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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來!”
穆扶天一聲大喝,將鎮海大鼎召喚到頭頂上方,戰到此時,想要湮滅掉太陽天帝的這尊分身,已然絕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越是如此,穆扶天就越不能掉以輕心。
天帝分身在歸於虛無前的攻擊,只會更加的瘋狂,更加的強硬。
穆扶天的眸子,就像火炬一般燃燒着,噴薄出絢爛的光芒,盯着幾乎已經化作虛影的太陽天帝分身,又死死的盯着他手中緊握的日光神鏡。
跳出時空長河的那塊時空小碎片,在一股強橫力量的牽引下,似乎又有重歸時空長河的趨勢。
那原本變得極爲虛幻的太陽天帝分身,此刻再度微微明顯起來。
穆扶天雙手齊震,以手做刀,雙雙演化着自己的道,一道道火焰道痕勾勒出現,一個混若天成的小世界出現,將他籠罩,鎮壓星空。
穆扶天的道,是至剛、至陽之道,但是何爲剛,何爲陽?
陽者,高明也,何爲高?天爲之高。何爲明?日爲之明。
天有一日謂之陽。
拋開雜念,將心緒放緩,超脫出原本的思維束縛,跳出旁人制定好的規則框架,站在更加高的地方,演化屬於自己的道,於有常中孕育無常,於柔和之中,顯現剛強。
“轟!”
太陽天帝不可能給穆扶天領悟天道的時間,他出手便是無情,就是爲了徹底的抹殺穆扶天,一拳朝着穆扶天轟去。
然而這一次,穆扶天沒有再選擇直接面對,而是翻身而起,朝着上方飛去,竟然衝破了空間,潛入了時空,直接朝着那印刻在時空深處的太陽天帝印記轟去。
既然無法將這段時空碎片丟出時空長河,那就將其全部的磨滅。
“嗡!”
太陽天帝的虛體,忽然一陣猛烈的顫抖,這道分身,本就是太陽天帝以一縷神識,投放過來,聚集這片時空之中,以殘留的時空印記形成的,根本的印記受到攻擊,自然這具分身也會受損。
就是這一頓,原本瘋狂的攻擊節奏,頓時被打斷。
穆扶天若是想這麼簡單,就磨滅掉太陽天帝留在這片時空的印記,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穆扶天迅速的將五方旗再次化作五帝,構建出一個完整的大五行陣,歸爲一個完整的圓,化作五行大磨盤,不斷的磨滅着時空之中,太陽天帝的印記。
與此同時,穆扶天的身體也噼裡啪啦的一陣作響。
吸收着太陽金輪的本源道紋,三界小世界內,大光明天界大放光明,璀璨之力折射而下,灑向五行世界。五行世界頓時生息繁衍的更加迅速,除了孕育出各種草木植物之外,更是已經開始孕育一些,簡單的低等生靈。
低等生靈有死有生,潰散的靈魂氣息,讓身處最底層的森羅鬼域也開始被調動起來。輪迴之力,開始開啓。
人皇造火、五行世界、引魂咒,三門頂尖的小世界開闢法中的經文,浩大無邊,不停的在三界之中流轉。
一直被穆扶天所忽視的最後四朵聖火,飛出了識海,化作四隻巨獸,盤旋在三界之中,呼嘯天地,引動着世界的變化。
九霄天風火化作一條綿延萬里的青龍,風過之處,將萬事萬物的脈絡梳理,將無盡的混亂氣機串聯。南明朱雀火,化作一隻巨大的火焰朱雀,徘徊天地,梳理地底火脈,綿延福澤。似水煌炎火,化作一隻白皮黑紋的猛虎,呼嘯山林,引來清泉和明河,灌溉滄桑。厚土澤陂火,變作巨大的龍龜,匍匐大地,穩固山河。
無盡大光明,於九天之上,灑下無盡之光。地火水風徘徊在天地之間,調動着世界的靈氣,活泛着天地之間的氣機。而大五行之力,則是定住了世界乾坤。
以穆扶天的雙眼看來,整個世界,就是密佈交織着各種規則的符號,一條條的道痕縱橫交錯。穆扶天身處其中,借得無窮的偉力,綻放出無量的光,領悟出無邊的力,剎那之間,璀璨奪目。
“五行絞殺,四象封印!”
穆扶天大吼,體內孕育的道理紛紛化作道紋飛出,此刻經過穆扶天多年參悟,又在時空歸墟內,一直沉澱整合的法則,終於完整的融合在了一起,以自身爲核心,將其全部串聯,彷彿化作了一條巨大的法則之龍。
大五行之上疊加了四象,勢要將太陽天帝的分身,徹底的、完全的磨滅。
“啊!”
穆扶天仰頭狂嘯着,一股股無法承受的帝威,從時空的盡頭傳來,強大的壓力,是他所不能強行違逆的。
“砰!”
鎮海大鼎被崩開,那盤旋在鎮海大鼎之上的太古炎魔龍,也逐漸消失在鼎內,整個大鼎的顏色,也都變得暗淡起來。而穆扶天的身體,也開始炸開一個又一個的血洞,但是從穆扶天的天靈蓋之上,卻衝出了一道無法磨滅的絢爛之光。
失去了炎神分神的護身,穆扶天很難在抵擋住帝威。但是禹洛河圖,也不是放着吃閒飯的,此刻的禹洛河圖,一改以往的‘懶惰’,紫色的光暈閃爍,化作一片星海,汲取着無盡的星光,助長着穆扶天的氣焰。
在無盡的時空深處,有一顆璀璨的恆星懸浮着,那就是太陽天帝留在這片時空的烙印。
五行大陣和四象大陣,正在不斷的磨滅着這顆烈日的光華。而穆扶天積蓄了全身的力量,也一拳朝着那烈日轟去。
一拳轟出,似乎要將心中的鬱氣也全部排出,一瞬間,識海沸騰,五臟通明,念頭通達,周身璀璨。一股力量由那金色花苞般的心臟之中輸出,遊走在穆扶天周身的脈絡之中,爲他所用。
那原本因爲開闢小世界,而綻放一絲的金色蓮花花苞,也終於再度綻放了幾許。
“轟!”
穆扶天的全力一擊,聲勢自然是震動寰宇,日月星辰都在他的這一擊下暗淡下去,茫茫的虛無之中,似乎只剩下了他一人。
“刀來!”
火紅色的長刀從他背後一衝而起,在他的手中,化作一隻不斷鳴叫的火焰鳳凰,朝着那烈日刺去。
“你成之日,尚未命名,今日我便稱你爲‘墮日’!除我之外,墮除諸天之日,獨佔寰宇,獨掌乾陽!”
大吞噬術,運轉到極限,那太陽金輪已經完全的在穆扶天手中,化作了一團金液。金液翻騰,被穆扶天直接澆灌入‘墮日’刀之內,一道道新領悟出來的神紋,乃至於道紋,都開始輸入長刀之中。
那騰飛的火焰鳳凰,變得越來越靈動,鳴啼之聲,也越發的清脆。振翅之間,纖毫畢露,煌煌的金炎,覆蓋在它的全身,散發着無比的威嚴。
“砰!”
一刀揮下,烈日直接被切開成了兩半,化作一片片恐怖的光雨,光雨衝擊,將虛空打的千瘡百孔,整片星空,都似乎要被這股爆炸,徹底的磨滅掉。
隨着烈日被破開,那太陽天帝的分身,也變得暗淡下去。
“給我斬滅吞盡!”
用後背抵擋住太陽天帝分身暴怒的一拳,任由整片背心都炸穿成一個大洞,血肉模糊,穆扶天噴着血,將手裡的長刀化作巨大的火焰鳳凰。
鳳凰張開鳥嘴,長鳴一聲,竭力的吞吐起來。
那被打碎的烈日,化作一道道的碎片,被火焰鳳凰吸收入腹。而處於火焰鳳凰本源核心處的墮日長刀,不斷的嗡鳴着,發出一聲聲歡快的嗡鳴之聲。
原本身爲變天法器的墮日長刀,在各種力量和本源的澆灌下,飛速的成長着,朝着一個不可預知的方向進化。
終於,當烈日的最後一塊殘片被墮日長刀吞噬,虛無時空深處,變得一片黯淡。
那原本咆哮着的太陽天帝分身,也消失無蹤。
若不是背後火辣辣的疼痛,在不斷的提醒着穆扶天,穆扶天幾乎就要以爲,他從不曾存在過。
沉重的喘着粗氣,穆扶天收回墮日長刀,靜靜的站立着。
斬滅了大敵,穆扶天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勝利帶來的歡樂。
一縷更加沉重的氣息,似乎正在他的四周不斷凝聚,使他不敢妄動。
想想也是,銷燬了太陽天帝的一件成道帝兵,打破了他的一道分身,這位太陽天帝,即使是脾氣再好,只怕也坐不住,要親自出手了。
更何況,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位太陽天帝,都絕不該是個大方的人。
也正是因爲擔心太陽天帝親自出手,穆扶天才沒有衝破虛無時空,返回炎神族族地。
靜靜的調息着法力,等待着最終審判的降臨。
當然,想要審判穆扶天,就要先問過穆扶天手中的長刀,是否依舊鋒利。
“大膽!”
依舊還是兩個字,遁着無盡的時空,從遙遠不知何年之所傳來,只是兩個字,卻像是有億萬鈞之重一般,重重的砸在穆扶天的身上。忍不住穆扶天噴出了兩口淤血。
“呵呵!要打就打,少廢話!現身吧!”穆扶天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冷聲說道。
“狂妄!”這一次,這兩個字似乎近了許多,顯然太陽天地的真身,正在飛速的接近這個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