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蘇辰等到十點，也沒等到呂毅。
他不來，沒有告訴她。
第二天蘇辰一早打給他，電話仍舊沒人接。蘇辰察覺到不對勁，跟顧言請了假，到呂毅工作的地方去找他。
“稍等一下，我幫你問問。”
“謝謝。”蘇辰在前臺等，轉身看到呂毅回來。
“經理，這位小姐是來找你的。”
呂毅走到蘇辰面前，淡淡的說：“進來坐吧。”
蘇辰輕輕點頭，跟在他後面進辦公室。呂毅把門關上，轉身看着她。蘇辰下意識避開他的目光，莫名緊張。
“抱歉，我昨天沒有去。”
“嗯……你沒接我電話，所以我來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沒事。”呂毅思索了片刻，直截了當的說出他的決定。“蘇辰，我們分手吧。”
蘇辰錯愕的看着他。“分手？”
“你和顧言的事我都知道了，所以，還是分手吧。”
“顧言……”蘇辰糊塗。“我和顧言沒什麼……你聽說了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我聽說了什麼，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想再繼續下去就可以。”
“呂毅……”
“我不喜歡拖泥帶水，分就分的乾脆些，以後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呂毅的語氣平和，沒有絲毫意氣用事的衝動。這是他深思熟慮的結果，相信，這個決定對他們都好。
“可是你總得給我一個分手的理由吧？”
呂毅想了很久，纔回答她。“如果你非要一個理由……我不想和另外一個男人爭同一個女人。”
***
蘇辰帶着滿心的疑惑離開呂毅的公司，他最後說的那句話，明顯指的是顧言，可是他怎麼會知道……有人告訴了他？誰會告訴他？
蘇辰想到了什麼，攔下一輛出租車，生氣的回去找顧言算賬。
除了他，還會有誰！
蘇辰回公司的時候，顧言和其他人正在開會。蘇辰想也沒想就闖進會議室，當着大家的面把顧言從椅子上提了起來。“我好不容易遇着個好男人，你看不順眼，非要搞破壞是不是？”
“……”
“破壞我的幸福，對你究竟有什麼好處？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招你這麼恨我！”蘇辰緊緊抓住他死命發泄。“你爲什麼要告訴他，爲什麼！你就這麼見不得我好？”
顧言被她揪來推去，一言不發，最後蘇辰沒力氣了，鬆了手，顧言跌坐回椅子。
“你怎麼能這樣！”
顧言的沉默讓她失望透頂。
蘇辰憤慨的瞪他一眼，轉身離開，顧言急忙起身去追，蘇辰突然轉身，冷冷的看着他，步步後退，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她雖然一句話也沒說，但是眼神透出清晰的拒絕。
顧言留在原地看着她離開，眼神落寞。
***
蘇辰廢了，趴在牀上化成一灘泥。蘇媽關心女兒，時不時過來看一眼，但每次進來她都保持着那個動作，不曾變過。
“辰辰，你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蘇辰轉過臉，看着媽媽，慢慢曲起腿，縮成一個團。“我和呂毅分手了。”
“分手？爲什麼？”
“被惡魔詛咒了。”蘇辰悶悶的說。
惡魔？怎麼扯出胡話來了？蘇媽進屋，坐在她牀上。“你們最近不是挺好的嗎？”
哪裡好？一點都不好。蘇辰苦笑。她是有多麼遲鈍，纔會沒意識到自己的過錯。哪個女朋友會爲了工作冷落男朋友？就算再怎麼忙，也不該忘記打一通電話，她是多麼失職，纔會給顧言鑽了空子？
這事兒誰也不能怨，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
“你倆……真的分了？”
“嗯。”
蘇媽難過的摸摸女兒的頭。“分了就分了，別想了，不就是個男人？媽再給你找更好的。”
蘇辰擡頭。“媽，我不是難過。”她不喜歡呂毅，還沒有喜歡上，即使分手也不至於要死要活。
“在媽面前不用逞強。”
蘇辰扯扯脣，爬到媽媽的腿上枕着。她不是難過，不如說呂毅提出分手反倒讓她鬆了一口氣。
感情不是通過努力就可以產生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再怎麼強迫自己去喜歡也不行。當她得知呂毅想向她求婚的時候，或許潛意識裡她已經想逃避，所以纔會答應顧言去他那裡，纔會拿工作當藉口……
這纔是她的真實想法。
她喜歡顧言，仍然喜歡，喜歡到除他之外無法接受任何人。要承認這一點，對她來說太難了。
“媽，你女兒怕是嫁不出去了。”
“不會的。”蘇媽摸着她的頭髮，神情柔和。“我女兒這麼好，男人都爭着搶着追，怎麼會嫁不出去？”
“要是我嫁不住去，就陪你和爸一輩子。”
“你別想打擾我們老兩口的二人世界。”
“那你也不要我了？”
蘇媽嘆氣。“要，自己生的姑娘，嫁不出去就養一輩子唄。”
“還是爸媽對我好。”蘇辰依戀的抱緊媽媽。
“沒辦法啊，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不能嫌棄。”
蘇辰笑，靠着媽媽，幸福的閉上眼睛。
***
顧言瞭解蘇辰的脾氣，耐心等了幾天，等她氣消，纔打電話給她。兩個人約在附近的小花園見面，蘇辰早早到了，在逗一個一歲多的孩子玩。顧言見她沒有生氣的跡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也懸了起來。
太過平靜，不是件好事。
蘇辰看到他來，把玩具還給小朋友，向他走過去。她還沒開口打招呼，就看到顧言耳根處有一道抓痕。“我弄的？”
“嗯。”
蘇辰看看自己的指甲，是有點長。“別的地方沒有吧？”
“沒。不要緊。”
“是啊，反正你是活該。”
“……”
蘇辰背起手，輕慢的瞅着他。“你給我好好解釋下。”
顧言低頭。“對不起。”
“別想用這三個字敷衍過去，爲什麼對不起？你對不起我什麼？”
顧言看着她，淡淡的說：“我不想讓他有機會向你求婚，因爲你一定不會拒絕。”
他了解她。“所以你就陰險的破壞我們？”
“只要你不被搶走，再陰險的事我也做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