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器二雷劫,合二爲一,這是分外罕見的。而丹爐內的雷澤洞天大丹藥液,本身就具備了極強的引雷特質。這就好像一朵盛開嬌豔的花朵,在風中搖曳生姿,不僅招蜂引蝶,四濺的花露將聞香而來的螞蟻,也招惹了起來。
於是,兩種劫難併爲一體,並且發生了一種不可逆轉的未知變異。
黑色的雷霆足足轟炸了有將近小半個時辰,但是頭頂的烏雲卻越來越厚實。濃的就像化不開的墨汁。
丹爐內的藥液,此刻在瘋狂黑色雷電的充實下,已經變成了透明的黑色,流動起來,帶着嘩啦如鞭炮炸響的聲音。猶如一條長鞭,不斷的抽動着丹爐的爐壁。
一條條細小的裂紋,已經密佈在丹爐之上,似乎隨時都有爆炸開來的可能。
穆扶天此刻早已合二爲一,額頭上也不斷的冒着細密的汗珠。他發現,他十分悲催的發現,自己算準了開頭,卻沒有料到結尾。
丹器二劫合二爲一,的確是帶來了更多的天雷雷電,用來填充入雷澤洞天大丹。但是同樣,這合二爲一的雷霆之中,都蘊含了一絲天地的意志。當這兩種至高的意志合二爲一,靈性也大增。它似乎已經發現自己被利用了。
於是更多的雷霆,更大的雷電,更加瘋狂的攻擊,源源不絕的降落下來。
丹爐內的雷瓜藥力,已經在不斷的綜合中,越來越少。等到所有的雷瓜藥力消耗乾淨,這些瘋狂的雷電,也都會如同脫繮的野馬,再難馴服。
瘋狂的雷霆,會毀了藥液,會炸碎丹爐,會將一切都變成一個笑話。
一把抽出丹爐底下擱置的刀器。
成功煉製到玄天高階的長刀,似乎還有很高的品質上升空間,刀刃上大片的空白,似乎還等着一道道神紋的降臨。
既然已經發瘋了!那麼索性更加瘋狂吧!
穆扶天放開丹爐,任由雷霆轟落。而他自己則專心致志的開始朝着長刀中,填充入最後的一批神紋。
似乎是被穆扶天的舉動惹怒,冥冥中的一縷意識,將這當成了穆扶天的挑釁。黑色的雷電,以一種絕對瘋狂的形式,更加狂躁的降落下來。
整個煉丹臺,都在瘋狂的雷電侵襲下,不斷的往下降落。最後硬生生的砸入了地底,而穆扶天則是用法力託着丹爐,懸浮在半空中,在張牙舞爪的黑色雷霆之下,猶如狂風驟雨中的一葉扁舟。
啪!
不堪重負的丹爐,終於產生了一條長長的裂縫,一縷縷的藥力,從那一絲裂縫之中被泄露出來。
“喝!給合起來!”
兩隻龍爪,在穆扶天的雙手幻變下,凝聚出來,然後一左一右的護住丹爐,強行將丹爐的那一絲裂縫擠壓的閉合起來。
砰!
一個不大不小的丹爐殘片,從爐子上崩裂出來,丹爐上露出了一個缺口。
強橫的火焰噴灑而出,虛幻的火凝聚成實體的琉璃,將缺口堵住,制止了藥液和藥力的泄露。
幾面開動的穆扶天,此刻簡直忙碌成了一個陀螺。雙手扯起一道道的虛影,不斷的打出各種手印,既要穩定住丹爐內的藥液,又要防止丹爐炸裂,更要朝着長刀銘刻最後的一批神紋。
沒有一件事情省心,也沒有一件事情可以放手。
最後,成功進階爲變天初階法器的長刀,從穆扶天的手裡飛了出去,朝着天空之中的滾滾雷雲層射去。
既然無法阻止,那麼就只能棄車保帥,讓長刀去吸引雷電的攻擊。畢竟長刀也算是此次事件的‘主角’,想要緩解丹爐和丹爐內藥液的壓力,就只能讓長刀去分擔壓力。
果然,隨着長刀升空,那瘋狂的雷霆,開始轉變目標。
雖然兩道意志融爲一體,卻也只是機械化的操控,無法真正的做出靈活的分辨。一時之間,無數的黑色雷霆掃向長刀,襲向丹爐和藥液的雷霆減少了許多,已經可以不太過於放在心上。
趁着這個機會,穆扶天準備開始凝丹,賦予丹藥靈性。
咯吱!
獨擋雷霆的長刀,在天空之中,發出一陣陣的悲鳴。初具靈性的它,還沒有來得及在戰場上大顯雄威,便要折斷在此麼?
穆扶天只能假裝沒有聽到那一聲聲的悲鳴,迅速的變幻手印。
若是能夠迅速的完成雷澤洞天大丹的煉製,說不定長刀尚未完全損毀,還有挽救的可能。穆扶天暫時也只能這麼想。雖然是從頭至尾的利用,但是那柄長刀,畢竟出自他手中,也傾注了他的心血,若說沒有一絲喜愛,那是騙人的。
所謂兵器主戰,本質就是殺伐。而丹藥主和,本質是治癒。這個說法,不無道理。在天雷的轟擊下,若是丹藥只能被動的等待被損毀,毫無反抗。而兵器卻絕不相同。
具備了靈性的長刀,在一下下雷電的轟擊下,徹底的激發出了自己的兇性,在天空之上,化作了一隻巨大的火焰鳳凰,一下下的朝着那些雷霆迎擊過去,似乎是反過來,要將雷雲撕碎。
長刀的挑釁,徹底的惹怒了雷雲中的那一縷意志。
黑雲滾滾,雷電閃爍之中,一隻巨大的雷霆之眼,出現在了雷雲層之中,冷漠的看着長刀化身的火焰鳳凰。
一瞬間,火焰鳳凰的所以行動,似乎都被禁錮了一般,雷霆封鎖了四周的一切,化作長長的鎖鏈朝着它捆綁過去。
唳!
長長的悲鳴聲,從火焰鳳凰的嘴中發出。那位於火焰鳳凰核心部位的長刀,也不住的顫抖着,似乎是在那雷霆之眼的壓迫下,抵擋不住壓力,就要碎裂一般。
此時,穆扶天的煉丹,已經到了最緊要的注入靈性關頭。
但是火焰鳳凰的悲慼長鳴,卻讓他怎麼都無法穩定住自己的心神。那緋紅的長刀,就像他自己的孩子。眼看着自己的孩子遭難,自己卻不去援助,這種心理上的負罪感和壓力,讓穆扶天始終無法找準,該給雷澤洞天大丹灌輸的情感。
看着丹爐內翻滾的藥液,即將成型的靈丹,穆扶天一咬牙,舍了那一爐子的丹藥,飛身朝着那雷雲層衝去。
鎮海大鼎飛出手中,眨眼就變得巨大起來,大鼎呼嘯,厚厚的雷雲層,也被轟炸出了一個個的大洞。
那雷霆之眼,迅速的轉換目標,朝着穆扶天掃視過來。
一瞬間,虛空生電,穆扶天似乎察覺到了自己四周的空間,都附加上了一種強硬的麻痹意志,強橫的威壓,至高無上的威嚴,滾滾而下,似乎要將穆扶天碾碎。
吼!
仰頭咆哮,三足金烏本相在穆扶天的識海里長鳴。穆扶天的周身忽然綻放出了無比璀璨的光華。
奪烈日之榮光,化天地之太一。這就是穆扶天此時的風采。
無比炙熱的火,化作無與倫比的光,當光和雷相互碰撞。兩種至高的力量,對恃在一起,兩者寸步不讓。
光是天地對萬物的憐憫,火是天地對萬物的終結,而雷則是天地對萬物的審判。光和火同出一源,卻又各具不同的定義。就好似生命輪轉,生與死的本質歸於輪迴,但是定義卻又千差萬別。
火光的磨滅下,雷霆開始節節敗退,而那冥冥中的雷霆之眼,也閃爍着無比的憤怒。
一把握住火焰長刀,穆扶天撫摸着它那流線形的刀身,嘴角帶着一絲淡淡的笑容:“以後,就請與我一起斬殺敵酋了!”
“叮!”
長刀在穆扶天的手中,發出一聲清鳴。
“來吧!第一刀,殺一屠道!”
手握長刀,一種闊別已久的熟悉感,此刻油然而生。一刀橫跨了虛空,瘋狂的斬殺在了那虛空之中的雷霆之眼上。
轟!
火光在雷霆之中爆炸,這一刻奪目的強光和灼熱的火焰,似乎要燃燒、點爆每一個人的眼球。人們紛紛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躲避這刺目的陽光。
沒錯,就是陽光,在人們閉上雙眼的那一剎那,聯想到的都是夏日裡,那最奪目,最刺眼的陽光。
閉上了雙眼的人,註定沒有看到那一幕他們此生都註定難忘的一幕。儘管剛纔發生的一切,已經讓他們畢生難忘。
那威嚴無比的雷霆之眼,在穆扶天的一刀之下,竟然被從雷雲層中割裂出來,在強烈的打擊下,宛如彗星隕落,朝着競技場砸去。
轟!
就像是預演好的一般湊巧。雷霆之眼,正好落入了那懸浮在半空中的丹爐之中。
啪啪嗒嗒!
早已不堪重負的丹爐,終於還是炸裂開來。
一道道的電弧瘋狂的席捲擴散開來,將地面都燙出了一道道的焦黑烏痕。
看到這一幕的人,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那一爐本不該存於世的丹藥,終究還是毀了。原本想要看看,穆扶天究竟能夠締造出何等奇蹟的人們,都忍不住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穆扶天提着長刀,降臨在爆炸過的廢墟之中,看着滾滾的雷電,隨手劃出幾刀,將它們撕裂。
雷霆閃爍的深處,一共五顆黑紫色的丹藥,正在一顆雷霆之眼中,閃爍着無比動人的靈光。
看到這五顆靈丹的人,每一個人的腦海裡,此刻都只剩下四個字舉世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