看起來不漂亮,沒辦法勾起莫問先生的胃口呢?
這實在沒辦法了,因爲自己也痛得眼前發暈,快要昏過去了……
“傻瓜!你這是在幹什麼?扮可憐嗎?我對你說過,如果有預算外的敵人出現,我掉頭就走,你以爲我像你一樣說話不算話嗎?”
自己身上的傷口不少,要不是強撐英雄,真是疼得想哭,這女孩細皮嫩肉的,給這樣撕了一記,還能裝出笑跑到這裡來獻身……
光是想到這裡,莫問就覺得佩服,不過他卻只是大聲斥責,解下外衣要披在她身上,不想讓這些傷口在暴露在空氣中,卻恰巧瞥見愛菱的肩上,有一抹微紅。
是“守宮砂”嗎?這是宮廷仕女纔會有的東西,這小丫頭怎麼會……
不對,莫問立刻否定了這想法,守宮砂是點在手臂,沒有人點在肩上的,於是下意識地再瞥一眼確認,當他看清了紅印爲何,整個人剎那愕然。
是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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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纖柔渾圓的肩頭上,深深烙着某種印記,紅色的肌肉被燙開,可以想見當時的痛楚,看來更是猙獰可怖。
烙印的圖案彷佛有些熟悉,莫問一時記不起在什麼地方看過。
這是大陸上的習慣,畜養奴隸的豪族,爲了彰示自己的所有權,同時防止奴隸私逃,會在買來的奴隸身上,燒上極不人道的烙印,可是,一想到有人曾對這樣的一個女孩,施以那種暴行,莫問胸中一股怒氣,不自覺地翻涌起來。
不知道身後的男人爲何呆住,愛菱只感到沮喪,這是她最後所能想到的報酬了,如果莫問先生不肯接受,那就真的沒辦法可想了。
大着膽子,少女猛地撲了上來,把身體貼緊莫問,將他一把攔腰抱住,低聲道:
“莫問先生,我……”
不料,此刻莫問也驚覺到少女的赤裸,正轉身把目光背開,恰好給愛菱這一撞,整個人直往前跌,順勢帶動背後的愛菱,兩個抓不到要領的笨蛋跌成一團,從座石上滾了下去。
噗通!
少女獻身的激情戲,出現了讓人掉落下巴的結局,夜晚的深山,冰涼的潭水 ……
好冰啊!
“我咧#%!”
這是莫問浮上水面後,第一句出口的話,由於嘴裡都是水,話講得不清不楚,但若將之翻譯成具體的文字,那就是“好冰啊!”、“那個天殺的笨女人”。
抹去臉上的水漬,莫問舉目四顧,沒有看到愛菱。
已經一會兒了,這笨女人的背後還有傷,總不會潛水潛得太開心,忘記上來了吧!
不對,關於這笨女人,什麼事都要往最糟的地方想,可別是真的疼昏過去,在這小潭裡溺水了吧!
這樣的話就糟糕啦!
莫問有些焦急,無疑地,愛菱成功地再度引起了他的關心。
此時夜色已黑,可見度不高,莫問在潭水中邁開步子,伸手到處摸索。
愛菱的頭髮甚長,直至小腿,落水後必定四散。這潭說小不小,說大卻也不大,以此爲目標,要找到她該是不難。
果然,搜索不過片刻,莫問的手掌接觸到了少女的柔絲。
“哼!”
揪住髮絲,莫問手腕使勁,“嗶啦”一聲,猛地將水中人兒提了起來。
“啊不要看。”
隨水聲而起的,還有少女的尖叫聲。
莫問有些奇怪,剛纔幾乎都被看光了,現在還有什麼不要看的,但在下一刻,他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這個女孩,是愛菱嗎?
落水後被打亂的長髮,已經不是馬尾,凌亂地垂落腰際,嬌小的身子依舊,充滿稚氣的娃娃臉,這些都沒有錯。
但是,恍若最嬌豔動人的紅寶石,那雙紫紅色的眸子,尖而長的耳朵,這是怎麼回事呢?
這女孩,不是人類。
(是矮人族嗎……可是未免太高了吧?!)
莫問的心底,震落了無聲的轟雷。
“莫問先生。”
真實身份給發現,愛菱怯生生地看了莫問一眼,察覺他臉色陰晴不定,過往的恐怖經驗,登時浮現心頭。
愛菱驚呼一聲,便想逃開,卻給莫問一把拉住。
幾件事瞬間閃過腦海,她的矮小身材、巧妙手藝、能夠製造出魔道器具的父親、葛羅美金屬的束髮器……
這就難怪了,遠自神話時代,矮人族便以巧妙的鍛鍊技術而着名,許多傳說中的神劍、魔器,均出自其手,如果說愛菱是矮人族,那這一切都有合理解釋了。
等等,這麼說來的話……
幾個線索在腦裡快速彙集,而環顧世上的頂級創師,莫問腦裡倏地閃過一個名字。
他知道這女孩的父親是誰了。
魔界名匠,隆。貝多芬!
添過足夠的乾柴,營火“劈哩啪啦”地燒得甚是熱烈,由於意識到將有一段不便爲人聽聞的交談,愛菱與莫問沒有回去,而是就近找個地方坐下,重新爲被水弄溼的傷口上藥。
這種時候也難以避什麼嫌,莫問替愛菱用繃帶裹住背後傷口,再熟練地替自己身上的傷口上藥。雖然有多處撕裂傷,甚是疼痛,不過都不算嚴重,這是莫問反應極度靈敏的證據。日間一戰,只要他稍微慢一點,身上任何一處傷口,都會變成撕裂肢體的重創。
愛菱用毯子裹住身體,手裡捧了杯熱茶,靜靜的烘乾身子,面上平靜的表情,着實讓莫問覺得詫異。這丫頭沒有武術基礎,更不會有什麼機會和人比武廝殺,很難想像這樣嬌嬌怯怯的女孩,會有着和自己一樣的忍痛功夫。
被打散的長髮,重新束成馬尾,少女的外貌再度隱藏成“人模人樣”。莫問蹲在營火旁,添加柴薪,並不言語,他明白,自己此刻並不需要發問,只要作個好聽衆。
爲什麼要易容改扮,理由應該很簡單吧!
人類對於所謂的“亞人類”,並不是抱持着平等的態度去看待的。早在九州大戰前,人類對獸人、精靈……都是以歧視的態度,百般迫害,事實上,即使是同類,人類仍然彼此歧視,從而引發鬥爭。
像矮人族這種高利用價值的種族,如果落單被人類發現,一定會被抓起來,終其一生,都關在籠子裡,脅迫其打造器物。
矮人族是天生的巧匠,對人類而言,他們本身就是件超值工具。
更何況,隆。貝多芬的女兒……
光是這個名字,就足以引發一場轟動了吧!
隆。貝多芬,是遠遠超越各類創師的“創作者”,遠自九州大戰時期,便已揚名天下。
以製作各類魔道器具而聞名,有不少人恃其作品,一夜暴強,而其所鍛造的兵器,更成爲強者們你爭我奪的搶手物。
魔道神兵的操控,非一般人所能負荷,故多爲魔族所用,再加上其長期旅居魔界,故爲人類視之爲魔族。
然而,隨着時間的流逝,“隆。貝多芬”的名字,已成爲傳說中的一部份,吟遊詩人也往往喜歡講述,英雄們手持由“隆。貝多芬工作室”出品的神兵,與強敵作戰的故事。
這個不起眼的小傻蛋,會是這絕代神匠的女兒,真是出乎意料,不過,倒也不算太奇怪啦!
愛菱用毛氈遮蓋裸身,小心翼翼地偷窺着莫問的動作,她清楚的記得,當自己以真面目初履人間時,險些就被奴隸商人抓去,要不是剛巧飛來了顆石頭,讓那傢伙的腦袋開了花,現在的處境一定很慘。
莫問先生,會不會也像他們一樣呢?
雖然感覺莫問先生是個好人,但許多好人,往往都是遇到強烈的誘因後,才現出真面目的。
把愛菱的擔心全看在眼裡,莫問搖頭微笑。
他本非無慾之人,身爲劍客,自是愛劍成癡,如果有人把隆。貝多芬所制的劍贈送於他,他當然欣喜若狂。
不過,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會以卑鄙手段去詐騙這樣一個女孩,持劍者的劍骨,卑劣不堪,在劍道上的修爲,也就有限的緊了。
早在從前,自己所走的劍道,便已毋須倚仗神兵,往後更是得之無用,神兵利器於己,是收藏意義多過實用,誘惑力自然低的多。
更何況,持這笨女人打造的兵器上陣,嘿嘿,該不會有人嫌命長了吧。
“名字?”
“咦?”不理解莫問這句話的意思,愛菱僅是呆呆地看着他。
“顯然我有必要重新瞭解一下你的身份,那就從自我介紹開始吧!”莫問道:“你的真名是什麼?重新報一遍吧!”
“啊!問我的名字嗎?”
愛菱先是欣喜,而後有些遲疑,囁嚅道:“不好啦!愛菱的名字,莫問先生一定不喜歡的……”
莫問揮手示意,要她少說廢話,實話實說,愛菱見狀,心中一顆大石落地,小聲說道。
“嗯!我的名字是隆。愛因斯坦。布加耶拉。普林斯……”
嗯!這麼聽來,“愛菱”是暱稱了,隆。愛因斯坦,挺美妙的名字嘛!
“匹茲克拉福。拉普它。物流。羅嚴克拉姆。達太安。紅丹鼎。奇古利。敏爺司。克羅諾夫。阿私達也家。阿碼多卡碼。古稀達茄私。阿保羅福帶泥其私福阿課諾騾夫普機米羅。儂茄達阿黛芙柔西雅……”
這名字似乎嫌長了點,不過,也不算太奇怪,大陸上的帝王之家,名字也是又臭又長的一大串,這一點,莫問當年深受其苦,再是明白不過。
可是,時間過去,愛菱仍口若懸河的說個不停,瞧不出她有那麼好記性,把這麼長的名字記的滾瓜爛熟,倒背如流。
“客裡米夫阿脫羅米。斯茲羅夫西科阿里夫戴甚……”
莫問聽的眼珠子快突了出來,他是知道不少長姓氏的貴族,可也從沒見過這麼誇張的。
看這傻女人搖頭晃腦,大有說上一整晚的準備,莫問腦裡閃過一事,大叫不妙。
訕訕地比了手勢,莫問打斷了愛菱的報名。
在大陸上的禮節中,阻止別人報完名字,是件不禮貌的事,有些民族甚至視之爲奇恥大辱,會爲此而決鬥。
不過,這個禮儀用在矮人族身上,似乎不太適當。當年在旅遊時,莫問曾聽長輩說過,矮人族相當以自己的家族自豪,往往把祖先的名字全數保留,因此,矮人族的名字個個又臭又長。
人類的帝王家,喜歡在名字前加尊號“文成武德仁智孝義至聖信愛聖母皇太后”
等等,八九十字甚是常見,但矮人族的名字,動輒以數千起跳,誇張的甚至可以編成一部辭典,可真不是鬧着玩的。
談起這件事的長輩,並沒有說到,矮人族寫名字時,是不是寫個三天三夜;也沒有說到,矮人族報名被人打斷時,會不會也打斷對方的鼻樑,但在這時間緊迫的當口,讓這女人說上整晚,實在不是多有趣的想法,而自己的理性恐也會崩潰,無可奈何,禮貌也只好不顧了。
“嗯!”
愛菱對這反應不感訝異,點了點頭,卻想不出該說些什麼,彼此間的氣氛,又沉悶起來。
“莫問先生好像沒有問題,太好了。”
證實自己沒有看錯人,愛菱喜不自勝,但是,接下來又如何呢?
事情不能說超出預算,但確實是往最壞的那個方向在進行。不但平白無故冒出來一個狼嚎騎士團,還有一個殺傷力極度恐怖的怪物,莫問先生還會肯繼續待下去嗎?
他說過不和預算外的敵人作戰的,更何況,現在變數那麼多,根本不用想,答案就已經很明顯了。
彷佛爲了證實少女的疑懼,莫問低聲道:“我還不太清楚整件事,不過照現在來看……如果要堅持下去的話,可能會沒命喔!”
愛菱呆了一會兒,隨即點點頭,臉上平淡的微笑,卻吐露了一往無前的心意。
莫問有些不能理解,照理說,取回黑曜鏡,並不是什麼非作不可的工作,她既然是來自魔界,真有什麼事,大可躲回魔界,相信也不會有別人難爲她。
“有什麼非走下去不可的理由嗎?”
“這個……”
愛菱顯得欲言又止,她本來想照以往“這點,請您不要問好嗎”,但是,看見莫問的態度,她明白,要爭取這個男人,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莫問先生,我想說一段故事給你聽……”愛菱低下頭,小聲小聲地道:“ 如果可以,請你千萬別笑出來好嗎?”
以魔界第一名匠,甚至可能是風之大陸第一名匠的稱號享譽於世,愛菱的父親,隆。貝多芬,卻是個貌不驚人的矮人。
成名於九州大戰時,以優秀的鑄造本領,在一衆創師中脫穎而出,他所製造的魔具、兵器,就是當時武者與魔導師們的最愛,人人都以持有他鑄造的兵器爲傲。
個性孤僻,貝多芬拒絕人魔兩邊陣營的加盟邀請,把所有心神集中在鑄造兵器上,不管委託者是誰,只要能提出令他心動的條件,他便會爲其鑄造兵器,這作風雖然爲他惹了些麻煩,但這位名匠亦是當代武學高手,憑着強橫修爲和其獨門武學“煉陽手”,隆。貝多芬輕易便把上門挑釁的不速之客轟得支離破碎。
驚聞有此奇人,大魔神王玄燁親自登門造訪,請這位名匠爲其妹鑄造一雙刀劍作爲生日賀禮,刀曰村正,劍名十字,前者隨着第二任使用者鐵木真一同在歷史上消失,後者則在九州大戰末期建下無數武勳。
玄燁猝死後,魔族四皇子胤連續三次登門請託,希望貝多芬爲自己即將登基的十四弟鑄造一副盔甲。這副名爲黑魔聖鎧的甲冑,堪稱貝多芬的畢生傑作,除了把他的名聲推到顛峰,也爲他的人生開啓新里程。
經由黑魔鎧的製作,貝多芬結識了大魔神王鐵木真,並且對他的理念、爲人十分歎服,傾全力支持於他。儘管短暫,但那短短數年,卻是這位名匠人生中最具光輝的日子。
無奈英雄不長命,已經天下無敵的鐵木真,最後被他付出一生去奉獻的對象所圍殺,和他那偉大理想一同消逝在孤峰之上。
敬愛的主君亡故,隆。貝多芬怒不可抑,無奈大勢已去,面對敵人強大的反撲,改革派一敗塗地,貝多芬也只得黯然退隱,躲到龍騰山脈的遼闊山區裡,過着不問世事的隱逸生活。
對於父親當年的英雄事蹟,愛菱並不清楚,因爲貝多芬就不是一個喜歡提陳年往事的人,而她也僅僅曉得父親的成名創作,還有曾經追隨過大魔神王,又因爲主君亡故而退隱,之後,就遇到了她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