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銳一怔,看了看自己這些人的穿着打扮,沒問題啊,和大西洲居民一樣的軟皮靴子,一樣的短褲加麻質襯衫,怎麼一下就被拆穿了呢?
葉無痕知道沈銳的拉丁文不靈光,急忙解釋道:“老人家,我們是從別的村子路過這裡的。”
老人冷笑着擺了擺手道:“不可能,第一,我們大西洲人是海神的子民,漁村之間相互往來都是走水路,絕不可能穿越叢林,第二,你的主人如此強大,明顯已經達到至少大西洲戰士的水準,如果他是任何漁村裡的一員,一定早就被送往大西洋城軍隊中了。”
葉無痕皺了皺眉,沈銳他們三個一向是平等地位,這老頭居然認爲沈銳是葉無痕的主人,讓一向頗有點驕傲的葉無痕很有些不爽。
沈銳有點着急,用不太熟練的拉丁文解釋,剛一開口,這老頭便恍然大悟般一拍額頭,陰沉着臉,壓低聲音道:“你說話的口音很特別,我明白了!你們是從山那邊來的!?”
沈銳一想,山那邊來的就山那邊來的吧,先聽聽這老頭怎麼說再想辦法接招,於是他也沒否認,點了點頭。
沒成想老頭一看沈銳承認了,當場老淚縱橫。
原來在很久以前,亞特蘭蒂斯曾經發生一次暴動,一部分人想要推翻海神十子的統治,結果暴動失敗,所有參與暴動的人被流放到大西洲。
絕大多數人都害怕海神十子的憤怒,老老實實在海邊建立村子生活,聽從亞特蘭蒂斯使者的教誨,爲自己贖罪。
還有一小部分有骨氣的,乾脆直接跑進山裡,徹底和亞特蘭蒂斯決裂。
如果說生活在海邊的這些人是罪民,那麼到了山那一邊的就是叛民,罪大惡極之人。
無論罪民也好,叛民也罷,其實都是當初團結起來對抗海神十子的兄弟,所以這位叫邦奇的漁村村長一聽說沈銳他們是從山那邊過來的,心中感慨萬分,覺得有愧沈銳這些叛民,說好了一起造反的,最後他們卻投降了。
邦奇村長問起山那邊的情況,葉無痕本想開口解釋,畢竟他的拉丁文最好,結果被邦奇狠狠白了他一眼。
“你的侍從好沒有規矩,他連控制海獸的能力都不具備,卻一再搶着說話,幸好這是我,要是在大西洋城,他一定會被扔進海里喂龍王!”邦奇村長冷眼看着葉無痕道。
沈銳急忙解釋道:“不是這樣,山裡,沒規矩,都是兄弟。”
他的拉丁文不好,用一個個詞彙硬拼成句子。
邦奇給葉無痕冷臉,對沈銳卻十分恭敬,沉聲道:“想必您也是山那邊的頭領級人物,山裡的情況我不清楚,但這裡畢竟是大西洋城管轄之的地方,一定要讓你的侍從學會規矩,否則吃虧的可是您啊。”
“早聽說山那邊的生活艱難,終日在山林中和猛獸纏鬥,越是精英戰士越沒有時間學習大西洋語,可這總不是辦法,您要不嫌棄,就在我們村子住下吧,好好補習一下大西洋語,每天到我這裡來,我親自陪您練習。”
“您瞧,您終日忙於應付山中猛獸,大西洋語說的還不如您的侍從流利,這可不行。”
一邊說,邦奇村長偷眼打量守在一旁傻乎乎的小八,越看越滿意,越看越驚喜,打定主意,一定要把沈銳這些人留在村子裡。
本來沈銳他們就有和大西洲當地人接觸的想法,既然村長如此熱情,索性就在這裡住下好了。
走出村會議室,邦奇當衆宣佈沈銳他們是從別的村子路過這裡,剛好剛好看到泰坦巨蟒偷襲村莊,於是挺身而出救下了村子,是大家的恩人和英雄。
烏拉~
村民們熱情的歡呼起來,當即打掃出兩個向陽的房間,沈銳作爲主人自己住一間大的,老潘和葉無痕是侍從,住在一個小房間裡,每日還有專人負責做飯,清理。
當日無話,第二天起牀鐘聲響起之後,沈銳被邦奇村長拉進房間裡,死活要教他大西洋語,也就是拉丁文。
學就學吧,沈銳跟着邦奇村長學拉丁文,葉無痕和老潘自然沒這種待遇,村子裡一個十二歲半大的小孩子負責教他們倆,其餘人各有各的工作,男人要打漁,種地,女人要照顧孩子打掃衛生什麼的。
趁着和邦奇村長學拉丁文的空,沈銳不斷了解關於漁村和大西洋城的情況,邦奇村長毫無隱瞞,將目前大西洲的狀況一點點細細講來。
無論在大西洲還是亞特蘭蒂斯,都有很強的等級觀念,男人從小就要學習控制海獸的技能,只有這樣才能成爲一名受尊敬的大西洋戰士,如果無法控制海獸,別說做戰士,做個村子裡的漁民都不夠格,是很被人看不起的。
這也是邦奇爲什麼對葉無痕不待見的原因,一看就是個小白臉,手無縛雞之力,更不會控制海獸,邦奇覺得他連給沈銳做侍從都不夠資格,強烈推薦村子裡幾個會控制海獸,更強壯的青年男子給沈銳。
沈銳自然拒絕了這個提議,邦奇只是惋惜,根據規則,一名戰士只能有兩名侍從,被小白臉葉無痕這麼無能的人白白佔據了一個寶貴名額。
沈銳頗有些語言天賦,有邦奇這個好老師教導,還有良好的拉丁語環境,學習進步飛快,讓邦奇村長更加高興,盡心竭力教沈銳拉丁文,村子裡的人對沈銳也很尊敬,畢竟他是一名強大的戰士大夥都知道,也是他挽救了整個村子的性命。
幾天之後,沈銳已經適應了這裡的環境,還會帶着小八跟村民一起出海,一羣人踩着各自的海獸進入大海中拉網打漁,倒也過癮。
邦奇村長躲在自己房間裡,透過窗戶看沈銳和村民們載着漁獲而歸,有小八在,大西洲的魚類可算倒了黴,漁獲之多吃也吃不完,還要拿出一部分晾曬成魚乾。
微微點了點頭,邦奇村長悄悄拉上窗簾,將靠近牆壁的書櫃挪開,露出一條密道。
點起一盞礦石燈,邦奇村長沿着密道一路走下去。
只見地下密室三十個平方,有桌椅,有牀,有戰士用的纖維硬甲和長矛,正中央還有一座神秘女子的雕塑,看上去也就十幾歲的樣子,青春靚麗,卻受到邦奇村長的頂禮膜拜。
噗呲~
邦奇用一把鋒利小刀割破中指,將一滴滴殷紅鮮血擠出來。
吧嗒~
吧嗒~
鮮血不停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