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歸元術果然神奇,初學乍練之下,即可迅速恢復法力,雖然與大吞噬術的功效重疊,但是相比起暗藏危機的大吞噬術,效果雖然差些,卻勝在穩妥。加深了推演,卻能夠牽動根源,溯本歸元玄妙非常,有此一術在手,便從某種程度上,掌控他人命運,天才廢材,都在自己一念之間!”
長長的鬆開一口氣,穆扶天總算是從那火熱般的領悟中,回過神來。
有着返祖之光作爲參考,穆扶天和冷寒煙對大歸元術的修習,初期基本上都沒有什麼難度,可謂是一日千里。如此沉迷了三日,直到第四日。
第四日穆扶天和冷寒煙都停止了繼續參悟大歸元術,這倒不是因爲他們對大歸元術已經掌握到了極其高深的程度,又或者是達到了瓶頸,需要實戰來演練。而是因爲在那空曠的洞穴深處,忽然莫名的出現了一個大洞。
這個大洞深不見底,卻出現的突兀,以至於穆扶天和冷寒煙,誰都說不清楚,它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那的。他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這之前,那個大洞是絕不存在的。
“看來是因爲少昊他們都已經通關了,所以這接下來的路途,才徹底的顯露出來!”穆扶天想了想判斷道。
對於穆扶天的判斷,冷寒煙沒有質疑,甚至爲了證明他的判斷,率先朝着那大洞中躍了進去。
苦笑着搖搖頭,穆扶天迅速的緊跟而上。冷寒煙的想法,他很明白。無法做出正面的迴應,卻也不能讓她因爲魯莽,而受到傷害。
穿梭空間,瞬間飛馳到了冷寒煙的前面,一馬當先的深入大洞。
落在後面的冷寒煙抿了抿嘴,露出一個恬美的笑容,那一笑如冰河解凍,百花盛開。只可惜,穆扶天並未看到,否則說不定就會立刻拋掉心中那些無所謂的堅持。
大洞並不崎嶇,只是不斷的往下。
奇怪的卻是,越是往下,大洞內的空氣,不僅沒有變的沉悶,充滿腐爛的味道,反而顯得清新起來。就像是在這大洞下面,另有一個世界。
“嗯?”走在前面的穆扶天忽然頓蹙腳步。
“怎麼了?”身後似乎正在想着什麼事情,陷入放空狀態的冷寒煙,腳步急停,差點就撞在穆扶天的背上,高聳的胸膛,卻貼着穆扶天筆直的背脊滑過。
嬌嫩、柔軟的觸感,讓穆扶天猶如渾身觸電般,將肌肉繃的緊繃,整個人筆挺的宛如一根豎直的筷子。而冷寒煙那原本清冷的面容上,也飛過一道道紅霞,急忙退後幾步,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尷尬無比。
“咳!風!下面有風!”穆扶天干咳一聲,迅速的找回話題,想要驅散兩人之間的尷尬。
“風?什麼風?”冷寒煙此刻還有些迷糊,滿腦子想着剛纔的事情,糊里糊塗的問道。
“我從下面感覺到了吹來的風!”穆扶天重複了一遍,慌亂的情緒,迅速的平復。以穆扶天的心智,本該是那種泰山崩於前,而無絲毫變色之人。只是冷寒煙太特殊了,這才讓他瞬間有些失態。
“下面有風?”冷寒煙一愣,接着道:“怎麼可能!”
“可不可能,我們繼續走下去就知道了!”
兩人繼續深入,原本有些潮溼的洞道,顯得越發的乾燥,並非是接近地底熔漿,而是那種被風,風乾過的土質。雖然乾燥,卻不顯得殘酷。
穿過約莫百里的一個地底迴廊,眼前忽然豁然開朗。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平原。
滿地的殘垣斷壁,破碎的花枝,被踐踏的青草,似乎還散發着亙古以來的幽香。
這個世界的時間似乎都被定格在了一刻。
那飄零在風中的花瓣,就那麼定格在空中,保持着它最後的瀟灑和風姿。
這個世界被保持着它多少年以前的姿態。
就在這花園的正中央,少昊和清磬,悄無聲息的躺在地上,似乎是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昏沉狀態。
穆扶天和冷寒煙急忙上前,將二人扶起來。儘管他們在地上躺着很狼狽,但是身上卻沒有沾染任何一絲一毫的塵土。
穆扶天用力的踢了踢地上的青草葉子,那些被他踢碎裂的草葉,在他的腳抽離開來的瞬間又恢復了原本的形狀,和最初沒有任何的不同。
“這裡好古怪!似乎是被某種格外神奇的規則力量籠罩着!”穆扶天打量着四周。
這是一種世界的自我修復能力。
也是一種時間上的永恆設定。
似乎這個殘破的花園永遠保持着它最後的那一秒。
就像一幅被定格的照片。
在殘垣斷壁中有一塊石碑,石碑上刻着的是一行行的惡魔文字。
這些文字即使是穆扶天也是認識的。
當初和惡魔族,結怨的時候,穆扶天對惡魔族起了好奇心,便讓老鬼將惡魔族有關的知識,直接用神魂傳輸給了他,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惡魔族的文字。
看來這些信息應該是某個遠古惡魔留下的。
着惡魔族羣特有的數字編號,穆扶天找到了編號第一的一塊石碑,看向石碑上記的文字。
“吾名爲永夜,曾爲惡魔七君主之一,一生縱橫捭闔,奈何天地之勢莫逆,造化之功不全,億萬苦修皆枯朽,吾心不甘,空餘悲怨!”
穆扶天連忙看向下一塊石碑。
“三百八十成就神靈,一萬八千化作不朽,十萬七千成就掌控,餘年寥寥,雖有天縱之姿,惜奮勇不足,天地無恆主,亦當慎用,悔之不能以無匹之勢一舉登頂,億萬成空,方知修行如逆水行舟,需有進無退。悔!悔!悔!”
“不朽?掌控?”穆扶天不是不知道這兩個詞,而且其中的意思也很明確,穆扶天疑惑的卻是,這兩個詞,分明代表了兩種境界,但是這兩種境界,他卻聞所未聞。
詢問老鬼,老鬼也顯得疑惑,顯然並不知情。
“也有可能是惡魔族,某種對實力境界的劃分!”老鬼如此說着,卻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正看着石碑,馬擱筆和西門吹雪也進入了這個定格的破碎花園。
“他們怎麼了?”看着少昊和清磬,馬擱筆擔憂的問道。
穆扶天搖搖頭:“不知道!我們進來的時候,便見到他們這樣了,唯一的線索,應該就是這些石碑!”
說着,穆扶天指了指地上的石碑。
“惡魔文字?”馬擱筆忽然驚呼。
“你也認識?”穆扶天有些詫異。
“熊老大曾經教過我一些!”馬擱筆點點頭道。
見西門吹雪和冷寒煙有些不解,穆扶天便直接一指頭點在他們的眉心,將惡魔族文字相關的知識,盡數的傳輸到他們的神魂之中,讓他們自己消化吸收。
等到幾人都看完了前面的幾塊石碑,三人以獸一鬼一起,接着看向第三塊石碑。
第三塊石碑顯得有些殘破,但是依舊不妨礙解讀上面的內容。
“萬物有瑕,天生有鎖,而凡我魔族皆有恐懼正大浩瀚之力,欲成就至強,往升超脫,需持有大光明、大宏偉、大正直之力!難!難!難!”
穆扶天看到這裡一陣恍然,猛然間忽然想到了人類本身,人類孱弱可以說是任何的力量都足以摧毀其孱弱的身軀,但是反之,任何力量都足以讓人類借用,那麼是不是說,人類纔是最接近完美生物的構造?
這個想法,確實與老鬼之前關於人族起源的一番解說契合在一起。
“吾以三千萬年悟通空間至道,以五千萬年悟通時間至道,再以八千萬年悟通靈魂本妙,至此,除卻光明之力和莫可捉摸的命運之力,等同超脫,但超脫之下皆是宇宙囚徒,縱使強大不過是一傀儡耳!”
看到這裡,穆扶天似乎想到了無數年前那遠古的惡魔立於蒼穹之下的孤寂與無奈。即便是成爲了不朽的神靈,似乎依舊還是受到了什麼限制,無法得到徹底的超脫。
天帝似乎遠遠不是盡頭。
到了那個層次,他的敵人已經不是任何人,而是這天,這地,這無盡的宇宙虛空。
“深淵歸墟,截獲機緣,遂悟出踐行光明之法,以雷霆爲引,輔以黑暗行術,史成魔雷,凝聚浩蕩剛強之力,一探光明之域,超脫之門已然半開!”
這一刻,穆扶天感受到了這字裡行間掩飾不住的欣喜,那種即將掙脫一切的枷鎖,成爲亙古長存之神,天地崩毀,我不毀,宇宙有涯,我無涯之境。
緊接着是第五塊石碑,這時候,石碑上的字跡似乎顯得模糊混亂起來。
“衆生有運,蒼天亦然,宇宙崩毀在即,命運之實滴落,吾有幸得之以管窺豹,雖無法窺得全貌,卻也前知後事,其後方知得命運之果,非大毅力、大因緣、大神通、大法力不可,吾得之,若早千萬年,無妨,若早億年大幸,今得之,惶惶不可終日!”
看到這裡五者皆不甚明瞭起來,特別是老鬼眼神中的迷惘和疑惑就從不曾散去過,看着這地五塊石碑更是久久不語。
得見命運不是好事嗎?
還有那命運之實,究竟有是何物?
爲什麼這個命運之實,會成爲遠古惡魔永夜惶惶不可終日的源頭?
最後的第六塊石碑上只有一個字。
“恨!”
他是恨什麼?
恨天?恨地?還是恨自己?
無從得知,但是穆扶天他們卻能夠理解他的恨,一個即將真正掌握超脫的遠古惡魔,卻在臨門一腳的時候功虧一簣,他最後究竟是倒在了種族的桎梏下,還是死在了宇宙的紀元崩裂爆炸之中,穆扶天他們無從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