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
“狂妄!”
“找死!”
烏海、譚無恙、十三皇孫接連開口。而昊皇子更是被氣的渾身發抖,面前這人,竟敢將他這貴不可言的皇家皇子與山賊草寇聯繫在一起,真真是膽大包天!
“既然覺本皇子使用的夏桀龍拳沒什麼了不起,那就再吃我一拳試試!”
“君天下,誰敢試鋒芒!”
昊皇子的身後,彷彿站着一個虛幻的人影,頭戴紫金盤龍天冠,身披五彩游龍金袍,腰挎撰玉雕龍天子劍,手持吐珠騰龍帝王璽。一劍指出,千軍萬馬奔騰而來,齊齊而來,浩浩蕩蕩是無可擋。
這是一招實體與精神完美結合的拳法招式,比起穆扶天的《獸王鍛神篇》還要來的高明的多,但是使用這一招的不是巴桀,也不是當今的大夏皇帝陛下。
所以,面對奔騰而來的千軍萬馬,穆扶天舉刀。
“驚雷斬!”
一招!還是那一招驚雷斬,相比起昊皇子的一招君天下,穆扶天的驚雷斬顯得格外單薄了一些。就彷彿怒海驚濤中的一葉小舟,隨時都有被覆滅的危險。
但是小舟依然飄飄揚揚的,乘風破浪。
漸漸的風浪開始平息,盈不可久,那在天子號召之下,奔騰而來的千軍萬馬開始逐漸消散,就像是風中的薄霧,天上的雲彩一般,雖然看似來勢洶洶,變化萬千。卻絕不會有人在意,因爲它們註定了虛無縹緲。
刀終於破開了重重迷霧,朝着昊皇子行去。
穆扶天的表情一如最初的堅毅,他手中的刀即使是面對大夏國最尊貴的人之一,也沒有產生任何的顫動。
“帝王守,鐵桶江山無可撼!”
昊皇子急忙變招,雙拳揮舞,一層層的城牆環繞周身,將自己本身周圍便打造成了一處鐵桶江山,抵擋着穆扶天的攻擊。
穆扶天刀勢不變,卻在原本的驚雷斬上疊加了一招。
“山河斷!”
這是穆扶天第一次將雁伏刀的兩招連貫性的使用出來,這如同突入其來的想法,卻讓整個即將走老的刀勢又活躍起來,兩招原本定義不同的刀勢,竟然毫無瑕疵的重疊一處,然後變得更加的完整,更加的銳不可擋。
空中散發着,利刃插進鋼鐵裡一般的聲音。那刺人的‘嘎吱’聲,讓不少人紛紛變色。如今這個情形,似乎是穆扶天在壓着昊皇子在打。
反覆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之後,人們才確信,昊皇子是真的落入了下風。
“他是誰?好厲害!”
“不知道!應該是新生吧!”
人羣對穆扶天議論紛紛,而在穆扶天眼中,只有自己的刀,至於昊皇子的格擋以及極力的反擊,他已經完全沒有放在眼裡。不是穆扶天狂妄,而是因爲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條更加燦爛,並且完全沒有觸碰過的大道路。
以往他只是將所學的武技儘量拆開,將每一招每一式吃透、嚼爛,變成自己的。即便如此,卻從不曾將它們連貫起來。
但是今天,他做了第一次的嘗試。
嘗試之後,他才知道,將別人的招式變成自己的招式還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將別人的一整套套路,灌注在整個武學中的思想變成自己的,那纔是真正的完整。
“開山劈!”
雁伏刀第三式,趁勢而出,三招重疊。原本就猛烈的刀勢變得更加無可阻擋,即使是昊皇子的鐵桶江山,也依然在穆扶天的刀下如同紙糊的一般。
轟!
鐵通江山被一刀斬開,昊皇子的臉上已經徹底慌了神。
此時他的雙手早已鮮血淋漓,聳拉的垂在兩旁無法提起分毫。而穆扶天的刀,卻對着昊皇子的眉心正中劈來,按照刀勢的繼續,他一定會被從正中心破開,分成兩半。
“住手!”
“快點住手!”
無論是烏海、譚無恙還是十三皇子,甚至是那些圍觀的學員們都慌了神。如果任由昊皇子就這麼被穆扶天一刀兩斷,那麼在場的所有人都脫不了干係。
因爲他們沒有及時的救出昊皇子。
但是,此時又有誰敢跳出來,試試穆扶天的鋒芒?
那劈鬼斬神的一刀,嚇破了不少人的膽,就連昊皇子的夏桀龍拳都擋不住,他們憑什麼去擋?拿什麼去擋?
而穆扶天此時正沉浸於自己的新發現中,周圍的呼聲都離他如此的遙遠。
幾乎是順其自然的,穆扶天使出了雁伏刀的第四刀,梵天缺!
這是連天都要砍缺一個角的一刀,但是此時這一刀銜接在之前的一刀之上,就像是在狗尾續貂,不僅沒有使刀法變得更加凌厲,反而讓穆扶天從那種奇妙的境界中退了出來。
焚天缺的打岔,讓穆扶天的刀偏了幾分。
刀尖險險的劃過昊皇子的眉心,在他的眉心留下了一道鮮紅的血痕,殷紅的鮮血流下來,滴到他的眼角。昊皇子這才從死亡的陰影中回過神來。
而對面,穆扶天絲毫沒有因爲沒一刀殺死昊皇子而感到慶幸,而是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
梵天缺終究是沒有吃透的一招,招式是死的,意境是別人的,刀法是別人的。用別人的刀法、招式來銜接自己的意境,這樣取巧的作法,顯然不可能成功。
半響,昊皇子才豎起微微有些顫抖的手指,指着穆扶天道:“你···你好大的膽子···,你···是想殺了本皇子嗎?”
穆扶天一把抓過三品朝露丹,放進納物戒子裡,然後對昊皇子道:“說的哪裡話!如果我真的有心殺你!你還能這樣中氣十足的和我說話嗎?學院的規則,我可是會遵守的呢!”
天知道,剛纔如果不是他第四招銜接失敗,會不會真的一刀將昊皇子活劈了。至於他這句話就更有意思了,什麼叫做會遵守學院的規定?
那豈不是說,不在學院,不遵守學院的規定,就可以殺了他這個帝王之子了嗎?
有心責問,不知爲何,昊皇子卻實在是提不起勇氣,彷彿所有的膽氣都在剛纔的那句話中,全部消散乾淨。他現在只想離開,離開穆扶天。
這個從小養尊處優的皇子殿下,已經被穆扶天的一刀嚇破了膽。
本該此時跳出來,大耍狗腿的人,卻都在穆扶天那一刀的壓制下集體啞火。對於不少人而言,只要昊皇子沒死就好,至於跳出來替他收拾穆扶天?
別開玩笑了!
學院裡不是找不出比穆扶天更強的人來,只是在這裡,在這個山谷裡沒有人有把握可以完好無損的接下穆扶天剛纔那驚豔之極的一刀。
至於那些有把握的,他們會在乎幾顆朝露丹嗎?
那些最頂尖的高手們,全都在爭分奪秒的修煉。只有站到一定的高度,纔會知道,學院內每天的那些瘋鬧、爭搶是多麼的可笑。
想要成爲一個高手,一個超越一切的強者,僅僅只是有狼一樣的兇狠和爭奪之心是遠遠不夠的。
當然,對於帝國而言,他們並不需要太多無法掌握的強者。因爲真正的強者是九天之龍,早晚會離開傲夏椏枝大陸這個小水潭。他們只需要擁有兇性的狗和擁有野心的狼就足夠了。
昊皇子走了!
沒有丟下任何的威脅和狠話。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沒完。
帝國的皇子,特別是有背景有實力的皇子,又豈是那麼好打的?
招惹了,就肯定要付出代價。
這一點,就連穆扶天自己也早有覺悟。只是對於朝露丹,穆扶天實在是志在必得。如果以他現在的修煉速度,即使有交融之力作爲幫助,依舊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才能更進一步。
修煉從來沒有如此停滯過的穆扶天,有一種很強烈的危機感。
他總是習慣於催促自己不斷向前,再向前,變的更強。
而想要在短時間,提升實力和境界,需要的是大量的資源幫助。帝國演武學院給了他這個機會,但是一切必須自己爭取。就像這一次,朝露丹他敢搶,敢在帝國皇子手裡搶。
所以,無論後果如何,他獲得了迅速更進一步的可能。
朝露丹發放完畢,價值比較大的丹藥也算是正式發放乾淨。剩下的就是在小山谷丹堂門口,那堆積如山的丹藥搶奪了。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那纔是剛剛開始。
那堆小山一樣的丹藥山中,朱天級別的丹藥只有極少、極少數,而且大多品質一般。更多的,都是一些陽天、炎天級別的丹藥,都是丹堂的學員們煉製而成。效用有好有差,收益如何,全憑學員們在搶奪時的品鑑能力了。
回到山坡上,穆扶天對着一臉擔心的鬼武笑了笑。
然後道:“現在開始注意了!我想,不破鬼手何久成就要出現了!”
人影紛飛,慘叫聲和歡呼聲此起彼伏,這似乎是學院內永恆的畫面。
而就在這樣的畫面中,不可缺少的板車隊拉着沉重的板車,嘎吱嘎吱的到來。
這一次,出動的板車大隊顯然要有規律的多,他們排成幾排,如長蛇般一字擺開,然後分作幾個方向,交叉在整個山谷內環行着,只要看到有人受傷,他們便會將這人強行綁上板車,歡快的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