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野的拳馬上要就轟碎孫可心的肋骨,甚至已經可以看到孫可心臉上驚駭的表情,那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王野有能力戰勝自己的表情。
可這個時候,漫天的刀光,交織出一片如夢似幻的世界。
刀光如雪,又彷彿無情而冰冷的手,可以扼絕一切生機。
一股無形的幾乎都感覺不到的力量,將王野給籠罩,剎那間紊亂了王野的心神,等王野回過神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推送出去,站在距離孫可心大小姐身前五十米以外的位置了。
再低頭看看,外面穿着的戰袍,密密麻麻的全都被刀給割裂,不知道有幾千道口子,讓王野的戰袍瞬間千瘡百孔。
但更可怕的是,只是最外面的戰袍被割裂,戰袍下面的衣服絲毫未曾損壞。
恐怖,實在是太恐怖,這一刀之威,竟然強大到這種地步?
不說恐怖的破壞力,就說這精準的掌控力度,絕對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非同小可。
且毫無疑問的是出刀者手下留了情,否則刀鋒再深入一些,恐怕現在的王野已經血肉模糊,沒有活下來的可能了。
這人是誰?這是此時王野心中唯一的念頭。
他最少也是天師境界的強者!
看來自己未曾進階煉髓大宗師的境界,對上文城的頂級強者,終究是不夠瞧。
而就在王野驚疑的時候,孫可心身後一名男子向前邁步走了出來,且隨手摘下了罩在臉上的面紗。
然後露出了一張略顯蒼白卻矍鑠帥氣的臉。
他大約四十歲左右的年紀,不再年輕卻也絕對和蒼老沒半點關係,一雙丹鳳眼清冷卻又充滿神采,有俯視天下的傲氣,兩道劍眉飛入鬢,脣上短短的鬍鬚,彷彿是一箇中年的書生。
“不錯,後生可畏,之前聽可心提過王野這個名字,今日一見,卻更讓我驚喜。”
“我是天刀孫逆,是孫可萍的父親,說起來你還應該叫我一聲岳父。”這名中年男子淡淡的道。
孫逆?這就是天刀孫逆?
怪不得,這一刀之威竟然可以強大到這種地步,輸給天刀孫逆,不冤,畢竟他已經是在文城稱雄十年的大人物,比起來王野算什麼?
當然了,四個月前孫靈靜對
王野來說也是大人物,現在呢?
最多四個月以後,這天刀孫逆,也要被我踩在腳下!王野心裡默默的下定決心。
天刀孫逆雖然不怒自威,但對王野語氣還算和善,讓孫可心大爲不解,更何況他們此來有天大的干係,關係到孫家能否度過危機甚至是一飛沖天,所以一衆強者全都是黑紗蒙面,就是怕行蹤泄露。
孫可心想不明白爲什麼父親會在區區一個王野的面前摘下面紗,他不配。
“父親,這小子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虧我還把萍妹嫁給他,剛纔他竟然想傷我,不如一刀把他殺了,這種忘恩負義之人,留下來有什麼用?”孫可心恨恨的道。
這一刻,她對王野真的起了殺心。
甚至一想起剛纔王野帶給自己那種恐懼的感覺,孫可心就恨得牙癢癢,何曾這般狼狽過?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也怕死,孫可心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經因這種糟糕的感覺而惱羞成怒了。
卻不想一直疼愛自己的父親皺起了眉:“休要亂語!唉,都怪我過於寵溺於你,才讓你養成了這種刁鑽霸道的性子,目無一切,甚至趁我外出,草率將你妹妹嫁人。”
啊?孫可心當時就愣了,因爲無論如何想不出父親會說出這番話。
對於孫可心這個女兒,平日裡天刀孫逆可以寵溺的很,一句重話都不會說,對於孫可萍這個女兒,孫逆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當初將孫可萍隨便找人嫁了,也是孫逆默許的。
孫可心真的不明白,今天父親會爲了這個事而責怪自己。
難道……是因爲王野?
孫可心不傻,好像明白了什麼,不得不低下了頭因爲不能不順着父親的意思來,雖然心裡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樂意。
而王野也冷眼旁觀這一切,雖然第一次見天刀孫逆,但從孫可萍的口中已經聽過他不少事情,根據孫可萍的描述,天刀孫逆絕對不是這樣和善的一個人。
一刀殺了自己纔是最有可能的!
怎麼可能和聲細語跟自己說話?
他是瘋了嗎?
“怎麼?娶了我的女兒,叫我一聲岳父難道不應該嗎?這麼爲難嗎?”孫逆看着王野笑道。
岳父?
王野還真是叫不出口,只能淡淡
的道:“前輩玩笑了。”
孫逆眼中閃過一道陰鷙,但很好的隱藏起來,旁邊孫可心實在忍不住了:“放肆!我父親跟你開玩笑?你也配!”
王野冷笑起來,不說話,既然這天刀孫逆要玩,那自己就看着他們玩好了,至於要自己配合嗎?
不好意思,沒興趣。
“心兒,閉嘴!”孫逆對孫可心低聲呵斥道。
“萍兒,怎麼見了我,連一聲父親都不叫嗎?”孫逆看到了孫可萍,和善的輕聲問道。
卻不想這一句話便讓孫可萍打了個寒顫,因爲從小到大記憶中的父親都是威嚴而不苟言笑的。
就算母親被大夫人施加家法竹籤刺指,他也淡淡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無情無義,心冷如鐵,默許這種事情發生。
從小到大,何曾溫和的與自己說過半句話?
這是怎麼了?
噗通一聲,孫可萍跪下了,因爲在孫府,庶子庶女看見了天刀孫逆,都是要下跪的,比奴才的身份高不了太多。
“見過父親大人,祝父親大人萬壽無疆。”孫可萍低着頭道,這是孫府庶女見到孫逆的標準問候。
對孫逆的恐懼已經到了骨子裡,因爲這種恐懼,孫可萍甚至都沒有勇氣去恨孫逆,因爲這種恐懼,所以孫可萍這一跪絲毫也沒有心理障礙。
好像吃飯喝水一樣習以爲常的事兒。
至於孫靈靜這個同樣是天刀孫逆的女兒,卻早已經叛出孫府的傢伙,此時早已經躲起來瑟瑟發抖,生怕孫逆知道自己也在這薄暮鎮。
恐懼是源自骨子裡的,就算叛出孫府多年也抹不去。
“準備晚飯吧,上次萍兒大婚我有事未能親至,如今形勢雖然緊張,但也要和賢婿喝一杯。”孫逆笑道。
若王野沒有從孫可萍口中瞭解過孫逆這個人,恐怕真的會以爲孫逆是一個在乎親情的人。
可惜,從孫可萍每次談起孫逆這個名字,就有掩飾不住的恐懼與顫抖,從這點來看,這孫逆就算不是六親不認也差不了太多了。
賢婿?自己恐怕還真是擔當不起。
當然了,伸手不打笑臉人,王野吩咐人準備晚餐,因爲王野也想看看,這大名鼎鼎的天刀孫逆,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