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墨承風纔想起什麼似的大聲喊道:“不要用神道無咎劍與他對打,他就是個瘋子,瘋子的思維和用招方式,你根本就無跡可尋!”
穆扶天輕撫着腰間,感受着那裡的劇痛,雙眼微微眯起。果然沒有什麼手段是完全的萬事萬靈,即便是強悍如神道無咎劍,碰到如元化這樣的瘋子,便不再頂用。最近過於依賴神道無咎劍的手段,變得有些懈怠了呢!
手裡的無傷劍一閃,變幻成無傷刀,手持着無傷刀,穆扶天沒有再搶先攻擊,而是細細的感覺對對方的氣息。
元化散發出來的氣息是狂暴的、混亂的,就像是一潭污濁不堪的渾水,你根本就看不清深淺,更無法察覺到它裡面的暗流洶涌。
“化羽十轉···呵呵!化羽十轉的傢伙都該去死!”元化蛇瞳緩緩的泛出紅光,一臉怨妒的看着穆扶天,手裡的葫蘆形大刀猶如螺旋槳一般在他的頭頂上旋轉着。
穆扶天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對化羽十轉抱有如此深的怨憤,他也沒有興趣知道。穆扶天唯一知道的就是,眼前的這個人,很強大,絕對是蛻凡級別往上的強者,至於究竟是蛻凡幾涅,他看不出來。
穆扶天不動手,而那元化卻率先衝了上來。
從他衝上來的姿勢來看,就知道他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一般人往前衝,都是武器在前,身體在後。這樣就攻守兼備,便於攻守之間的轉換。而這個元化他的身體無比的傾斜,斜斜的往前衝着。而他手裡的葫蘆形大刀卻被拖在身後,這樣做的好處只有一個,就是當那葫蘆形的大刀劈砍過來的時候,用力更足更猛,卻捨棄了其它全部的優勢。
既然如此,穆扶天當然不會與他客氣。手裡的長刀化作一片片火雲,火雲燃燒瞬間將方圓十米之內盡數籠罩。而在火雲之中,穆扶天的刀,卻猶如暗夜之中的魅影,無聲無息的潛行,直往元化敞開的胸門而去。
元化細長的嘴角,拉扯開了一個邪意詭異的弧度。
鐺!
穆扶天的刀被元化忽然側開身子,然後用腋下夾住,儘管穆扶天的刀鋒和那鋒利的刀氣依舊割傷了元化的肌膚,卻沒有給他造成什麼大的傷害。而此時,元化另一外一隻手拖着的葫蘆形大刀已經狠狠的朝着穆扶天的頭頂劈砍過來。
嗖!
穆扶天瞬間棄刀,身上的火光一閃,化虹之術帶着他眨眼就逃離出了,刀勁和元化法力所籠罩的區域。
轟!
葫蘆形的大刀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一道深深的裂谷轟然炸開,裂谷的深處幽暗漆黑,似乎都看不見底。
隨着這條裂谷的蔓延,整個巨鱷城北城硬生生的被切割成了兩半,無數正在逃離此地的人,不小心闖到這裂谷,不是被裂谷中所蘊含的鋒銳刀氣扯成兩截,就是掉入深谷生死不知。
即便是在這人口繁多的大城中打鬥,元化也沒有絲毫收斂的意思。 щщщ▪ttκā n▪C O
另一邊,元謀依舊在喝酒。
他腳邊的酒罈子都疊了有一人多高,他的臉也已經喝得酡紅,眼裡、嘴裡都是噴着酒氣。而他腳底下的那些圓球,也都和他一樣,喝醉了酒似的,做着各種危險操作,稍有不慎,發生‘車禍’,立刻整個巨鱷城和巨鱷城裡的一切,都會被崩上天去。
千軍萬馬,就這樣在一個酒鬼醉貓面前束手無策,看着他的同夥,將好好的巨鱷城毀壞的一塌糊塗。
“哼!不過是個裝腔作勢的酒鬼罷了!也值得你們如此懼怕?”
一個響亮的聲音響起。
一個面容俊逸的青年,手提着一柄長劍,背上卻又揹着一柄巨弓,踏虛而來,端是風度翩翩,瀟灑絕倫。
“四公子!”
“四公子!”
幾個率軍的將領臉上都露出遇到救世主似的表情,紛紛站出來打招呼。
俊逸的公子輕輕點了點頭,無比驕傲的看着那桌子後面椅子上面的醉酒青年。看着那醉酒的青年一身的酒氣,身形邋遢,俊逸公子的臉上更是閃過幾絲輕蔑。
醉酒青年元謀擡着朦朧的醉眼,斜斜的看了這個俊逸公子一眼,然後嗤嗤的發出一聲冷笑。
“你笑什麼?”俊逸公子冷冷的問道。
醉酒青年元謀忽然反問:“我看閣下風采不凡,還未請教?”
俊逸公子臉上帶着一絲自得,也沒有追究元謀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在下黃俊麟,巨鱷城城主黃鶴鴻的四公子!”
“呵呵···哈哈哈!”醉酒青年元謀拍着桌子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俊逸公子黃俊麟更爲惱怒的問道。
元謀喘了幾下粗氣,好難得的壓制住自己的笑意,這才說道:“我道是來了什麼了不得的人,讓這些人一個個變得如此眉開眼笑,卻原來是來了個足夠當家主事背黑鍋的。無怪乎如此···!”
此言一出,那幾個領軍的將領臉色都黑了起來。就算是他們心裡都是這麼想的,可被人如此當面揭穿,這讓他們情何以堪?
俊逸公子黃俊麟斜眼掃視到了這幾個將領的臉色,雖然不願意承認,卻也不是完全無腦之輩,自然明白元謀說的不假。
衝着那幾個將領冷哼一聲,黃俊麟上前一步,也不客氣,更不膽怯,直接就朝着元謀抓去。
“我就不信你真的敢引爆這些東西!”
然而,他心中是這般想的,可就在他的手掌就要落到元謀的手腕上之時,一股兇厲的宛如兇獸般的氣息,突然從元謀的身上爆發而起。
嘭!
元謀的手掌比他的手掌更快一步,猶如閃電般探出,一把就抓住了黃俊麟那相比元謀自己顯得白白淨淨的手腕,然後往桌面上重重的一砸。
整個桌面的四隻桌腳頓時往下下陷了幾分,周圍的地板,則是被震得粉碎。
桌子只是普通的桌子,即使是一個普通人,也能將它在短短數息之內拆開砸碎。但是元謀的這一砸,不僅砸斷了黃俊麟的手腕腕骨,砸碎了桌子下的一片地板。更護住了這張桌子,竟然絲毫無損。
“你!”
黃俊麟頓時勃然大怒,強忍着手上傳來的劇痛,厲喝一聲,然後他便見到元謀猛然擡起頭。那原本漆黑渾濁的雙目,此時散發着令人渾身膽寒的寒氣。
“滾!老子今天不想殺人。滾回你孃的懷裡哭去吧!”
森然的聲音,緩緩的從元謀的嘴裡傳出來,緊接着他的袖袍一揮,那一併疊在他身邊的酒罈子就都騰空排成一條線飛了出去。
酒罈子夾雜着驚人的勁風,在一道道錯愕、驚慌和狼狽不知所措的眼神中,狠狠的砸在了黃俊麟的臉上。
啪!啪!啪!
酒罈子接連的爆裂,尚存在酒罈子裡的酒氣散發出來,帶着一股濃郁的芬芳。破碎的罈子碎片,將黃俊麟那張俊逸瀟灑的臉割的是七零八落,慘不忍睹。強勁的勁風,更是將他接連震退了幾十米,最後才倒在一處牆角。
周圍的大軍,衆多的將領渾身哆嗦的看着滿臉鮮血,此時面容已然扭曲的不成人形的黃俊麟,差點就都癱軟在地上。
“老子最不喜歡的就是小白臉,所以老子今天不殺人,卻要毀了你這張臉!”
即便是經過了這番變故,元謀腳下的那幾十個圓球依舊按照自己的軌跡咕嚕嚕的轉悠着,雖然總是險而又險,差點相撞的時候,但是畢竟卻又一直沒有相撞。
幾個將領統統哭喪着臉,看着滿臉鮮血倒地不起的城主四公子,只覺得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
在他們看來,四公子可以死,死了更不好,更適合背黑鍋,而且背的是毫無怨言。但是他那張臉卻決不能毀了,因爲根據某些傳言說,這位四公子因爲這張臉,可是很討南海派一位老祖宗的喜歡。而那位老祖宗據說早已年過十旬,卻依舊將自己打扮的若同雙十少女一般,就是爲了與一些俊逸的青年公子勾勾搭搭的。
此時除了那幾個圓球在地上滾動的聲音之外,就連那些不識趣的畜生,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老老實實的站在那,不發出任何一丁點的聲音。
半響之後,那個倒地的黃四公子終於翻身爬了起來。看得出來,他除了一隻手的腕骨被砸斷,臉被毀容之外,本身其實並沒有受太嚴重的傷。
他先是晃了晃被砸的暈暈乎乎的腦袋,接着便察覺到了臉上的一陣陣刺痛。
然後他的手邊朝着臉上囫圇一抹。
刺耳的尖叫聲,再一次的高亢飛揚。
“我的臉···我的臉!”
“混賬東西!給我殺了他!殺了他!今天就算是毀了巨鱷城,也要給我將他活撕了!”
這位黃四公子瘋狂的嘶吼着。
以他黃四公子的身份,以那位老祖宗對他這張俊臉的喜歡,他什麼時候受過這份待遇,這份委屈?那已經被血水模糊的雙眼,紅彤彤的猙獰的看着元謀。
伴隨着他如同潮水般的殺意,一股股渾厚的法力波動,也從那幾個將領的身上散發出來。黃俊麟毀容了,這件事終歸是要有個交代,在南海派的積威之下,那些正在不斷轉悠的‘對對碰’帶來的威脅,已經被他們主動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