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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呼過後,並沒有傳說中的大肆慶典,畢竟太真門依舊勢大,穆扶天他們的到來,也僅僅只是解除了燃眉之急,根本問題上,並未得到緩解。
之前那座大殿中,穆扶天等人坐在客席上,聽着拓跋磊以及一位中年文士,講解着太真門的具體情況。
“太真門中,一共有七十二尊最強大的異世邪魔,其它較弱的異世邪魔,大多是以它們爲主體,分裂出去的。其中三尊異世邪魔王實力最爲強大,有帝階戰力,當然現在只剩下兩尊!”
說着那中年文士還用敬佩的眼神看了穆扶天一眼,繼續說道:“由於大部分的異世邪魔,都是從這七十二尊邪魔身上分裂出去的,所以只需要徹底的封印或者殺死這七十二邪魔,整個玄域內的異世邪魔便會完全肅清。太真門沒了異世邪魔的掌控,自然也會土崩瓦解!”
穆扶天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淡淡的說道:“如此說來,只需要執行斬首行動便可,七十二尊邪魔,若是盡數絞殺,此間諸事當了。”
“是這樣沒錯!”文士似乎欲言又止。
還是那拓跋磊更加直接下,接過話茬道:“你可能不知道。那七十二邪魔,除了三尊異世邪魔王之外,其它的六十九尊,都已經將魔種融入了人身體內,與人完全合爲一體。不再是以虛幻的形態出現,而是具備了切實的身體。”
穆扶天皺了皺眉頭:“也就是說,那六十九尊邪魔,比起三大異世邪魔王來,更加難對付?”
文士苦笑道:“對你來說,正是如此!對於我等而言,無形無質,卻可以瞬間吞食一城的異世邪魔王,簡直是無解的存在。但是你既然掌握了莫可名狀之力,卻是正好剋制了那無形無質的異世邪魔王。反之那些擁有實體的邪魔,對你來說,更加難以對付!”
“會有多難?”雷霆威有些不屑的冷哼,他之前也揮動雷霆,打散了不少的異世邪魔,雖然無法將它們徹底剿滅。但是正大光明的雷霆之力,確實可以剋制異世邪魔的鬼祟氣息。雷霆威也真是有蔑視尋常異世邪魔的資本。
拓跋磊道:“莫要小看了它們,我們玄域之人也不是吃素的,巔峰時期,半步天帝過百人,巔峰半步天帝也有近十人。異獸方面我雖然不清楚,但是也絕不比我人族少。但是現在卻只剩下我們這些人,便是因爲一時不查,吃了那些傢伙的虧。”
穆扶天鄭重道:“還請閣下明言!”
拓跋磊苦笑道:“或許是魔種與人類身體的融合產生了某種異變,那些擁有實體的邪魔,各自都具備一種無可逆轉的異能。此種異能無關修爲高低,除非你進階天帝,與天地相合,否則都會被它們的異能手段所影響。我們不少人,就是因爲沒有準備,被他們突襲,這才隕落!”
穆扶天聽了之後,詢問了一下老鬼的意見。
不過老鬼也是一幅不甚瞭然的樣子,似乎他以前也沒有見過這種事情。
很顯然這是玄域內的異世邪魔,做出的某種實驗性改變,多次被封印,已經讓它們學乖,曉得不作出改變,即使是能夠一次次的荼毒天下,等待它們的,也不過是同樣一次次的被封印。
又詢問了一些關於那些變異邪魔的訊息之後,穆扶天和少昊等人商量,決定再瞭解情況三日,之後便渡過大海,前往月蹄大陸太真門,絞殺異世邪魔。
三日之期,轉瞬而逝。
辭別了凡登城的人,在拓跋磊安排的嚮導指引下,衆人一路潛行,越過大海,朝着太真門駐紮地而去。
太真門的門派駐紮地,並不在地面,而在月蹄大陸上方的一片星空之中。
與勾月形的大陸,人字形的海洋對立,相映成趣。
那一團幽藍色的星雲,看起來真的就像是真正的海洋一樣。
閃爍的星光就如同海洋中潑灑的陽光的光輝。
那不是恆星卻散發着幽藍色的熒光,和淡藍色霧氣的星球,就像是一片美麗的迷夢,將所有投入她懷抱的冒險者,都吞噬在她編制的美夢中。
坐在名爲滄鬥號的星際遊輪上,看着遊輪兩側劃過的美麗,幽藍色星球還有在那些藍色的薄霧中,不斷的環遊着的各色如游魚般的動物,所有的人,似乎都忘記了這裡存在的危險而不知不覺,陷入這美麗中。
那些可愛的動物讓穆清閣的幾位女弟子興奮不已,不斷的利用滄鬥號對它們進行着抓捕,而一羣女人則是圍在一些特別可愛的動物一旁逗弄着它們。
穆扶天和馬擱筆、少昊等人的眼中,卻越發的帶着沉重。
相比起星痕大陸上的滿目蒼夷,這裡似乎顯得太過於生機勃勃了一些,事出反常,必有妖。
進入駐紮太真門的星雲第五天,穆扶天他們在前方出現了一根,聳立在兩個星球之間的巨大的石柱,而石柱上盤旋着一些詭異的迷影,讓石柱上的花紋似乎看不清楚。
而數不清的殘骸在這塊石柱的面前無力的遊蕩着,似乎想要講訴什麼故事。
這一刻不用提醒,所有人都知道,進入太真門駐地,將要面臨的危險已經到來了。
也就是在這一刻,原本寬鬆的航道突然變得緊縮起來,由後向前的,所有的星球似乎想要凝固成爲一個版塊,然後撞擊在一起,徹底封死穆扶天他們後退的道路,並且逼迫他們駕駛着滄鬥號迅速前進,直到那個石柱的腳下。
仰望着這橫跨在星球之間的巨大石柱,就像是阻攔在江河湖泊上的鐵索。唯有斬斷它你才能繼續前進,否則就會讓你上不去,下不來。
石柱上漂浮的煙雲似乎微微有些散去,石柱的全貌也才粗略的被看見。
石柱上似乎被浮雕着無數的男男女女,他們的面容各不相似,表情也是各有不同,或是猙獰可怖,或是安詳和藹,或是麻木的無動於衷,或是興奮的開懷大笑,似乎一根石柱便記着世間所有的情感和表情,演繹着全部的悲歡離合。
穆扶天的眼神一閃,臉上露出一絲詭秘,周身散發的氣勢突然變得酷烈起來。
“怎麼了?”少昊拍了拍穆扶天的肩膀。
“那些封印在石柱中的人都還活着,只是已經生不如死!”穆扶天咬着牙說道。
“什麼?”諸人一愣,他們的感官並不如穆扶天那麼敏銳,只會覺得那石柱上的浮雕,格外的活靈活現罷了。
一道巨大的光華,驟然從那石柱的正中央綻放出來,下一刻,穆扶天似乎感覺自己看見了全部的世界,每一個家庭,每一個民族,每一個國家,看到了他們的歡樂悲苦,而自己就是那高坐在青天之上的神靈,俯視着萬家的燈火,蔑視着人間的百態,就如同觀賞着一出出的戲劇,怡然自得。
“醒來!”
心口一悶,腦海中如洪鐘大呂般的聲音震盪開來。
無暇感激老鬼的幫助,穆扶天轉動着視線,朝着四周望去。
周圍是一片白茫茫的空間,似乎是看不見盡頭的白色虛無。
地面是一層透明的鏡子鋪成的,鏡子中的自己想的似乎很迷惘。
長刀置於掌心狠狠的杵在鏡面上,狠狠的朝着鏡面跺去。
“啪!”
光滑潔淨的鏡面宛如飛逝的碎紙削一般的飄散開來。
而下一刻,穆扶天就感覺自己就像是朝着一個無底的深淵墜落下去。
當腳再一次的感覺到實質般的觸感的時候,這裡還是一片的虛無的潔白,鏡面一樣的地板,折射出的自己就像在暴跳如雷。
“是誰!給我出來!藏頭露尾,算什麼本事?”穆扶天暴怒的聲音,似乎在這個潔白的鏡面世界裡迴盪着,可是這麼空曠的世界爲什麼會有迴音?
憤怒?
他憤怒了嗎?爲什麼內心深處似乎沒有這樣的感覺?
穆扶天緊握着長刀,從長刀那裡傳遞過來的一絲火熱,卻讓他不斷保持着冷靜與清醒。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纔是,但是爲什麼會有憤怒?
再看着鏡面,鏡面中的自己似乎對着自己十分詭異的笑着。
一股無名的怒火似乎再一次的從心底燃起。
長刀就要毫不客氣的將腳下的鏡面再一次的打碎。
“不行!不能被控制!”穆扶天知道自己應該是很不對勁,似乎有一種很奇異的力量正在束縛着他,讓他順應着某種思想,做着他想原本不讓自己做的事情。
放下長刀,穆扶天盤腿坐在鏡面,三界小世界浮現出來,籠罩向整個鏡面空間。
但是下一刻,對三界小世界的感應,忽然消失的乾乾淨淨,彷彿三界小世界與他之間,間隔着某一種看不清的阻隔。
就是這一層阻隔,模糊了他的感官,誤導着他的思維,影響着他的判斷。
這是一個扭曲的世界。
不僅僅能夠扭曲人的視線,更能夠扭曲人的心靈!
禹洛河圖化作龜甲懸浮在頭頂,穆扶天一刀斬下,再次打碎地面的玻璃。
“啪嗒!”
不斷的下墜中,似乎要墮往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