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工作人員立刻走上擂臺向大家宣佈了獲勝者的名字,並同時向雷臺下的觀衆大聲宣佈:下面出場比賽的是盧那.馬薩先生和凱文.催斯特先生!
聽到工作人員喊到了自己的名字,凱文沿着一道臺階走上了擂臺,只有此時他才真正知道又多少觀衆在關注這場比武大會。只見本來巨大得顯得有些空曠的廣場上幾乎都是觀衆,特別是靠近擂臺的地方更是擠滿了人,從高高的擂臺上看下去只看見一個個觀衆都擡着頭向擂臺上看,雖然知道莎娜和夥伴們就在離擂臺很近的地方,但是凱文發現想在一時間把他們找到還真是件不容易的事。
臺下的觀衆見到凱文像在自家後院散步般悠閒的走上臺來,原本鴉雀無聲的廣場頓時響起一陣不滿的嗡嗡聲。雖然凱文並沒有辦法聽清楚這些觀衆在說些什麼,但是從離擂臺最近的那些觀衆的表情來看顯然是對他如此的出場方式非常失望。
不過凱文根本沒把觀衆對自己的看法放在心中,他現在心中想的全是如何在儘量不讓其他人知道自己真正實力的情況下贏得這場比賽。雖然事到如今凱文不得不在其他人面前展現自己的實力,但是他仍舊不改初衷,希望儘量不要讓其他人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強。
就在凱文在心裡暗自思量的時候,突然聽到觀衆中爆發出一陣歡呼聲,把有些神遊物外的他嚇了一跳。連忙擡頭一看,凱文才發現原來是盧那雄赳赳的來到了臺上。
和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灰濛濛長袍的凱文相比,盧那的出場實在是太帥了。只見他全身穿戴着一套造型別致,鋥亮瓦亮的劍士盔甲,在盔甲的左胸處還鐫刻着代表他身份的貴族族徽;一柄式樣簡潔線條流暢的長劍掛在他的腰間,雖然此刻長劍並沒有出鞘。但是單從鑲嵌在劍鞘上的幾顆體積巨大的寶石上來看,這柄長劍也一定不是平常的事物。
把頭盔夾在左助下的盧那面帶微笑邁着堅定而有力的步伐走到擂臺上,雖然他沒有帶上頭盔,但卻正好讓觀衆們見到了他如金黃般金黃色的頭髮和英俊的面孔,再加上他的翩翩風度和彬彬有禮的舉止。那樣子簡直是所有情竇初開的少女們的夢中情人。
而反觀他的對手,凱文卻穿着一件看上普普通通,甚至有些邋遢的灰色長袍(雖然知道不大可能,不過凱文實在不想經常洗這件可以擋住龍息的長袍,生怕把它給洗壞了),長相也屬於那種走在大街上就會融入人羣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模樣。再加上凱文在擂臺上的舉止平凡得就像鄰家的小夥子。
所以一見到這兩位外形天差地別的選手幾乎所有的觀衆都支持起在各方面都不止比凱文勝出一籌的盧那來,特別是幾個年輕的少女,更是起勁的喊起盧那的名字爲他鼓起勁來。
擂臺下,小美也好奇的問身邊的莎娜:莎娜姐姐,那個金色頭髮的帥小夥是誰啊?我看凱文一定不是他的對手吧?
莎娜看着面貌依稀和齊裡安有幾分相似,穿着盔甲的胸前鐫刻着馬薩伯爵家徽章的盧那恨恨地說道:凱文的對手是個該死的傢伙,和他的父親一樣!
啊?聽到莎娜這詛咒凱文的對手,小美先是吃了一驚,不過他很快明白過來凱文的對手一定在什麼地方得罪過莎娜。立刻乖巧的閉上了嘴巴,不再問任何關於盧那的問題了。不過另一邊的修顯然沒有小美那麼機靈,聽了莎娜對盧那的評價後他也好奇的湊過來問道:莎娜,你怎麼那麼評價凱文的對手啊,難道你們以前認識?
你怎麼有那麼多問題,好好看比賽吧!想起了那晚危急的情況,心情不佳的莎娜聞言白了修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被莎娜這麼一搶白。修就算是白癡也知道不該在這個問題上太多糾纏了,訕訕的縮回頭去輕輕的咕噥:有什麼好看的,凱文的運氣不會那麼好,我看他和我一樣進不了下一輪比賽啦。
不過修的自言自語不幸被莎娜聽到了,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後怒火中燒的莎娜叱道:你能不能少說兩句?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是。是……見到莎娜真的生氣了,修連忙乖乖的閉上了嘴巴,轉過頭去一肚子鬱悶的開始關注這場他以爲勝負早已經確定的比賽。
兩位準備好了嗎?擂臺上的工作人員把凱文和盧那都招呼到身邊,嚴肅的問道。
凱文無所謂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有問題。盧那也戴上了頭盔,甕聲甕氣地說道:我也準備好了!
那好。各自後退十五步,然後等我的信號。注意!要我發出信號以後才能動手!見到雙方都表示已經準備好了,那工作人員按照規則下達了命令。之所以要雙方各後退十五步,是因爲考慮到有很多參賽者都是魔法師和弓箭手,如果讓雙方靠得很近就開山比賽的話這些擅長遠距離攻擊選手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
按照那工作人員的安排,凱文老老實實的往後退了十五步,而眼神閃爍的盧那在後退時的步子明顯比他小很多,所以當雙方站定的時候凱文幾乎已經退到了擂臺的邊緣,兒盧那離擂臺的另一邊還有好大一段距離。
本來擂臺下的觀衆都已經安靜下來準備看兩人的比賽,但是現在一見到擂臺上出現這種情況,又有些觀衆發出了不滿的議論聲,原本安靜的廣場上立刻又響起了一片嗡嗡聲。不過與剛纔不同的是上次觀衆是爲盧那發出喝彩聲,而這次卻是因爲對他不滿。要知道在這以前的比賽中也有武者和魔法師對戰的,但是雙方都會按照規定老老實實的後退大大的十五步,從來沒有人像盧那這樣投機取巧的。
不過盧那顯然沒有受到觀衆情緒的影響,雖然凱文看不到她隱藏在頭盔下的面部表情,但是卻可以明顯的感受到一股濃烈的殺氣從盧那的身上散發出來。甚至把擂臺邊作爲裁判的官員逼得退到了通往地面的臺階上。
曾經經歷在戰場上生死搏殺的凱文在感受到了這股殺氣後也微微吃了一驚,他知道散發出如此強烈殺氣的盧那在這以前一定殺過不少人,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能散發出如此強烈的殺氣來。
看不出來這小子並不是那種只知道享受的二世祖,而是個見過世面主的嘛。凱文一邊微笑着注視着盧那的一舉一動,一邊在心中暗暗想道。凱文自然不是害怕盧那。因爲就算是盧那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以他的實力也根本無法對凱文造成什麼威脅。
現在的問題是盧那既然和他父親一樣也是一個身經百戰殺人無數的傢伙,現在又有了要報殺父之仇的決心,那麼凱文必然會需要展露出更多的實力才能戰勝他,這纔是凱文擔心的問題。
不過盧那現在可不知道凱文正在懂什麼腦筋,他只想快點幹掉這個殺父的仇人還進入下一輪的比賽。雖然這次比武大會有很多囉嗦的規定,但有一點甚和盧那的心意。那就是爲了真實展現參賽者的實力,在比賽中用不違反規則的手段殺死對方並不需要負任何責任,這就給盧那很大的方便,在前兩輪的比賽中他已經故意殺掉一個看着不順眼的對手了。
不過盧那還不知道他這次的對手是他絕對沒有辦法抗衡的,因爲當時齊裡安被凱文在地道里幹掉的時候並沒有其他人在場,所以一向對自己父親的實力非常信任的盧那和他的手下一直以爲齊裡安是至少被三個人圍攻而死的。要是盧那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在一對一的時候在毫無還手之力的情況下被凱文幹掉的話恐怕今天他也沒有這個膽子和他戰鬥了。
看到凱文似乎沒有主動進攻的意思,等了一會的盧那立刻拔出長劍向他衝去——他從凱文的裝束上判斷出他是個施法系的戰鬥者,所以想趁着凱文還沒有開始施法的時候儘量拉近與他的距離。
看着盧那揮劍向自己衝來,凱文覺得此時他身上的殺氣更重了。迫得那個裁判又在臺階上往後退了兩步,而擂臺下的觀衆見到盧那首先發動了進攻,不約而同的安靜了下來,一時間凱文只聽到盧那的雙腳在擂臺上急速移動的聲音,而盧那的速度之快也令凱文稍稍吃了一驚。
雖然盧那在他人面前都是以劍士的身份自詡,但其實他還把盜賊作爲兼職來訓練,這樣一來他雖然在力量上有所欠缺,但在速度性和敏捷性方面卻比普通的劍士有很大的優勢。這個優勢在對戰時帶來的好處是不言而喻的。就像現在,盧那以非常快的速度就衝過了二十多步的距離,離已經站在擂臺邊的凱文只有不到十步的距離。
而此時的凱文似乎還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看來他要麼後退離開擂臺的範圍,要麼就被盧那已經舉起的長劍劈成兩半外根本沒有第三個選擇。而凱文無論選擇什麼方式來躲過對方這次聲勢雖然不大但卻快得驚人的進攻。他至少會輸了這場比賽。而且盧那已經下了決心;就算凱文不顧比賽的勝負跳下擂臺,他也會以收不住手爲藉口給他一劍,即使殺不了凱文也算是先爲自己的殺父之仇討回一點利息。
就在盧那覺得自己勝券在握,已經準備享受勝利和殺戮帶給自己的快感的時候,凱文開始有所行動了。
只見他雙手放在胸前。口中開始吟唱咒語,一臉肅穆的看着離自己僅幾步之遙的盧那。
受死吧!見到凱文開始施展魔法了,盧那一面大喝一聲,一面加快腳步向對手衝去。這聲大喝也是盧那對付魔法師的一貫手段,要知道魔法師在施展法術時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心境平和,只有這樣才能很好的控制各種魔法元素,否則的話很可能會在施法的過程中受魔法元素的反噬而身受重傷甚至死亡。
而盧那突然發出這聲大喝正是要擾亂對手的心神讓他分心,希望已經開始施法的凱文也會因爲心神不寧而受到魔法反噬或者至少打斷他的施法過程。
不過凱文根本沒把盧那這個小小的花招放在心上。對他的這聲大喝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仍舊專心致志的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施法過程上。
太晚啦!擂臺前的修把一切都看在眼裡,雖然驚訝於凱文居然能夠施展魔法,但是他現在更關心的是已經離對手如此之近的凱文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來完成哪怕類似於魔法飛彈這樣的低級魔法了。
不過這是修基於自己的水平得出的結論,兒凱文在魔法上的造詣根本不是修可以想象的。所以雖然幾乎在場觀戰的所有像修一樣的魔法師都以爲這場比賽凱文必輸無疑的時候,卻突然有一隻紅色光球從他的雙手中激射出來,直奔此時離凱文不到五步遠的盧那的頭臉而去。
本以爲戰鬥就要結束的盧那被這一突然的變化搞得大驚失色,好在他受過不少盜賊的訓練,動作敏捷。見到這個紅色的光球向自己飛來,在間不容髮就地一滾。倒也沒有被凱文射出的光球直接擊中。
不過盧那的舉動似乎早就在凱文的預料之中,只見那去勢極快的紅色光球突然在半空中停了下來,隨後這隻正好懸在盧那頭頂的紅色光球猛地爆炸開來,紅色的光芒剎那間籠罩了盧那全身。
什麼,這,這不可能!剛纔的場面把一直緊張的在臺下觀戰的修看得目瞪口呆。雖然這些變化只發生在兔起鶻落之間,可是這短短的一瞬間給這位開始漸漸成長起來的魔法師太多的震撼。
最近一直在鑽研魔法的修自然知道剛纔凱文施展的是什麼法術,這個電系的中級法術雷電球本身對向盧那這樣身穿鐵製盔甲的對手本來是最合適不過的了。但是因爲這是個中極的魔法,所以需要的施法準備時間也相對較長。修很清楚以他現在的水平想要施展這個閃電球的話至少需要七次呼吸的時間。而凱文卻只用了一次呼吸時間都不到的時間就施展出這麼高級的魔法,這怎麼能讓修不吃驚呢。
不過令修吃驚的還不止於此,凱文接下來對那閃電球的精準控制也讓他自嘆不如。要知道對一般的魔法師來說,一個魔法完成後它就脫離了施法者的控制,完全進入了不可控的狀態,但是凱文居然可以讓已經脫離自己身體的閃電球準確的在對手身邊爆炸,這份操控魔法力量的能力讓修乍舌不已。
此時籠罩在盧那身上的紅光已經散去,衆人終於可以漸漸看清楚已經半跪在地上盜賊劍士的樣子。
只見盧那的頭盔已經被剛纔的爆炸掀掉了。他本來一頭漂亮的金黃色頭髮因爲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電擊而變得顏色深淺不一,有好多頭髮甚至已經被燒成了灰燼。而且盧那的臉部也因爲電擊的關係變得一片漆黑,現在他已經完全沒有了剛纔那個翩翩公子的形象,反倒更像某個獸人部落的撒滿巫醫了。
這也是盧那運氣好,躲過了凱文施放的閃電球的正面攻擊。否則的話一個大魔導師級別的魔法師放出的閃電球很有可能直接要了身穿鐵甲的盧那的小命也不一定。
哈哈,看那個小子,真像我們上次在克里大草原見到的獸人啊!也不知道是哪個觀衆在擂臺下大聲叫喊。他這一喊到把大家逗樂了,紛紛鬨笑起來,不過笑出聲來的多數是男性觀衆——剛纔盧那威風的出場贏得了不少女觀衆的尖叫,這些男人早就暗地不爽了。現在有機會嘲笑盧那,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莎娜,你看到了嗎?凱文剛剛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就施放了一個閃電球!在衆人的鬨笑聲中,修輕聲向莎娜說道。剛纔的情形實在是給以爲自己魔法水平已經很高的修太大的震撼,弄得他到現在纔有些緩過神來,結結巴巴的問莎娜。
可惜的是莎娜此刻也處在失神狀態,在她的腦中不斷浮現出當天凱文在地道中一人勇鬥兩個強勁對手的情形。身爲劍士的莎娜非常清楚,當時凱文依仗的完全是他出色的武技而不是什麼魔法。可是剛纔凱文使用的卻又明顯是魔法,這讓莎娜一時間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要知道魔法和武技不能同時修煉這個說法已經流傳了幾千年。早已經成爲了這個世界上每個人心中的金科玉律。雖然每個時代都有一兩個人說他們掌握了魔武雙修的方法,可是這些說法到最後都被證明只是那些人瘋狂的囈語而已,這也反過來證實了魔法和武技無法同時修煉這個說法的正確性,可以想象當凱文這個推翻了這個說法的例子活生生的出現在莎娜面前的時候,一直受傳統觀念束縛的她會受到多大的震撼。
莎娜姐姐。你快看!原來凱文也會施展魔法呢。不懂魔法有沒有見過凱文施展過武技的小美可沒有像那麼多。雖然她對那個帥小夥的印象不錯,可是這本來就是件關係到莎娜能否成功復仇的大事,所以從心底裡來說小美還希望凱文能獲得勝利的,所以在意外的見到凱文居然施展魔法還佔了上風的時候,小美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高興。
被小美這麼一喊,莎娜總算是緩過一點神來。看着站在擂臺邊的凱文,她暗自打定主意等這次比賽結束一定要好好詢問下凱文,看他究竟隱藏了多少秘密。
而這一行人中倒只用亞雷顯得最冷靜,上午在營地他就見識過凱文魔武雙修的本事,時隔半天不到再次見到,雖然給他的震撼還是不小,但倒也沒有莎娜顯得那麼失態。
此時擂臺上的情況又有所改變,盧那已經克服了身體被雷電球擊中後的不適感覺,緩緩站了起來。而凱文則站在離他不到五步遠的地方看着他,並沒有立刻出手的意思。其實凱文心裡很清楚,自己和盧那之間的恩怨並不是只靠一場比賽的勝負就可以解決的,既然他已經殺掉了齊裡安,那自己和盧那之間也只有一個人可以活下來。
只是大賽規則中雖然對失手殺死對方沒有限制,但故意殺掉對手失被絕對禁止的,所以雖然現在凱文很想趁比賽的機會把這個和齊裡安一樣都不是好人的盧那幹掉,但也要找個機會讓別人覺得凱文失失手殺掉盧那的才行。
不過此時的盧那顯然沒有比賽剛開始那麼冷靜了,他用通紅的雙眼看着凱文。嚴重慢慢流露出瘋狂的神情。經過剛纔那次交手後他的心中很清楚,凱文的實力比他高了不少,這也讓盧那對完全靠自己的實力戰勝凱文趁機殺死對手的計劃完全失去了信心,相當這裡的他稍稍後退了一步,然後用不握劍的左手在左邊腿甲中取出一件東西來,並把這件東西迅速對準了凱文。
看着盧那左手中的物品,凱文的嘴角反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盧那覺得可以扭轉局面的這件東西他也認識,這是五百年前機關術大師鮑威爾發明的防身機弩,凱文當年在孤島上的時候就見過那麼兩、三隻。
這種防身機弩完全靠機關的力量發射,對使用的臂力和箭術都幾乎沒有要求,只要求使用者把機弩對準目標並扣動機關就可以了。雖然這種機弩的射程並不遠。但在近距離內也有一定的傷害力,一般都被作爲大人物的防身利器。凱文當年也是在孤島上找到這樣的機弩的,可惜的是因爲年代久遠,裡面的機關都已經失效,所以凱文也沒有把那幾只已經變成廢物的機弩帶在身上。
盧那把機弩握在手中後底氣顯然足了很多,他獰笑地看着凱文,扣在機弩上的手指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