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魔君忽然嘆息一聲道:“你們運氣真不錯!”
“爲什麼這麼說?”穆扶天反問道。
“因爲你們有我告訴你們這些,而我當初在知道超脫之道的真正實情的時候,已經在這條道路上偏離已久了!”永夜不無唏噓道。
“你也很好運!”穆扶天對着永夜道。
“什麼?”永夜不料穆扶天竟然會這麼說。
“因爲你遇見了我們!”穆扶天肯定道。
“哈!哈!哈!哈!哈!好!好!希望真的如你說的這樣!”永夜撫掌笑道。
“你爲什麼要假死?”穆扶天突然問道。
永夜沒有上穆扶天的當搖搖頭道:“我說過這個我不會說!”
“好吧!那我換一個問題!”穆扶天也不糾纏,轉移話題問道:“你在石碑上記那所謂的命運之實是什麼?”
永夜從懷裡掏出一塊如雲霧般繚繞的水滴道:“這就是命運之實,每逢天地大變,宇宙爆炸崩裂,是爲無量量劫,命運之實就是在大變之時,由宇宙中的本源命運規則之力中,撕裂出來的一種命運實體,可以讓人藉助它穿透迷障,看穿命運!”
穆扶天盯着那個水霧狀繚繞的水滴,死死的記住它的樣子,然後又問道:“你就是因爲藉助了它的力量,所以才選擇假死的嗎?”
永夜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可以這麼說,但是不是全部,我的確是用它看到了我的命運,但是命運是定數,如果我的命運是死亡是隕落的話,無論我怎麼更改過程,都不會改變這個結果,所以,假死並不恰當,我應該是真的死了!”
穆扶天不解的指着永夜道:“那現在站在我面前的是誰?”
永夜笑道:“說你聰明,卻又傻了!命運是定數,是天地強行給生命套上的枷鎖,所以超脫就是爲了打破這個枷鎖,我是真的死了!但是同時我也還活着,這需要機緣,當我超脫了,就能打破這份命運安排的死亡!”
“你你超脫了?”久久沒有說話的馬擱筆突然道。
永夜深吸了一口氣,遺憾的搖搖頭,迷惑道:“還沒有!我的道還沒有真正的清晰,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命運被改變了,但是我卻沒有超脫,不過也只有半步距離了!”
半步真神,說的就是眼前的這個人吧!
真神,凌駕於諸神之上,與真龍同階。由古至今,真正名見於經傳,徹底超脫的,僅有真龍。就連太古的王者,也要難免走上寂滅,上古的人皇,也難逃一死。
而今,或許還要多出一個永夜魔君。
他是半步真神,踏出最後的半步,他便是帝聖。
穆扶天等人,看着眼前的永夜魔君,不斷的感嘆着。
起先他還在懷疑,造天王將他們安排到此,究竟有何目的,與眼前的永夜魔君,究竟有什麼關係。但是現在,他們卻可以斷定,無論造天王的用意是什麼,永夜魔君的出現,都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一位半步真神,絕對不是區區一介造天王可以算計到的。
以永夜魔君的境界,真正可以算計他的,便只有這方無窮的天地,以及大宇宙的意志了。
那麼先前的那個灰色的是?”馬擱筆心有餘悸的問道。
“那是遠古魔神,是遠古和荒古甚至是太古時期隕落的半步超脫者的靈魂,在無盡虛空中沉睡形成的一種特殊的生命體,他們將自己流放在異空間,響應着召喚者的召喚,並且吞噬他們的靈魂,作爲自己的養料!”永夜魔君解釋道。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永夜問道。
五人想了想,搖了搖頭。
穆扶天揮手凝聚出一團精神力,將自己精神力強大的緣由,盡數記錄在其中。
面對一位半步真神,即便他剛剛從沉睡中甦醒,找回往日的榮光,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卻也不是他能夠隨意糊弄的。
在這一點上,穆扶天沒有想過偷奸耍滑。
將這團精神力交給永夜。
永夜觀看完之後,臉上浮現出一絲喜色,看向穆扶天的目光也和善多了。當然這一絲喜色,也迅速被驚異所取代,細細的打量了穆扶天幾眼,忽然有所明悟。
“你前程無量,卻需謹慎小心。你的道路已經有人爲你鋪平,但是你的命運,卻看不真切。嘖嘖或許我們來日還有相見之時,坐而論道也未曾可知。”永夜魔君忽然說道。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穆扶天等人點點頭。
離開永夜魔君,是穆扶天等人巴不得的事情。眼下此人雖然和顏悅色,但是未必不會在下一瞬,情緒忽變,將他們置於死地。
這種命懸於別人之手的感覺,誰都不會喜歡。至於永夜魔君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穆扶天暫時無暇思考。
“那好!那我送你們一呈吧!”
說完永夜魔君一揮披風,穆扶天他們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之後,當腳再次踏在實地上的時候,他們早已離開了地底,站在了一個無名的山頭之上。四周是一片殘破,似乎被定格在某一個瞬間。
這裡是那永恆的破碎花園。
就在穆扶天他們感嘆永夜魔君的手段莫測的時候,十幾個光球從虛空中飛了出來,然後環繞在穆扶天的身前,緩緩悠悠的漂浮在空中,卻不會落下。
“小子!這是我送你的禮物!希望有一天在超脫之路上我們會再次相遇!”
虛空中傳來永夜魔君的聲音,然後一道暗金色的光芒衝破了定格的花園,直接穿透了一層層的天幕消失不見,而那巨大的墓地也隨着暗金色光芒的消失而灰飛煙滅,整個虛空中再也看不到原本這個墓穴存在過的絲毫痕跡。
穆扶天輕輕的接過十幾個光球,頓時一道暗金色的光華閃過,穆扶天手中的光球已經變成了十幾個暗金色的透明的珠子,就像是一顆顆透明的玻璃珠子一樣。
而這些珠子的用法,穆扶天也自然而然的瞭然於胸。
一共十五個暗金色珠子,除了這些珠子最中央的神秘道紋不一樣之外,看起來沒有太大的區別。
但是穆扶天卻看着永夜魔君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語。
永夜魔君的這份禮,好大!
這十五顆珠子裡面,不僅僅蘊含着十五種永夜魔君對不同法則的領悟,而且在危險的時候,只要穆扶天捏碎一顆珠子,就可以召喚出,一個和那顆珠子的規則相符合的永夜魔君的分身。
雖然是分身,但是永夜魔君是何等人物?
一個即將超脫的真神,除了那些亙古便超越了天地限制的大拿之外,他永夜就是無敵的存在。
他的一個分身能以常理度之?
當然這樣使用這些暗金色的珠子簡直就是一種浪費。
那些永夜魔君對法則的領悟還有那些禁錮在珠子裡的道紋,等於在穆扶天的前進之路拉開了一道坦途。
只要穆扶天能夠徹底掌握這十五種規則,即便是不稱帝,也將徹底無懼帝君。絕不會像如今這般,如此的被動。
珍重的收起十五顆珠子,幾人一路遁着出口,躍出寒潭,返回地面。
不過一會,何盤磐等人,便循着穆扶天他們的氣息找尋過來,少昊與清磬,也不明緣由的清醒,並且對之前發生的一切,毫無印象。
他們的經歷,相比起穆扶天他們要平淡許多,除了最初要斬殺一些強橫兇獸之外,剩下的路程,可謂暢通無阻,當然好處也得了些,卻未必如穆扶天他們這幫幸運,直接知曉了這天地間的一樁大機密。
自然穆扶天他們一回來,衆人便七嘴八舌的問起來。
這下可正是如了馬擱筆的願。
拉起高臺板凳就開始大說特說起來,從旋轉樓梯直上的小島,小島上詭異的暴風,到無盡的雷霆之海,還有那猙獰恐怖的雷海魔獅(前面的幾項,是馬擱筆與西門吹雪所經歷的事情),神奇的永恆花園,驚險的命運殿,最後自然是強大的遠古魔神和永夜魔君。
這一路說下來讓衆人羨慕不已,對於穆扶天他們能夠見識到那麼多的事情,表示了各種感嘆和欽佩。
自然也會有小小的後悔,沒有堅持跟着穆扶天一起走下去。
特別是馬擱筆說道穆扶天和永夜魔君的一番對話,更是激起了人們的無限熱情。
原來,天地間真的有這樣神奇並且強大的真神級別強者。
原來,超脫天地並不是一個生靈自己虛擬的構想,和一個遙不可及的藍圖。
聽過馬擱筆的講述,就連平時最懶散的幾個女人,修煉的熱情也空前高漲起來,這次因爲一個意外分配,沒有跟着穆扶天他們見識到那麼多事情,既然如此,就要加強修煉,讓自己強大起來,以後不要錯過。
此刻穆扶天卻緊握着一顆金珠陷入了沉思。
天地規則之中,穆扶天徹底掌握的便只有火之一道,於光明之道也掌握了不少,幾乎可以凝聚道紋。而永夜魔君給出的金珠之中,雖然沒有光明之道,卻有火焰之道。
永夜魔君的火焰之道,充滿了毀滅與絕殺,是一種焚燒一切的意志。穆扶天雖然可以借鑑,卻絕不會取之。
這樣看來,火焰金珠,卻是可以留下來,當做是必要之時的絕殺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