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閣的區域內,方仲和小蝦赤裸着上身,渾身的法力波動似乎也都被封印住了,沒有瀉出一絲一毫的氣息來。兩人渾身發抖的相對站立着,上下兩排牙齒不斷的打架。
“老師···!我們現在···做什麼?”方仲哆嗦着嘴脣問道。
穆扶天淡淡道:“等!等到你們忘記寒冷爲止!”
“什麼?”小蝦直接大叫一聲。
馬擱筆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笑眯眯的解釋道:“不要抱怨了!穆扶天他這樣也是爲你們好!對敵之初,首先便要冷靜,若是無法冷靜對敵,十成的戰鬥力最多也只能發揮出七成。你們就這樣站着,忘記寒冷,將自己融入這冰天雪地之中,戰鬥之時,只要想着這種狀態,自然能夠將既有的實力完全發揮出來!”
經過馬擱筆解釋之後,方仲和小蝦臉上的不服都漸漸的消退下去。然後用羞澀和歉意的眼神看着穆扶天。看的穆扶天都沒來由的涌起一股罪惡感。
沒錯!穆扶天就是在惡搞這兩個小子。根本就沒有抱那麼多的心思。沒錯一切都不是這兩個少年的錯,但是誰讓他們撞到了槍口上,誰讓他們被人當槍使,並且打到了他穆扶天。
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距離比鬥之日,還剩下六天。
以化羽級別的境界,雖然肉體遠遠比不得蛻凡級別的那樣強勁,但是肉身強度卻也不差。一天的時間,足以讓方仲和小蝦,熟悉了這冰雪的寒冷。他們甚至還可以抽空相互打趣一下,光着上身在那裡互相哈拉,就像是在遊園賞雪。
兩柄實打實的鋒利長刀被穆扶天丟給了方仲和小蝦。
“現在,開始對練,都不要給我客氣,等會你們兩人身上,誰在對手身上砍的傷口少,誰就給我滾蛋!老子不教沒用的卵蛋!”穆扶天也不廢話,直截了當。
方仲和小蝦一人手持一柄鋼刀,相互比劃了一下,便都齊齊出手。以往他們相互之間玩鬧比鬥也不少,雖然用的都是木刀,但是相互的套路卻也熟悉。
你來我往的,卻你沒傷到我,我也沒傷到你。甚至是相互的刀刃都沒有碰撞一下,就只是那滿地的積雪被他們用法力掃的胡亂飛舞起來,看起來竟然也頗爲壯觀。總的來說,卻是花架子。
如此和諧的戰鬥,是穆扶天平生僅見的。穆扶天一路來,所經歷的戰鬥,所看到的戰鬥。都是想盡辦法的想要弄死對方。從未見過刀尖都快要碰到敵人了,還會自個轉彎的。
直接從樹上摘下一塊冰凌,穆扶天揮手朝着小蝦的手腕打去。
唰!
小蝦手腕一抖,長刀一滑,直接就在方仲赤裸的上身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傷口。
“小蝦!你這個混蛋!”
終歸是戰鬥經驗太少,幾乎是小於等於零。方仲絲毫沒有發現是穆扶天動的手腳,身上火辣辣的傷口疼痛,終於激發了他的兇性,狠狠的一刀朝着小蝦斬去。
小蝦慌亂之下想要解釋,卻被方仲毫不客氣的一道削掉了一塊頭皮和一長條頭髮。
對於自己的一頭長髮,小蝦一直是很滿意的。他覺得他那一頭比女孩子還要來的黝黑靚麗的長髮,是他唯一稱得上英俊瀟灑的地方。但是現在他卻直接被方仲一刀砍成了個賴利頭。
憤怒之下,小蝦早忘了什麼解釋不解釋的問題。手裡的長刀一震,便與方仲戰在一處。
看着兩人真正開始盡力戰鬥,穆扶天這才點點頭。
對嘛!這纔像樣。
馬擱筆卻直接在一旁,笑呵呵的喝彩道:“對!就是這樣!用力砍,弄死他丫的!”
“哎!我說你剛纔那一刀,應該再往前送幾分的,雖然他的刀會削掉你肩膀上一點肉,可是也就一點肉而已,算個什麼事?你可以直接用刀//書迷樓最快文字更新無彈窗無廣告//桶穿他的肚皮啊!混蛋!”
有着馬擱筆在一旁的‘加油打氣’兼變相的指點。小蝦和方仲更是忘我的戰到一處。戰鬥到後來,他們都忘記了對方是自己的朋友,卻好像是生死的仇敵一般,手裡的長刀狠命的朝着對方身上削着,甚至用上了一些以命搏命的招式。
終於或許是從來沒有這樣酣暢淋漓的戰鬥過,兩人的體力、精力和法力消耗的都極快,不過半個小時,兩人便都紛紛一頭栽倒在了雪地裡。
將兩顆療傷的丹藥彈到方仲和小蝦的嘴裡,然後給他們一人丟過去一盒金瘡藥。穆扶天便瞪大眼睛,看着他們的傷口變化。
此時穆扶天才發現,這倆小子,或許還有些作用。起碼用來做他的丹藥效果實驗,還是很不錯的嘛!
恢復了一些氣力,躺在雪地裡,感覺的身上傷口火辣辣的刺痛,還有冰雪帶來的冰冷,方仲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他從來沒有一刻,覺得這樣痛快過。儘管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有幾十處,但是他第一次不覺得自己沒用。那種熱血在胸口涌動的感覺,可以驅散任何的寒冷。
隨着方仲的笑聲,小蝦也跟着笑了起來。他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主見,自己的思維方式。他要戰鬥,他要變強。
爽朗的笑聲,充斥在這冰天雪地裡,是這樣的暢快。
此刻,他們再也不擔心被放逐的問題,因爲在戰鬥中,在真正的戰鬥中,他們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自信。
接下來的四天,穆扶天什麼也沒有教他們,只是讓他們戰鬥,忘我的不顧一切的去戰鬥。而穆扶天也盡情的在他們身上,實驗着自己所煉製的丹藥效果。
當距離比鬥還有一天的時候,穆扶天沒有再讓他們二人廝殺戰鬥,而是將他們找了過來。
穆扶天看着他們,此時兩人的精神面貌已經有了絕對的變化。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精悍的氣息。他們雖然都沒有殺過人,開過葷。但是卻已經變得完全的不畏戰,不懼戰。
兩人臉上的傷口,都顯示着他們各自的成熟。
同時在不斷的戰鬥中,他們也都找到了自己的戰鬥風格。方仲的風格有些類似於穆扶天,卻又不同。同樣都是大開大合,但是穆扶天用刀永遠喜歡用一些刁鑽詭異的角度來運刀。而方仲是完完全全,四四方方的揮刀,走最尋常的路線,卻用最威猛的氣勢。而小蝦,一如他的名字,就像是一條靈活的小蝦米。
他的刀永遠那麼靈活,讓你頭疼。
刀法什麼的,不用穆扶天去教,他們的各自家中,自然都有傳承,何況還有七寶閣作爲依靠,絕不會少了刀法。穆扶天教他們的,只是告訴他們如何用刀,如何戰鬥。
“時間差不多了!散了吧!最後一天你們休息一下就可以了!”穆扶天淡淡的說道。
方仲和小蝦,對視一眼,然後齊齊來到穆扶天和馬擱筆的面前,恭恭敬敬,誠懇無比的鞠躬三次。
“老師教導之恩,永不敢忘,但有吩咐,無所不從!”氣質的轉變,心態的轉變,讓他們說話也顯得鏗鏘有力的多。
穆扶天也不客氣,直接道:“既然這樣!便回去給我弄個比鬥名額吧!”
方仲和小蝦重重的點點頭,應承了下來。
“去吧!”穆扶天再次揮了揮手。
方仲和小蝦最後看了一眼二人戰鬥了五天的地方,大步流星的朝着各自的家中走去。離家了六天,想來家裡人也都該擔心了。
他們卻是沒有想到,爲何他們都失蹤了六天,家裡人卻都沒有尋過來。
方仲的家中,他的大哥方泰正靜靜的坐在家裡的大堂中央等着他。看到方仲龍行虎步的走進來,方泰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小子接我一槍!”
說着方泰直接提起身邊的長槍,朝着方仲刺來。
方仲眼神一亮,毫不遲疑,也不躲閃,腰間的長刀出鞘,上前幾步,刀鋒狠狠的擋住了槍尖,將槍尖掃偏。然後刀鋒順着長槍光滑的槍身,朝着方泰握住長槍的手掃來,絲毫不因爲對手是自己的親大哥而有所留情。
方泰當然不可能就這樣被自己的弟弟削掉手指,長槍一轉,抖出幾朵槍花,盪開了方仲的長刀。
“哈哈哈!好!好!”方泰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弟弟的變化,讓他覺得十分可喜。不過是區區六天的時間,他就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
“有來無往,非禮也!大哥!你也接我一刀!”
方仲說着,提刀跳起,一刀當頭朝着方泰砍去。只是一招最普通的揮刀開山,在方仲手裡用出來,卻真有幾分開山之勢。
方泰長槍一橫,擋在頭頂。
鐺!
長槍劇烈的嗡鳴起來,顫抖的槍身讓方泰握住長槍的雙手也被震盪的有些發麻。
而方仲一刀不成,即刻變刀,一刀直接朝着方泰的心口戳了過去。
方泰一個閃身,險而又險的躲過這一刀,卻沒有功夫,趁機發起反擊了。
方仲只要順勢將長刀上挑,就可以傷到方泰的手腕,挑去他的長槍。當然這是一種假設,以方泰的法力修爲,只需要將渾身的法力爆炸出來,方仲整個人都會被震飛出去,根本就不可能有反擊的餘地。
方仲自然不會挑起那一刀,而是將自己的長刀收回來,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的大哥。
方泰‘哐當’一聲將長槍丟開,大步上前,一把擁住自己的弟弟。
“小仲!你長大了!”方泰的聲音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