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濤閉嘴，不敢有意見。
“下次亂動我電腦，加班三個月。”
“喂喂，你這是赤裸裸的公報私仇！”陳濤嚷完，回過味來。“這個丫頭就是你重操舊業的動力？”
顧言不答，算是默認。
陳濤嘴巴大張作震驚狀，狠狠倒吸一口氣，然後匆忙跑出去。“大新聞！大新聞！咱們的冰山紅鸞星動了！還是純純的網戀！兄弟們快上線，就是新入幫的那個小仙女妹妹！”
顧言敲敲桌子，眼中寒光一閃，給公司所有人發出一封威脅信——誰敢在天天想賤你面前說錯一句話，殺無赦。
蘇辰正對着那句“我陪你”出神。幫派頻道忽然刷了一屏，全是幫衆上線的提醒。原本暗着的名字差不多在同一時間亮起，場面相當壯觀。然而，幫派頻道鴉雀無聲。
蘇辰切換頻道，發了一句：大家好。
月下美人：妹妹！冰山不讓我們跟你說話！
天天想賤你：呃，冰山？
月下美人：顧家那個男人。
大叔很冰山？沒感覺啊。蘇辰想事的工夫，幫派聊天刷了好幾屏，像炸了鍋一樣。
加：妹妹芳齡幾何？
白：當心說錯話。
班：話說，這個說錯話的標準是啥？誰來寫個演算程式？
天：廢話不算錯，妹妹，報三圍。
夜：妹妹電腦上有私照嗎？哥哥擅長走後門。
黑：夜，你等着受死吧。
夜：我說錯話了？
白：私照。
加：走後門。
顧家男人：你們很閒？
頓時，消音。
蘇辰把他們的名字重新排了下序，白天黑夜加班，這幫人真有意思。
顧家男人：天天。
蘇辰把頻道切到私聊：在。
顧家男人：我看到你和一劍飄紅pk的視頻。
汗，一分鐘不到的戰局竟然被人錄下來。天天想賤你：雞蛋碰石頭，你是不是覺得我特蠢？
顧家男人：受欺負應該還擊。
天天想賤你：哈哈，我是敗了，可他也沒佔便宜。
顧家男人：截圖我看到了，你做的對。不過，以後不要再逞強了。
天天想賤你：呃？
顧家男人：天天，跟我成親吧。
***
蘇辰就大叔求婚這一行爲想到三個理由。一，大叔同情她被拋棄，犧牲自己安慰她脆弱的心靈。二，大叔等級高了，也想養孩子，他們的親密度高適合做夫妻。三，她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在天長日久的遊戲生活中大叔對她產生企圖。
儘管這最後一條較前兩條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蘇辰還是爲這一點點的可能毅然決定化妝意外掉線，遁了。
打那之後，蘇辰好一陣子不敢上游戲，之後正式上班，新工作也讓她沒時間玩遊戲。
以前，蘇辰對業務員的理解是夾着公文包遊走於各個寫字樓，以三寸不爛之舌攻城掠池的智慧型人才。等自己親身體驗之後才明白，業務員就是看人冷臉，任打任罵，像過街老鼠一樣的倒黴球。
“走走走，我們不需要消防器材！”
“先生，您給我機會說兩句，就兩句。”
“快走！”男人兇。“別以爲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動手！”
蘇辰被推出門，還在賠笑臉講解消防器材的重要性。
“這年頭推銷的怎麼都跟乞丐似的。”男人惡狠狠瞥了她一眼，用力把門摔上。
蘇辰磨牙，真想把包裡的滅火器砸他頭上。真沉……蘇辰把包往上提了提，哀聲嘆氣前往下一家。
走廊盡頭，突然閃出的人跟她撞在一起。蘇辰腳下發虛，讓揹包的重量拽倒，身體後傾，屁股着地。
“媽呀……”她的腰。蘇辰的臉皺成一團，捂着腰趴在牆上。這哪個混蛋王八蛋不長眼睛，真——
“蘇辰？”
冤、家、路、窄。
“摔着哪了。”顧言趕忙扶她起來。她的打扮實在太奇怪，他一時沒認出來。顧言拉她第一把，沒拉起來，仔細看，地上墜着一個包。“包裡裝的什麼？”
蘇辰哪有力氣說話，把肩帶扯下來。
只聽咣啷一聲，兩人同時木了。
顧言打開她的包，看到裡面除了一個十多斤重的滅火器罐還有各種各樣叫不出名字來的工具。
出門沒看黃曆，怎麼就碰上他了？蘇辰丟臉死了，當時下戰帖口氣那麼大，如今等於在他面前自扇耳光，她可不願意看他輕蔑的臉色。
“能站起來嗎？”
“嗯……”
顧言扶她起來，看她扭動了幾下，慢慢恢復行動，才放開手。“怎麼不找份適合自己的工作。”
她想找，可也得有人要啊。輸人不輸陣，蘇辰嘴硬說：“我喜歡，你管得着嘛。”
顧言看了她一會兒，幫她拎起地上的包。“走吧。”
去哪兒啊，就走。心裡諸多不滿，蘇辰還是跟他走了。上了車她纔想起——他到這兒不是有事？不辦正事不要緊……嗎……
這個世上，有一個男人帶你到酒店開房，你絕對不會胡思亂想，這個男人就是自己老爸。對蘇辰來說，老爸之外，顧言也算一個。
顧言不知打哪弄來一套休閒款的衣服，讓她洗完澡換裝。對自己有利的事情蘇辰向來不拒絕，這身緊身套裝確實穿着不舒服。洗完澡，換上舒服的衣服，蘇辰精神也恢復了。
“我中午有飯局，你先在這兒休息。”
“我要回家。”
“不行。”
同一招用過一次就不管用了。蘇辰悻悻的撇撇嘴。“現在還是上班時間……”
“公司裡的消防器材準備淘汰，一會兒我們談談。”
初聽，蘇辰喜出望外，細一琢磨，心裡就不是個味兒了。他事業有成，是手握公司大權的boss，她卻揹着一個滅火器東奔西走，辛苦討生活……簡直就是南北兩極！
“不賣。”蘇辰存心氣他。“別以爲有錢就了不起，我不做你生意。”
“我幫你介紹別的客戶。”
誘惑無效。“我自己有能力，憑什麼要你幫？”
顧言靠坐在桌上，環胸望着她。“一週之內，你要是能簽下一筆單，我就承認你有能力。”
“哈，沒難度。”
“反之，你就得接受我的幫助。”
有病啊，跟她打這種裡外都是她佔便宜的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