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滿堂震驚!
趙巧兒的臉色也隨着他的話瞬間寡白,白成了一張紙,全身也抑制不住的顫抖,不好的預感朝她涌來。也如那天她對顧宛心說的那樣,顧宛心的一點點失誤,都會害得她老底被揭穿。
向禹寰這些天日夜收集日夜整理,早就把思路整理清楚了,但苦於最後的證據,所以沒法直擊趙巧兒,只能和方卓成互相配合。他拿出自己手中的照片,一張張出示:“我和太太是隱婚,沒有婚宴也沒有蜜月,那天她正好有空,我就帶她去c市考駕照,順使度個小蜜月。我雖然有嚴重的潔癖,但我太太喜歡到處玩到處吃,也非得要去吃c市的小吃。
最後我們聽從酒店客服的介紹去了當地有名的夜市,進了食街,這兩個男人就一直在身後尾隨我們。我因爲心裡牴觸夜市的髒弄,就一直在心裡勸自己放鬆放鬆,如此也就沒有更多的心思再去顧及四周。
但是,我太太的警惕心很高,她就感覺到身後也不對勁,就頻頻回頭。當時其中一個男人帶着鴨舌帽,看不清五官,只覺得行蹤可疑。我太太當時也以爲是小偷,就拉着我避開,那人見我們避開,就直接往前走,假裝不是針對我們。
可就在我們排隊買食品的時候,跟蹤我們的男人忽然殺回來,身後還多了一個男人追他。追就追吧,可是追到我面前的時候,其中一個忽然抽刀朝我刺來,我太太大叫小心,我也急時避開,劫了他們的刀,報了警,把他們送到了警局。
這些文件是我從警局取的證,有他們的照片,和方律師提供的照片的男人完全一致。而當時,我沒有想過謀殺,只以爲是普通的偷盜行兇。直至我看到這些照片,我才又想那個案件。
如果說,酒吧的套話、媒體的曝光是針對楚家,想把楚家弄得身敗名裂。那麼夜市的行兇就是針對我,想置我於死地。說到這裡,新的問題又出現了,顧宛心當時在國外,我結婚的消息她也不知情,請問這種條件下,她有必要對我行兇嗎?如果沒有,就不是她,就是另有他人。如果是另有其人,那麼酒吧套話的男人,也就不會是顧宛心派去的。
不是顧宛心派出去的,又把信息返給顧宛心,這隻能說明這個人十分的瞭解顧宛心。大家都知道,我和顧宛心曾經是戀人,我雖不能說對她十分了解,也是對她有一部分的瞭解,她朋友很多,但真正瞭解她的不多,可以說幾乎沒有。所以,她每次被朋友冷落,都是到我這裡來發脾氣。唯一瞭解她,又願意和她溝通的女人,就只人一個,那就是她的遠房阿姨,趙巧兒。”
趙巧兒瑟瑟發抖,嚇白的臉滿是惶恐,也在惶恐中大叫:“向禹寰,你個沒良心的,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現在居然這樣對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枉我對你那麼好,供你上學,把你培養的這麼出色,你居然這樣誣陷我,你還有心,你還有心……”
“肅靜!肅靜!”
趙巧兒心慌,情緒也隨着心慌越來越激動,在庭上大喊大叫,法官都控制不住她,只能先休庭。趙巧兒被送到休息室,一進去她就掐住顧宛心的脖子,把她按在牆上:“我掐死你,我掐死你,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就要害死我?”
顧宛心被按住,逃不脫,呼吸困難,也忽然覺得趙巧兒好陌生,陌生的就像從來不認識,也忽然覺得趙巧兒有很多的秘密,心思歹毒的秘密。
謝銘昊今天沒有過來。趙巧兒的大兒子從來不參與這種事情,所以他從來沒有出現。丁蓓瑤來了,卻是不敢幫忙。律師是趙巧兒供出來的窮孩子,趙巧兒說什麼他做什麼,她不說他就不敢做。
所以沒人有幫顧宛心,顧宛心被掐得快要喘不上氣,臉色憋得血紅,眼珠子往外瞪。也就在這時,上完洗手間回來的丁父推門進來,看見她們這樣,驚了一下,也用力地趙巧兒拉開。
“你瘋了?你想在法院殺人?”丁父把她拉到一邊,顧宛心順着牆壁跌落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她本來就有哮喘,這一刺激又把哮喘逼犯了,爬在地上一邊大口大口的呼吸,一邊翻包找藥。
趙巧兒正在氣頭上,哪還有什麼理智,推開丁父,跑過去把顧宛心的包一腳踢遠:“死死死,現在就死,早點去死,死了就沒有這麼多事。該死的丫頭,一直以爲你聰明,一直以爲你能做事,沒想到最後捅我一刀的人還是你。”
顧宛心拿不到藥,又喘不上氣,趴在地上艱難的扯着脖子,忽然間她覺得自己錯了,大錯特錯,也忽然覺得自己對不起向禹寰。如果不是那麼地聽趙巧兒的話,她不會那樣傷害向禹寰,一切的一切都是趙巧兒在暗中操作的。
往前爬,想拿包,想活下來,也只有活下來,她才能把真相告訴向禹寰,得到他的原諒!
她錯了,錯了,錯把壞人當成好人,錯把好人當成壞人!
她爬爬爬爬,空氣越來越稀薄,意識越來越模糊,心跳都已經感覺不到,也再爬不動,趴在地上粗重的喘息,用力的喘息。就在要暈過去的那一刻,嘴裡送來噴管,救命的藥水瀰漫口腔。
她閉住嘴,用力地吸用力地吸,沒死,活過來了,卻是無力在起身,趴在地上恢復體力。與此同時,趙巧兒還想過來打她,被丁父一把攔住:“你是不是瘋了?這裡是法院,這裡到處都有監控,你在這裡弄死她,你自己也是不想活了?巧兒,放手吧,你從哪方面都是不佔理的。向禹寰敢在庭上直接指出你,那肯定是他找到足夠的證據。向禹寰在我們家長大,他什麼性格你會不知道?沒有把握的事情他不會去做,他唯一做過的一件沒的把握的事情,就是愛上了顧宛心。巧兒,你放手吧,現在放手還來得及。”
“我放手?我憑什麼放手?楚家害死我兒子……”
“你兒子怎麼死,你自己心裡清楚!你心裡清楚,他們心裡也會清楚,你怎麼就想不明白呢?如果這件事情,就那樣一了了之,又哪裡會有今天這樣的事……”
丁父的話明顯不是趙巧兒愛聽的,她揚起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個耳光,惡語相向:“我兒子怎麼死的,我當然清楚,就是他楚雲睿害死的。他害死了我兒子,我不該問他索命嗎?我憑什麼把好處都留給她向雨嫣?她搶到了楚博還不夠用,還有佔用這天下所有的好處?”
丁父氣得眼眶通紅,也揚起手,卻是沒忍心打下去,卻也是對她完全失望了,痛心地說道:“楚博佔據了你全部的生命,你心裡哪怕不再愛他,你的心也已經被他扭曲了。如果你的世界自始自終都只一個楚博,我丁某人無話可說,也自認此生失敗。我勸不了你,那你想做什麼,你就去做吧,頂不了兩人一起坐牢。”
說完,丁父扭身離開,離開前,怕她喪心病狂再掐顧宛心,所以把顧宛心從地上扶起來,帶了出去。
顧宛心也不知道爲什麼,眼淚嘩的就往下落,看着丁父說:“姨父,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我如果不那麼聽阿姨的話,我現在的生活是不是不會是這樣?”
“傻孩子!現在才知道後悔,是不是已經晚了?向禹寰已經結婚,他不會再要你,你阿姨的案子你還會有幫兇的嫌疑。姨父沒什麼話可以交待你,只能對你說,如果法院對你沒有判決,或者是輕判,你一定要記住離開,永遠地離開a市,永遠不要再回來。在外面好好地重新開始新生活,順着自己的心願去愛,不要再聽任何人的擺佈。”
說完,丁父鬆開她,讓她坐在過道上的休息椅上,他則走到吸菸室瘋狂的吸菸,心寒了,心冷了,能做的都不想再做了……
然而,與此同時,楚家那邊也是呆得不要不要的,人人都不敢相信,這背後的黑手居然是趙巧兒。程婭璐也不可思議地再強調一次:“你真的可以肯定,指使男人做案的人是趙巧兒?你真的敢確定趙巧兒早就想置你於死地?”
向禹寰再次重重點頭:“手上的證據足夠證明是趙巧兒做案,但是還沒有證據能證明趙巧兒知道了二十年前的車禍真相。二十年前,二十身邊有一個隨身聽,隨身聽的下落沒有出現在警局,沒有出現在醫院,也沒有遺落在現場。有可能是趙巧兒拿走了,但是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是她拿走了。如果能證明是她拿走了,那麼這件事情就等於全部告破。”
“趙巧兒怎麼會是這種人?她怎麼會有這種心思?怎麼會這麼歹毒?好歹,你也是一條命。好歹,你也在丁家生活了二十年。養個寵物二十年都會有感情,何況是養個人。”程婭璐心寒了,更加不敢想象向禹寰在丁家這二十年到底過的是什麼日子。
重審的鈴聲又響起,而聽到這個鈴聲,卻都是打了一個哆嗦,程婭璐,向雨嫣,還有另一個休息室的趙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