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走到羅生門前,用手撫摸着水晶門,莫名其妙的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像是很熟悉,卻又想不起來,拋開這種念頭,歐陽毅然朝着門裡走去。
穿過門上的水幕,歐陽來到一片草原,回頭一看,背後也是草原,剛纔的水幕已經不見了,不出所料的話,這裡應該又是一處幻境,修煉界的這些事,歐陽算是摸了個大概了。
羅生門,按照歐陽在人世的記憶,是指謊言,不知道在這裡是不是和這個有關。
四周都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草原的邊際直接與天際相連,歐陽漫無目的的朝着一個方向飛去,沒過多久,出乎歐陽意料的是,他居然看到了炊煙,咦,這個幻境有意思。
離村莊不遠處,歐陽落了下來,他沒感應到村莊裡有靈力波動,應該是一個凡人村落,或許不能稱爲村落,這種以放牧爲生的民族,是根據季節變化隨時遷徙的。
走到村莊旁邊,突然從裡面跑出來兩條狗對着歐陽狂吠,這讓歐陽很奇怪,他合境大成的修爲,就算隱藏了氣息,但這種凡物基本不會近身,歐陽本想露出一點氣息將它們逼走,誰知歐陽竟發現他的修爲盡失,現在只有靈魂之力還勉強能用,但也被限制到僅僅入門階段,連離體三米都做不到,只能將靈魂之力外放,才勉強嚇退了想要攻擊他的狗。
一個稚嫩的聲音在歐陽的身後響起,差點嚇了他一跳,以往靈魂之力隨意覆蓋方圓百里,現在就像一個瞎子,連身後出現了一個孩子都不知道:“你是誰?”
歐陽看着孩子大概四五歲的模樣,胖墩墩的很是可愛,蹲下身子摸着孩子的頭:“好孩子,我迷路了,你能帶我去找找村子裡的大人嗎?”
“我帶你去找我爹爹吧,走!”
歐陽跟着孩子進入村子,村子裡人丁不是很興旺,走了很久才遇到兩個人,那兩人看到孩子領着歐陽,趕緊把孩子叫住:“喂,小兵,你怎麼帶個陌生人來村子了?”
“叔叔,這個人說他迷路了。”
“你是哪來的?怎麼走到我們這了?”
歐陽恭敬道:“我是一個雲遊四方的修煉者,不知如何闖到了這裡,四處無路,想進村問問怎麼走出這草原。”
聽了歐陽的話,兩個人互相看了看,異口同聲說:“修煉者?神經病!”
說完兩人就跑了,只剩那個孩子留在原地,孩子走過來拉着歐陽繼續往村子裡面走去。
沒走兩步,突然四處喊聲四起,一道極快的身影將孩子帶走,拿着各種農具的男人將歐陽團團圍住。
其中一個爲首的壯漢質問歐陽:“快說,你是受何人指使到這裡來的?”
歐陽鬱悶了,這些凡人怎麼會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趕緊解釋道:“稍安勿躁,我只是從此路過,並無惡意!”
男子喝道:“不可能,若無人指路,斷不可能進入這裡,還不從實招來,免受皮肉之苦!”
歐陽真是哭笑不得,看這些人的樣子,想必是不能善了了,再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歐陽當即便想動用靈魂之力擺脫困境,不用不知道,一用嚇一跳,百試不爽的靈魂之力竟然被緊緊限制在靈魂世界之中不能調用。
衆人見歐陽不搭話,一擁而上要制服歐陽,情急之下,歐陽肉身抵抗,竟驚奇的發現在這裡靈氣修爲和靈魂被限制,但肉身力量並未受限,稍稍運力想掙脫開來,誰料衆人的手掌似鋼筋鐵骨一般堅不可摧,歐陽慢慢提高力道,還是不能掙脫,直到九竅決全力運轉四竅全開,才堪堪掙脫束縛。
衆人大驚,此人雖然看起來很單薄,可氣力好大,更吃驚的是歐陽,這看似凡人的村落,竟然都是煉體高手!
衆所周知,煉體並非只是修煉肉身而完全不修煉靈力,只是靈力修煉進度緩慢轉而修煉肉身,還沒聽過完全沒有靈力基礎純修煉肉身的存在,而今天一下就碰上了這麼多人!
正在歐陽震驚之餘,一道孱弱的老婦人在一衆人的簇擁下向這邊走來,歐陽身邊的人看到來人,也不管歐陽,直接跪倒在地,連給歐陽帶路的那個小孩也有樣學樣的跪在地上,顯然,這是一位舉足輕重的人物!
老婦人走到歐陽身邊,緩緩擡起枯如干柴的手指指向歐陽,歐陽發現自己竟不能動了,隨後老婦人嘴裡呢喃着歐陽聽不懂的詞語,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老婦人唸完咒語,歐陽才恢復了行動能力。
這樣的感覺很不好,歐陽還是第一次有這種無力感,一個孱弱的老婦人面前,他宛如任人宰割的羔羊,毫無還手之力,這種把命交給別人的感覺極差。
老婦人緩緩開口,尖銳難聽的聲音從乾癟的嘴脣傳出:“一世爲一境,一境轉一世,世世皆爲境,境境不入世!”老婦人說完令周圍的人將歐陽帶到她的房子後,就鑽進了茅屋,留下歐陽獨自坐在院子裡,其他人則圍在院子外,一步也不敢踏入。
既來之則安之,歐陽在院子中的石凳坐下,看看這老婦人接下來要幹什麼。
老婦人走進茅屋不久,手中端了一面鏡子出來,本就顫顫巍巍的手,擡鏡子的動作看似搖搖欲墜,老婦人慢慢悠悠走到歐陽面前,把鏡子放在石桌上。
“你非常人,你看鏡中是否能看到你的樣子?”老婦人指指鏡子對歐陽說。
歐陽移到鏡前一看,鏡中僅有一個模糊的輪廓,完全看不出歐陽自己的樣子,但是周圍的事物和院子外的人又十分清晰,這樣的反差讓鏡子裡的場景顯得格外詭異。
“此鏡名爲轉生鏡,可以看透萬事萬物的前世來生,而你是一片模糊,你前世不屬於這個世界,來生也不屬於這個世界,我想問你,你是從何而來?”
“這個嘛,我說了你也不知道,我來自地球,你知道嗎?”
“老身不知,但老身不知爲何你能來到這裡。”
“爲什麼不能來到這裡,這裡有什麼奇特的嗎?”
“對於修煉者來說,這裡就是地獄,這裡是靈氣的盡頭,所有修煉者來到這裡都會灰飛煙滅。”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那是因爲你體內的靈氣還未消耗殆盡,你也知道,這裡沒有靈氣,而這個世界會不斷吸收你的靈力,你的修爲會不斷下降,直至將你吸爲人幹!”
“怪不得這裡的人都是純修煉肉身的。”
“你好像並不在意?”
“我知道這是幻境,只要我找到破解之法,走出幻境便是。”
“哈哈哈,初生牛犢啊,這裡是走不出的幻境,這是靈氣的盡頭,也是輪迴的歸屬,這是羅生境,沒有人可以走出去,只能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