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不知道是不是該寫出來我當兵的歲月中接受過的最操蛋的任務?
其實寫出來可能也沒什麼,大不了就是讓兄弟們看看這軍隊裡面也是有那麼幾個烏龜王八蛋的喜歡拍馬屁瞎折騰。
可這樣是不是會給我熱愛的軍隊抹上一道鍋煙灰?
想了許久,還是寫出來的好。
我還記得當年我們軍務處長盧大員外說過的一句話。
成績不說跑不了,可是這錯誤不說就不得了。萬一要是把錯誤給淡化或者隱瞞起來,鬧不好可是要死人的!
我覺着這句話真是經典,而且這也是中國軍隊中的一貫作風。
有了成績上面的老大們絕對不會四面八方的海吹,最多就是關起門來偷着開心一把。
然後去基層連隊的時候見了那些個不錯的精銳屌毛們,也就是拍拍下面兄弟的肩膀、點點頭說一句你這小子還不錯,今後再接再厲!
可要是有了錯誤,上面的老大們帽子一摔,那罵起人來可是驚天動地而且絕對是將責任一追到底,哪怕是天王老子的兒子也絕不姑息!
所以咱們中國的軍隊、尤其是那些一線軍隊的戰鬥力始終都是強悍到了極點的。
得了,我這好像又扯遠了?
我記得那是個涼爽的早晨,我們剛剛竄完例行的五公里越野回來,指導員就站在連部門口喊光頭江寬,你們兩個屌毛給老子過來。
我和江寬就竄過去一個立正,然後我就看着指導員臉色不對勁,怎麼看都是一臉的烏雲密佈而且隨時都要下點子雷暴雨的動靜。
指導員就扔過來一張作戰命令然後說你們兩個小子準備一下,帶上全套野戰裝備然後去團頭那裡報到!
我就拿着那作戰命令看了看然後就有點子摸不着頭腦了。。。。。。
我們平時的作戰命令那格式都有一定的標準的,而且不同級別的作戰命令使用的代碼也不同,簡單的說起來麼。。。。。。
我也不好胡說什麼,這裡就用顏色來替代好了。
反正藍色命令是一般任務,黑色就是有點子危險,要是換成了紅色,那可就是叫兄弟們準備豁出去玩命的活計了。
可是這作戰命令上面根本就沒代碼,而且就是很口語化的幾行字,說是叫我們派遣兩個最精銳的兄弟去護送個重要人物?
估計是看着我一腦門子官司的德行,指導員就憋着嗓子說你們兩個小子速去速回,把人送到阿里地區自然有人接你們。
我和江寬就趕緊收拾裝備然後就一溜煙衝到團部報到,給團頭敬禮報告之後,團部門口的那輛新車也就吸引了我和江寬的目光。
那是一輛防彈型山鹿吉普,乍一看還真有點子像是鬼子造的三菱。我和江寬也就是在車船駕駛訓練的課程上稍微摸過幾回,也就知道這車是經過了軍工部門的兄弟特別改裝的,即使是7、62口徑的子彈抵近射擊也能扛住。
這麼好的車,還要我們帶上全套的野戰裝備,這究竟是要護送什麼人啊?
團頭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可團頭身邊還有個二毛三的軍官卻是一臉的春風笑得那叫個陽光燦爛。
就朝着我和江寬說不錯不錯,這小夥子看着就精幹機靈,應該可以圓滿的完成這次任務。我說莉莉啊,要是你收拾好了就上車出發吧?
莉莉?
這名字聽着怎麼跟個老電影裡面的女特務似的?
還沒等我和江寬回過神來,從團部裡面一搖三晃悠的就走出來個女的。
我該怎麼形容這位大小姐的操行呢?
見過我的兄弟都知道,我那臉上全都是被沙礫打磨出來的坑坑窪窪、外帶着皮膚的確是粗糙了點子看上去我那臉皮就是個砂紙的操行。
可是這位大小姐的臉上居然比我更加的像是月球表面,而且爲了遮蓋這被隕石嚴重摧殘過的月球表面,那大小姐臉上還全都是厚厚的脂粉。
我也不知道這大小姐是不是壓根就沒學會化妝?
反正我都知道眼影不能塗滿眼皮只能是淡淡的掃一下子增加立體美學的效果,可那大小姐的兩隻眼睛上面居然全都是黑漆漆的眼影,怎麼看那都是個潘塔克拉斯出籠的模樣。
尤其是那嘴,那更是塗滿了猩紅的口紅怎麼看怎麼像是剛吃了三個死孩子還沒來得及洗臉刷牙。
身上能掛飾物的地方一個都沒走空用環佩叮噹來形容這位大小姐都算是輕的,手指頭上少說是四個戒指而且一個比一個碩大,我估計我們用過的那格鬥鐵指套都沒那戒指厚實。
我和江寬就對了個眼色我估計江寬和我一樣都在琢磨。
這是叫我們護送個大活人還是叫我們護送一棵聖誕樹?
而且我從那大小姐身上感覺不到一絲我們熟悉的氣息?
要說是我們平時能接觸到的或是有工作聯繫的,除了幾個特種部隊的兄弟就是某某部門需要護衛的精英人才,彼此間一看就能品味出一種味道來的。
尤其是幹這一行乾的時間長了,對那些個身懷絕技的人多多少少的就有點子敏感,總會不自覺的產生點防衛或是進攻意識。
就像是兩年前我跟着一位大哥出去喝咖啡,一進門就看見幾個精悍漢子西裝革履的坐在一起閒聊。
我看着他們,他們也看着我。
我們都知道,彼此是一路人。
後來看看報紙,這才知道我大哥居住的城市中有個掛着文化禮儀公司招牌的保鏢公司,專門招收一些退役的特種兵。
我想,那天我撞見的就是他們。。。。。。
可是這大小姐給我的感覺,整個就是個暴發戶啊?
估計那大小姐也在打量我和江寬,然後就一咧嘴算是笑過,一聲不吭的就站到了車邊。
嗯?
這是怎麼個意思?
還沒等我和江寬回過味道來,那站在我們團頭身邊的二毛三一個箭步竄到了車邊,低頭哈腰滿臉堆笑的就替那大小姐拉開了車門。
哦。。。。。。
鬧了半天,這是等着我和江寬替她開車門啊?
這位究竟是什麼人物啊?居然這麼大的譜兒?
那開車門的二毛三小心翼翼的關上了車門,轉過來看着我和江寬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就都沒了,一腦門子的階級鬥爭居高臨下的說你們兩個聽清楚了!
這位是我們某某首長的小姨子,想要去阿里地區採風。你們在路上要絕對保證她的安全而且是絕對要聽從她的指揮。
要把這次任務當成一次。。。。。。
我覺得我腦子裡面嗡嗡作響而且看着那二毛三一張口沫四濺的嘴我就有種想抽他的慾望!
我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特種兵!
我們是隨時準備拿着小命死掐的戰士!
我們是老百姓養活着的戰爭野獸,我們不是某些個大人物的看家狗!
叫我們穿着軍裝幹這種看家護院保鏢的勾當?
大爺我操你。。。。。。
沒等我說出什麼,團頭沉着嗓子就打斷了那二毛三的忽悠就朝着我和江寬說你們兩個跟我進來一下,還有些具體的事宜要交代你們!
進了辦公室,團頭的臉也是一下子黑了下來,就朝着我們兩個說你們不必想那麼多,反正儘快完成任務然後趕緊回來就是!
我當時都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膽子?
我就一個立正然後朝着團頭說我去不了!
我今天早上跑肚拉稀現在兩腿發軟雙眼發黑我要求去陸軍醫院住院檢查沒準我就是得了口蹄疫!
江寬那巨孫子的傢伙也是一個立正說團頭我也不行。
最近天氣驟變我的雪盲症有點子發作了要是上山開車的時候犯病把車開懸崖下面去了,這個責任我擔當不起!
團頭就看着我們兩個沒說話,只是那麼靜靜的看着我們。
然後團頭就從桌子上拿起一疊報告朝着我們晃了晃。
我看見那報告上面是申請調撥物資修建新的靶場,我還知道我們原來的靶場已經年久失修,尤其是那幾道擋子彈的土壩已經瀕臨坍塌,鬧不好就會在一場大風雪之後垮下來。
團頭開口說話的聲音很低。
團頭說這個報告我打了十三次了,都沒回音。
護送好這位去阿里地區採風的大小姐,估計這第十四封報告就能批覆下來。
我們就能有個新的靶場了。
我看見團頭的捏着那疊報告的手在發抖。
我和江寬也覺着渾身骨頭格格作響。
我就朝着團頭敬禮然後出門上了那輛防彈型山鹿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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