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那具屍體,三人一路往裡走,盡是沉默無語。
岑小雪終於忍不住這種在寂靜中越來越發酵的詭異氣氛,拉着穆扶天的衣袖道:“我們···說些什麼吧!”
穆扶天道:“那好,說什麼?”
岑小雪道:“隨便吧!總之不要這麼安靜!安靜的讓人害怕,害怕的讓人受不了!”
馬擱筆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來講故事吧!”
岑小雪只顧着害怕,沒有看到馬擱筆臉上的壞笑,穆扶天卻看的分明,便好心道:“還是算了吧!講故事什麼的,也是無趣的很。”
岑小雪抿着有些發白的嘴脣,戰戰兢兢道:“還是說說吧!”
馬擱筆道:“那好,我開始講啦!話說在一片黑漆漆,滿是死寂的森林裡,有三個人結伴而行,森林裡除了成片成片的樹木,什麼也沒有,因爲這樣,他們總是擔心隨時會發生些什麼,但是走了許久,卻什麼都沒有發生。直到他們在一棵半枯死的老樹底下發現了一具····!”
“呀···!不要說了!”岑小雪一聲尖叫,直接抱住了穆扶天。
對這飛來的豔福,穆扶天道貌岸然的笑納了,然後轉頭義正言辭的朝着馬擱筆譴責道:“我說你也太惡劣了吧!明知道她膽子小,你還嚇唬她!”
馬擱筆攤攤手道:“我這也是活躍一下氣氛!不過我是真的很好奇,那個太監是怎麼死的!”
穆扶天將掛在自己身上的岑小雪從肩膀上摘下來,然後道:“這不是很簡單麼!被詛咒死的啊!”
馬擱筆冷笑道:“你真的相信是什麼狗屁詛咒?”
穆扶天道:“要不然是什麼?”
馬擱筆道:“以我的眼光來看,倒像是他肚子裡有什麼東西鑽出來,纔會造成這種死法!”
穆扶天道:“有什麼鑽出來?會是什麼?”
岑小雪拼命的搖着腦袋道:“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我好不容易纔稍微忘掉一些那種畫面,不要讓我再想起它!”
馬擱筆桀桀怪笑道:“有些東西,你越是想要忘掉,它就會在你腦子裡越清晰喲!”
岑小雪跳着腳尖叫道:“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閉嘴!你閉嘴!”
穆扶天卻道:“想知道答案,其實很簡單,不是還有另外一個人麼?那個下落未明的‘馬大哥’。”
距離這次談話的時間沒過多久,穆扶天他們便找到了馬大哥。
只是與預計的有些偏差,他們找到的是馬大哥的屍體。
他的死法和那個‘趙賢弟’簡直是一模一樣。
馬擱筆道:“好了!我們心中隱隱約約覺得他們是自相殘殺的推斷,可以正式去掉了!”
而岑小雪在看到‘馬大哥’屍體的一瞬間,就閉上了雙眼,只是看她臉上的痛苦表情,只怕眼前這幅景象,在她腦海裡被回放的更加清晰一些。
“這事你到底是怎麼看的?”馬擱筆朝着穆扶天問道。他真的很奇怪,往日總是有不少見解的穆扶天,自從進入這個鬼松林之後,便變得這麼沉默。
穆扶天搖搖頭,扶着搖搖晃晃的岑小雪,繼續往前走着。
自從看到過‘馬大哥’的屍體後,三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了。
“要不···我們還是出去吧!”岑小雪開始打退堂鼓。
馬擱筆道:“這可由不得我們呢!”
岑小雪道:“怎麼會?”
馬擱筆道:“你若不信,便回頭看看!”
岑小雪依言回頭,卻見來時的路途已經消失,反倒是顯得那些松林更加的茂密了,就連他們剛纔行走過的痕跡,也找不到一絲一毫。
“沒關係!我們可以飛出去!”岑小雪道。
馬擱筆道:“那你飛飛看啊!”
岑小雪牽動法力,就要飛身跳起,卻發現在法力的幫助下,她雖然跳的還算高,卻怎麼也越不過四五米的範圍。而這片松林裡的松樹,每一棵都起碼有十幾米高。
“看來這裡被禁空了!而且還被佈置了一些迷陣!”穆扶天道。
岑小雪道:“那也沒關係,飛不起來,我們還可以爬樹,爬上樹梢,我們踩着樹梢出去!”說着便要朝着一棵松樹走去。
馬擱筆道:“我勸你還是別試的好!那兩個傢伙,在死前也都是試過爬樹的!說不定,碰了這些鬼鬆,便會被詛咒的傳言是真的!”
岑小雪這會也收斂起了自己的羞怯,嘴硬道:“你怎麼知道他們爬過樹?”
馬擱筆道:“因爲他們的袖口、褲腳上還有樹上的青苔附着着。”
岑小雪臉色一變,接着道:“這麼說,果然是鬼鬆的詛咒了!”說着下意識的距離那些鬼鬆遠一些。”
馬擱筆毫不留情的繼續打擊道:“想躲麼?沒用的!看看前面,那些松樹之間的間距越來越小,想不碰到,是不可能的了!”
岑小雪道:“那我們便站着不動!”
馬擱筆道:“那你要等到什麼時候去?莫非你還想在這鬼地方過一輩子不成?”
岑小雪大聲嚷道:“這也不成,那也不成,難道只能等死麼?”說着嘴一癟便大哭起來道:“不要!我不要死,更不要死的那麼醜!”
穆扶天忽然插嘴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岑小雪急忙問道。
穆扶天道:“那就是一把火燒光這個什麼鬼樹林,讓它盡數灰飛煙滅。”
馬擱筆笑道:“這果然是個好辦法!”
穆扶天道:“好是好!不過得小心了!我這一把火下去,只怕那些該出來的東西,便都要出來了,說真的,若不是有你馬擱筆在此,我是不敢隨便試的!”
馬擱筆道:“好!我等着你的一把大火!”
穆扶天先將岑小雪拉到自己身邊,在周身佈下重重防禦之後,又取出鎮海大鼎,護住周身,這才伸出右手。一把金色的太陽真火,順着穆扶天的右手化作一道弧形朝着周圍的鬼鬆燒去。
這些所謂的鬼鬆與一般的松樹沒什麼兩樣,眨眼功夫便燒成一片,噼裡啪啦的聲音響個不停,在猛烈的火勁下,一棵棵鬼鬆化爲灰燼。卻從鬼鬆的樹幹中,樹根下卻飛出了一條條黑漆漆如蠶蟲一般摸樣,如螞蟻般大小,長着三對翅膀的怪蟲。
馬擱筆驚訝道:“六翅魔蠶蠱,最喜歡撕咬動物內臟!原來是這些東西在作怪!”
穆扶天的太陽真火燃燒着這些六翅魔蠶蠱,發出一聲聲如同炒豆子般的噼裡啪啦聲。成片成片的六翅魔蠶蠱化作一團黑煤球般掉落在地上。
面對穆扶天的火焰,這些長相猙獰恐怖的蟲子很快便有了對策。
它們團抱在一起,形成一個個大大的圓球,朝着穆扶天衝來。穆扶天灑下的火焰雖然燒死了它們包裹在外面幾層的同胞,但是包裹在內裡的蟲子卻越過了穆扶天佈下的火環,朝着穆扶天撲來,要爲它們死去的同類報仇。
先前佈下的一層層防禦,在它們鋒利的口器撕咬下,迅速的崩潰。
就在它們快要撞上鎮海大鼎之時,沉默的馬擱筆終於爆發了。
一個巨大的狙如虛影出現在了馬擱筆的背後,還原成狙如叫聲的吼叫,夾帶着身爲七階異獸不容侵犯的威嚴。這些六翅魔蠶蠱雖然並不是異獸,可以算作是遠古遺留下來的一種特殊種類。但是對於七階異獸的氣勢威嚴,依舊會有感應。
在馬擱筆的震懾下,這些原本活動靈活的六翅魔蠶蠱動作都開始變得僵直起來。
乘勝追擊,穆扶天福至心靈,鼓起力道,用勁往鎮海大鼎上使勁一拍。
以鎮海大鼎爲中心,一股渾厚而又磅礴的音波四散開來。
就連穆扶天、岑小雪也都在這股音波下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腳下踉蹌,幾乎站立不定。
那些黑色的小蟲們,便更加受不了了,啪嗒啪嗒的爆裂開來,紛紛落在地上。
一擊成功,穆扶天再接再厲,用布條捂住自己和岑小雪的耳朵,雙拳連續敲打在鎮海大鼎上。
哐哐噹噹的聲音,散射開來,進行無差別攻擊。鎮海大鼎發出的聲音有着震盪精神和靈魂的作用,以那些六翅魔蠶蠱脆弱的腦神經,被這些聲音一刺激,腦袋自然是‘啪’的一下便爆掉了。
看着這些六翅魔蠶蠱紛紛如雨般落地,轉眼間便將地面鋪開了一層。
約莫半個小時過後,周圍的空氣才爲之一清。所有的六翅魔蠶蠱都被鎮海大鼎發出的聲音震盪的落了下來。
爲了避免還有苟延殘喘之輩,穆扶天對着地面又是大放了幾把火。
直到地面都開始發燙,整個變成了一整塊琉璃晶體,穆扶天才停止了輸出火焰。
原地被清理出了一大片的空地。擡頭已經可以看得見天空。此時紅日初升,斜斜的將陽光灑進來,驅散着陰霾。
就在三人頭頂上方六米處,懸浮着許許多多的禁空神紋。
穆扶天道:“這種手段···,雖然也算高明,在我看來卻也不算是無解。應該不是萬獸天尊佈下的!而且以第一層我們遇見的考驗來看,萬獸天尊也不像是這麼小家子氣,佈置出這等鬼蜮手段之人!”
馬擱筆道:“聽你的意思,是有人在這裡佈下的局?”
穆扶天道:“這裡的確曾經被人動過手腳,包括禁空神紋,包括這些六翅魔蠶蠱,包括迷幻陣法。不過未必是近日之功,很有可能是在很久以前,有人在這裡設了局。經過多年的演變,便形成了近日我們所見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