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趙挺,是一名私家偵探,四年前被謝銘昊收爲心腹,專門打探所需情報。
“程小姐的警惕性很高,跟蹤幾天都沒有成功,我還是不知道她住在哪裡,也不知道她老公是誰。這些是今天拍的照片,您看看挑選哪些合適?”趙挺把揹包裡的照片倒出來,倒了大半張牀,五顏六色,畫面清晰。相機裡還有一張內存卡,存着剛剪輯好的小視頻,他一起抽出來放到牀上。
謝銘昊壓下怒氣,坐到牀上開始挑選,程婭璐是他的女人,就算嫁人也是臨時出嫁,最終還是要回到他的懷抱。爲了讓她早點離開那個男人,也或者說,爲了讓那個男人早點拋棄她,他派趙挺跟蹤她,並抓住時機安排了今天的出差。
胃,其實沒那麼疼,三分疼,七分裝,就是要扣下她,讓趙挺拍下他們在一起的證據!
“謝太太本來要送他們過去,因爲一通電話,程小姐就謝決了太太的好意,還是按照原計劃坐公司的車。可是,經您這麼一改變,就成了程小姐故意找理由撇開謝太太,要和您私會。”
趙挺拿起一張照片,程婭璐坐在車裡,靜靜地看着謝銘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閃亮閃亮。謝銘昊同樣靜靜地看着她,神色溫柔,嘴角含着絲絲地笑意。
這張照片在外人的眼人,就是一張情侶照,含情脈脈,相看兩不厭!
“這張留下備用。”謝銘昊喜歡這張,抓拍的照片果然很有效果,一點都看不出她在跟他鬥氣。而其它的照片,好多都是跟他鬥氣的,要麼扭頭看一邊,要麼橫眉冷對,要麼拿眼兇狠地瞪他。
“這幾張都不錯,謝總再看看。”趙挺又挑出一組照片遞過去,是他們在麪館吃飯的照片。
第一張,程婭璐先進去。第二張,謝銘昊再進去。兩張照片單獨看不覺得什麼,組合起來一起看,就感覺是在避閒,分頭行動。
出來的時候,謝銘昊不像生病,倒像喝了,兩個人摟在一起,他靠在她身上。她或者溫柔的看着他,或者愛憐的用手摸他的臉,他或者幸福的對着她笑,或者緊緊握住她的手……最後一張更爽,兩人面對着面,她仰着頭,他低着頭,雙嘴只差一線的距離。
“好好好,這一組全部備用。”謝銘昊不管現實是不是這樣,他只拿相片說話,也堅信那個男人看到這些照片一定會氣瘋,沒有哪個男人能接受自己的老婆給自己戴綠帽子。
還有一組照片就是在醫院,程婭璐在謝銘昊的懷裡,看不出半點掙扎,臉兒紅紅的仰着與謝銘昊對視,謝銘昊抱着她,眼簾垂着,看上去就像閉上眼睛在等她親吻……很曖昧的一組照片,趙挺也進行了背景修飾,看不出是在醫院,看着就像在酒店的大牀上。
“好,很好,這些都準備幾份,一旦發現了程婭璐的老公就把這些照片寄出去。”謝銘昊又看剪輯的視頻,取的馬路上和病房裡的景,兩人靠着抱着,動來動去,儼然就是想要做那種事情。
“這個也多備幾份,到時候跟照片一起寄出去。如果發現不了她老公,就把這些證據寄給程婭璐,用作把柄要挾她。”謝銘昊不管做什麼,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要得到程婭璐。
趙挺說:“好的,記住了!我電腦裡面也會留底,到時候要多少都行。”
謝銘昊點點頭,轉移話題:“前兩天我要的那個藥,你拿到了嗎?”
“拿到了。”趙挺從揹包的暗閣裡掏出一個白色藥瓶,上面的標籤貼着維生素e,實際上肯定不是什麼維生素e。
謝銘昊打開瓶蓋聞了聞,確定沒錯才放進口袋,又對趙挺說:“我還需要一種藥,你看看能不能弄到。”
“什麼藥?”
湊到耳邊,謝銘昊說出藥效,趙挺聽完就點頭:“這個藥肯定沒問題,就是吃了多怕傷身,您爲什麼會想着要吃這種藥?”
不問還好,一問,謝銘昊的怒氣又是不打一處來,他拿開牀上的枕頭,把那個按紐及按紐的故事告訴了趙挺:“我一直都以爲,她不知道我和程婭璐的故事,現在想想就我最傻,我和程婭璐的故事謝家的人都知道,她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她來暗算我,行,我就讓她再也得不到她想要的東西。”
“明白,我明天就去給您弄藥,弄到就給您送過來。”
“好!這裡你幫忙收拾,這個按紐你也幫忙處理,讓它成爲一個永遠的裝飾品。”
“ok!”
“再給楊遷打電話,說我這幾天要辦的事情很多,行蹤不定,不回公司也不回家,丁蓓瑤打電話找我,就讓他這樣回覆。”
“您的意思是,這幾天不要讓丁蓓瑤知道您在哪裡,又是跟誰在一起?”
“對,她折磨我,我就折磨她。”
“好的,我會轉告楊遷。”
“那我走了,你記得鎖門。”謝銘昊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撥打程婭璐的電話,不在公司的這些天,他要和程婭璐在一起。
他要丁蓓瑤如梗如喉、如刺在目,他要程婭璐家宅不寧、夫妻失和,他什麼都不再怕,什麼都不再顧慮,也不要再爲任何人着想。要鬧大家一起鬧,要玩心計大家一起玩心計,他沒顏面、不得安寧,丁蓓瑤和程婭璐也休想活得體面、平靜。
一起來玩,看最後誰先受不了!
謝銘昊豁出去了,一遍遍地撥打程婭璐的電話……程婭璐沒空接聽,直接關機,楚幼薇剛剛做完手術,被推出急救室送入病房,由於失血太多,她臉色蒼白,嘴脣乾躁,卻保持着最後的一絲清醒,表情淡淡地看着陌生的程婭璐。
程婭璐跟在旁邊,一路跟到病房,也在路上向主治醫生打聽了情況。
醫生說:“手術很及時,也很成功,剩下的就是好好修養,沒什麼大問題七天後就能出院。出院之後注意保養和定期檢查,只要不發生輸卵管粘連的病態,她就可以再孕。情況有點危險,但結果是好的。好好照顧她,有事就來辦公室找我。”
“好的,謝謝醫生。”程婭璐懸着的心終於落下,不認識楚幼薇,也握着她的手替她高興:“聽到了吧,有驚無險,剩下的就是好好休息,等以後想要孩子的時候再要一個,沒問題的。”
楚幼薇討厭陌生人碰她,往回抽了抽手,嫌棄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程婭璐!”
“怎麼寫?”
“程是程婭璐的程,婭是程婭璐的婭,璐是程婭璐的璐。”
楚幼薇甩她一個白眼,又忍不住笑了:“你都是這樣介紹自己的?”
“沒有人關心我這種菜鳥的名字會怎麼寫,你是第一個。”程婭璐笑着,把自己的工作牌從包裡翻出來給她看。
她看清楚了,點點頭,無力道:“很美的名字,今天的事情也要謝謝你幫我。我有些累了,先睡會兒……”
程婭璐急忙打斷:“那個,楚幼薇,你睡之前,能不能先通知一下你的閨蜜或者同學什麼的過來照顧你。我不能一直守在這裡,天亮後我還得去上班,你叫他們現在過來,我正好和他們交接一下。”
楚幼薇卻搖頭:“你工資多少,我給你算三倍,你請假……”
“這不是錢的問題,是我手頭的工作都有工作期限,我不好請假。”程婭璐覺得一面之緣,能幫到這一步也算可以了。
楚幼薇還是搖頭,孤傲地看着她:“你不好請假我理解,可我也說過,這件事情我不想讓身邊的任何人知道。你如果不願意再幫我,那就走吧,我自生自滅的能力一向不錯。”
“你……”程婭璐僵住,嘴巴張開又合,合上又張開,不知道該說什麼,楚幼薇這是在玩以退爲進,在玩苦肉計嗎?不管她,讓她自生自滅,萬一她死了,她是不是也要揹負一個間接殺人的罪名,愧疚地過完這一輩子?
“我愛的男人,他不愛我,我以爲有了孩子他會改變,卻沒想到結果是一樣。我以前也想過,他如果真的不愛我,我至少還有孩子,我可以跟孩子一起過,一起守着對他的愛,可是……”
程婭璐知道她是故意的,也聽不下去,撓撓頭打斷道:“其實,我剛纔忘記了,我剛換了一個項目,手頭上的活也不是那麼緊迫。要不我還是留下來陪你,反正兩三天的時間你就能下牀,到時候就能生活自理。”
“醫生說要七天,還說我需要好好休養,你兩三天就讓我下牀讓我生活自理,是不是想讓我永遠都懷不上寶寶?”楚幼薇通過一番交談,基本能摸清她的脾氣,也吃定了她,暗淡的眼神挑釁的看着她。
她只覺一個頭兩個大,走,還真怕楚幼薇沒人管。如果沒人管出了事,住院和手術的協議書都是她籤的,到時候一追究,她肯定跑不了關係。可是,不走,一請假就是七天……
“你慢慢思考,我先睡了,以防我在睡夢中死去,你十分鐘摸我一下,看我還有沒有氣息。”楚幼薇吃定她不敢走,得意地說完,得意地閉上眼睛,也終於知道身邊有個可欺負的女人,是多麼爽快的一種感覺。
程婭璐卻無語望天,也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太后級的超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