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東兄弟!明日就是鬼泉爆發之日了,還是多多休歇養心的好。你已經經過三次獸化了,精神中混雜的獸性怕是不少了吧!”豬頭人朱哥瞪着朱眼關切的對裴東侯道。
裴東侯哈哈笑道:“朱大哥且放心,小弟之心中有底。”
狗麪人卻道:“裴東兄弟!我先提醒你,你若是不小心變成了混亂獸,我可是會第一個對你下手的!”
裴東侯翻了翻白眼道:“知道了苟哥!”
四人相伴走進小村落,村落中人來人往,簡直就是個獸人部落。每個來往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部分被獸化掉,反而是穆扶天這個最正常的人,在這裡看起來格外的扎眼,反而像是不正常起來。
“猴子!看你的精神體又凝聚了不少,剛剛又出去獵食去了吧!”一個長着一對長長兔耳的少女大大咧咧的對裴東侯喊道。
裴東侯的鴉臉上居然都閃過一絲驚慌,頗爲魁梧的身軀一轉便躲到了豬頭人的背後。
“小猴子!你不用躲了!姐姐我已經看到你了!你還是快點出來吧!”兔耳少女翹着白蔥似的手指,得意洋洋的指着裴東侯在豬頭人背後露出的屁股,得意洋洋的叫道。
裴東侯苦着臉站出來,頗爲侷促的看着兔耳少女。
兔耳少女三兩步跳上前來,雙手趴在裴東侯背上的雙翅上。用力的扯了扯道:“我說小猴子,你這摸樣可真夠滑稽的。還挺得住嗎?”
裴東侯摸了摸腦袋嘿嘿傻笑。
兔耳少女一巴掌拍在裴東侯的腦袋上,嗔怒道:“就會傻笑!我告訴你,明天之前你就給我自爆精神體,不然明天混亂鬼泉爆發,你說不定還真變成混亂獸了!”
兔耳少女嘴上說的雖然不客氣,但是眼神中卻滿是關切的意味。
裴東侯將自己的胸脯用毛手拍的哐哐作響道:“你就放心吧!我好着呢!只是樣子看着有些奇怪,本身可好着呢!”接着裴東侯轉移話題的拖過身後的穆扶天道:“認識一下,我新認識的朋友穆扶天。”
“喲!新人啊!”兔耳少女圍着穆扶天轉了兩圈,然後踮起腳拍了拍穆扶天的肩膀道:“嗯!看着覺得結識,就是顯得心思多了些。怕是熬不過幾次混亂鬼泉爆發!”
“我叫傲月兒,你既然是小猴子的朋友,那就是我傲月兒的朋友啦!在這混亂之界裡,有人敢欺負你的話,就報我傲月兒的名字,肯定管用!”兔耳少女傲月兒驕傲的翹了翹鼻子,一副大姐摸樣。
穆扶天笑了笑沒有吭聲。
“對了!月兒!牛老大呢?”裴東侯問道。
兔耳少女傲月兒先是鼓着小臉道:“叫姐姐!”接着卻又還是回答道:“牛老大去觀察混亂鬼泉的漲勢去了,想要推斷出什麼地方被混亂鬼泉襲擊的少些。”
這時豬頭人插嘴道:“看什麼?還不就是那樣!混亂鬼泉怎麼可能會讓人看出規律來?”
狗麪人持不同意見道:“即使是混亂也是有秩序的,亂天帝雖然能夠霍亂規則,顛倒天地,但是他不能違反大道,將所有的一切變得混亂無序。混亂無序的東西只會自我走向毀滅,不可能形成這樣一個特殊的世界!”
穆扶天不由的多看了這個狗麪人幾眼。這個看起來有些滑稽的傢伙,想不到說話竟然還很有幾分道理。
豬頭人哼哼兩聲,顯然說不過狗麪人,便不再吭氣。
“好了!牛老大這麼做也是爲了大家好,朱哥!又不是讓你去混亂鬼泉觀察漲勢,你生氣個什麼勁?”
豬頭人嘟嘟喃喃了幾句,衆人也沒有聽清,索性也就不在意了。
在混亂之界中,經歷過幾次混亂鬼泉沖刷,有了一定的獸化,卻還保持着人性的。通常都不是什麼惡人,或者是心中執念意志堅定之輩。
衆人說了會話,豬頭人和狗麪人都相繼離開了。兔耳少女傲月兒和裴東侯則是嬉鬧成一團,絲毫沒有明天就要面對混亂鬼泉的緊張,顯得沒心沒肺。
“大家都到村子中央集中!”一個渾厚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小村落。各式各樣的‘獸人’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先愣了愣,然後便迅速朝着村子中央集中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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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是牛大哥回來了!”兔耳少女嬉笑一聲,拉着裴東侯朝着村子中央跑去。
穆扶天跟着這旁若無人的二人,也朝着村子中央走去。
村子中央,一個身材高達兩三米的一個黑色牛頭人站在那裡,如鐵杵一般立在那,兩個沖天的牛角閃爍着黑色的寒光,顯然殺傷力驚人。
“牛大哥!你回來啦!”
“牛大哥情況怎麼樣?”
“這位牛大哥似乎在村子裡很受歡迎啊!”穆扶天道。
裴東侯道:“那是當然!牛大哥在混亂之界裡受過七次混亂鬼泉衝擊,至今卻只獸化了一重,不僅爲人豪氣,義薄雲天,最是仗義。而且在這混亂之界裡算是最經驗豐富的老人,有他的幫助,我才撐過三次鬼泉衝擊的呢!”
兔耳少女傲月兒撇撇嘴道:“小猴子心裡也不老實,不然怎麼會獸化三次?我看你還是趕快出去吧!雖然說,自爆精神體存活的機率只有一半。不過你有你們家的那幾個老祖宗護着,怎麼都不會碰到那靈魂潰散的一半吧!”
雖然嘴上說的不客氣,但是兔耳少女卻還是不忘勸阻裴東侯繼續經歷混亂鬼泉。
“各位!靜一靜!靜一靜!”
小村裡的數百人頓時都安靜下來。
牛頭人牛大哥高聲道:“各位!我剛纔和鄰村的虎大哥一起觀察過混亂鬼泉的情況,鬼泉洶涌,恐怕今夜就會爆發。所以現在大家跟我一起登上北面的蒼背山。”
牛頭人一句話,衆人便浩浩蕩蕩的跟着牛頭人一起往蒼背山而去。
跟在大部隊中,穆扶天卻想着那篇詩文還未解的幾句。
“混入血漿飛白骨,亂擊敲打失心人。莫見冷泉及時返,免令歲月瞬蹉跎。”
這四句詩,似乎也與現在混亂之界內的情況符合。
所謂的失心人,或許就是那些被獸性侵蝕了精神的混亂獸。而冷泉應該就是混亂鬼泉,如若身死精神體潰散,便只有一半活命的機會,豈不正是歲月瞬蹉跎?
可是,真的是這樣麼?
穆扶天那多疑的心思又起了。
蒼背山形如一個巨大的駝背,衆人走上山頂時,紫日已然西斜,紫氣西來,化作一片片的紫色祥雲,坐落天邊,照耀在蒼碧色的蒼背山上,衆人身上都染上了一片紫芒。
紫日慢慢落下去了。
兩輪青色的圓月照耀在蒼背山上,遠遠的山脈在月色下朦朧起來,青色和紫色交雜在一起,爲一切都掩蓋上了一層神秘。幾隻混亂獸從衆人的頭頂飛過,但是衆人卻沒有心情理會,數百人都緊張的盯着山腳下的地面。
遠遠的,一條冷色的水線朝着蒼背山漸漸蔓延過來。
漸漸的,那一片水線,在眼中變成了萬獸奔騰,所有的一切都在水線中被淹沒。
一眨眼的功夫,水線便涌到了蒼背山腳下。
青色的月華化作水銀般瀉下,和水線交接在一起,彷彿天地都化作了蜂擁的潮汐。
“大家都小心!混亂鬼泉來了!”牛頭人沉聲道。
蒼背山腳下的水線迅速的提升,不一會整座蒼背山都被淹沒在了混亂鬼泉的水線之中。
一股巨浪拍打過來,山頂上的衆人都被淹沒在了這滾滾潮流之中。
當身體浸泡在混亂鬼泉之時,冰冷的氣息足以冰凍靈魂。穆扶天覺得自己的靈魂之中似乎正在被硬生生的塞進去什麼東西,又像一瞬間要將自己硬生生的撕裂一般。
無窮無盡的異獸幻想朝着自己奔襲而來,就像在蒼茫的天地之間,獨有一人,面對這無窮盡的異獸。
身邊時而遠遠的有慘叫之聲傳來。
慘叫之聲又逐漸轉變成爲了瘋狂的獸吼。
有人變成了混亂獸。
穆扶天的心裡這樣想着,意志卻又不斷的抵擋着各種異獸幻影的奔襲。
“頂住!大家頂住!保持自己的意志,不要停止思考!”牛頭人的聲音也在耳邊響起。
穆扶天只覺得,自己就要被什麼東西佔據心靈了,內心深處潛藏的那些陰暗、暴虐都快要爆發出來,泯滅自己的意志。緊緊堅守着自己的理智,穆扶天知道自己不能輸,絕不能輸輸了就會化作半人半獸,甚至是化爲無思無量的混亂獸。
但是強烈的血腥和憤怒突然在腦海中涌動,那些屬於外來者的靈魂記憶碎片竟然也跟着進了混亂之界,在這最關鍵的時候出來搗亂。
此時,穆扶天的精神體已經浸泡在混亂鬼泉中,還是扭曲變幻。
向着各種各樣猙獰的異獸轉變,竟然像是要一次就徹底獸化。
難道憑藉穆扶天的意志,竟然一次混亂鬼泉都抵擋不住麼?
“給我滾開!”穆扶天大吼一聲,所有凌亂的記憶和情緒都被穆扶天瞬間用慧劍斬斷,精神體上的變化也慢慢停止,精神體也恢復了原本正常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