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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
清冷的嘯音,響徹寰宇,似乎世界都在這一聲‘斬’令下顫抖。
沒有巨大的青葫,沒有耀眼的刀法,甚至不再存在那所謂的閃爍刀影。
在就穆扶天‘斬’字脫口的一剎那,兩顆大好的頭顱,便飛出了他們的脖頸。如柱般的鮮血,噴濺出來,染紅了整個空間。
兩人的神魂,正在不甘的怒吼着,但是在一股無形的,神秘的殺機力量下,卻正在逐漸磨滅減弱。
他們被斬斷的肉身,猶如千萬條蠕蟲一般,蠕動着,似乎想要重組起來。只要神魂擁有了肉身爲依憑,那麼穩定度就會大增,即便是穆扶天的混沌斬仙之刀,也未必還能將他們真正泯滅。
但是穆扶天不是死人,又豈會給他們這個重頭再來的機會?
五行輪迴大磨盤,帶着滾滾的雷音,瘋狂的朝着兩人的肉身鎮壓下去。
隨着五行輪迴大磨盤的鎮壓,兩人的肉身,都被碾碎成了最基礎的微粒,想要重組起來,不說不可能,卻起碼也要多花上許多的功夫。
而就值這個檔口,穆扶天的混沌斬仙飛刀,更加瘋狂的發力,終於將兩人的神魂,徹底的磨滅。
一擊之下,碧蟾、羅天兩位法王隕落。
三三堂,四大殿就有三位殿主,隕落在了穆扶天的手中。
收斂起碧蟾和羅天兩人的神魂碎片,穆扶天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臉色雖然有些浮白,卻難掩喜色。
“小子!恭喜你!混沌斬仙刀,這門無上大神通,你總算是真正入門了!將來能夠施展到什麼程度,是不是真的可以斬殺仙神,便靠你自己努力了!”老鬼的祝賀聲,首先在穆扶天的腦海響起。
“按我說,那五行輪迴大磨盤,也不錯!稍微再改進一下,未必就比混沌斬仙刀差。穆扶天!以未成天帝之身,獨創兩門無上大神通,你也算是古今唯一了!”連一向喜歡對穆扶天冷嘲熱諷的老鬼,都不吝讚美之詞,和穆扶天早已是肝膽相照的元屠,又豈會落下他的那份祝賀?
元屠說的沒錯,混沌斬仙刀雖然看起來威力比五行輪迴大磨盤,更加的具有殺傷力,但其實不過是內在的定義不同罷了。
混沌斬仙刀,代表的是極致的殺戮,是最猛烈的殺伐之力,是從無比堅韌的意志中,從先天之前的混沌之中,孕育出來的一縷殺機,本身就是湮滅萬物的力量。而五行輪迴大磨盤的主旨,卻更貼近於天地之間的造化之道,可以磨滅萬物,也可以造就萬物,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同樣的強橫,只是各有擅長罷了。
雖然對於這兩位的恭賀感到欣喜,但是穆扶天卻依舊謙虛道:“哪裡!能夠習成這兩門無上大神通。我也不過是承接了前人的遺澤罷了!”
混沌斬仙刀,穆扶天自己所花費的心力,自然不小。說是穆扶天自創,也不無不可。
但是五行輪迴大磨盤的形成,卻正的完全是個偶然,最主要的還是從天地五方旗之中,得到了來自太古王的一些傳承。否則穆扶天即便天賦再強,運道再旺盛,也不可能有此成就。
吞雲殿的十二座巨大空島,早在剛纔的戰鬥之中,被打的灰飛煙滅。
穆扶天想要再去找那個到過的囚室,瞭解一下情況,也變得不可能。
暫時解決了麻煩,穆扶天開始仔細的思考起前後因果來。
無論是雲諢,還是碧蟾和羅天,他們的實力都是很強橫的,按照他們的實力對比,那位三三堂的上官葛洪,根本就不足以將他們同時壓制纔是。
特別是羅天與碧蟾,他們兩兄弟,手段強大,又同心協力,如是相互配合,天帝之下,幾乎無人能敵(此處,請自動忽略穆扶天這個變態。)
何必屈居於上官葛洪之下。
而且凌霄城內,天地意志不存,規則體系混亂,想要稱帝,並不如現世一般,難如登天。莫說是羅天法王和碧蟾法王,即便是雲諢,稍微花費點功夫,也足以稱帝。
古怪之處便是,他們卻都卡在了半步天帝這道坎上,死死不越雷池一步。
這就說明,他們本身是清楚凌霄城的來由的。
一面朝着淺草宗宗門飛行,穆扶天一面翻看着三人的神魂碎片。
這個推測,很快就被肯定。
雲諢、碧蟾、羅天三人,的確是從屬於一個神秘的組織,而這個組織的目的,就是處心積慮的想要將凌霄城重歸現世。引發凌霄城與天地意志的衝突,徹底的粉碎這個太古的殘片,衝出牢籠,打破禁錮。
那些被吸取靈魂化爲黑石之人,大多都是被牽引入凌霄城的現世之人,在現世之中,他們也多是得了那天的好處,自身氣運與凌霄城相連。
“以靈魂和氣運爲石,鑄造凌霄之城,跨過無邊的無虛,橫渡虛空,重返現世嘶!好大的手筆!”老鬼在穆扶天的腦中,唸叨不停。
“看來那個所謂的神秘組織,已經浮出了水面。組織這一系列動作的,應該就是當年的那些仙界衆人,他們在凌霄城中成道,卻成了凌霄城的囚徒。無時無刻不在想着重返現世,便佈下了這麼大的一個局,想要以世界的碰撞,引出凌霄城的漏洞。”穆扶天瞬間推斷。
兩個問題解決了一個,穆扶天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放鬆。
如果推測無誤,那麼無論是昊天帝還是褚東明,他們都小看了仙界組織的野心。更何況,金劍天尊還有少昊他們,依舊下落不明。那被篡改的七寶劍術,與五行宗中混沌五行原石雕像,極爲相似的玉石雕像,這些都化爲一個個的疑團,徘徊在穆扶天的腦海。
滿腦子的疑惑,只是一會功夫,便將穆扶天習成兩門無上大神通的喜悅,統統的排擠了出去。
“算了!別想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至少你現在還不是完全沒有線索!”老鬼話中有話。
“你的意思是?”穆扶天一愣,急忙問道。
老鬼道:“你可真是當局者迷了!那尊玉雕像,既然記錄着淺草宗的宗門所在,就說明肯定與淺草宗有關。你不找你那個老情人,好好的詢問一下,自個還在這裡苦悶什麼勁?”
一語驚醒夢中人!
穆扶天也沒功夫與老鬼鬥嘴,加快速度,朝着淺草宗的方向飛去。
洛瑜山,淺草宗宗門!
眼前看到的是一片焦土。
原本蒼翠的山巒,此刻已經烏黑一片,夜幕之下,宛如兇猛、猙獰的恐獸。原本潺潺的小溪,此刻也完全乾涸、龜裂,地上隱約可見一灘灘血跡,觸目驚心。
穆扶天的心,不斷的在下沉。
看來是在他離開的那段時候,淺草宗遭遇了強大的襲擊,淺草宗門人和穆清閣自己,都擅長使用草木神通,方圓數千裡的草木,都被焚燒一空,就足以見得,戰鬥之激烈,簡直難以想象。
原本穆扶天就是怕出意外,才留下孔煊,與淺草宗諸人相互照應,如今卻還是出事了。
強壓住心中的焦躁,穆扶天尋找着一絲一縷的痕跡,企圖找到線索。
但是,現場實在是太乾淨了!
除了那滿地的焦黑,任何的氣機都沒有留下,沒有絲毫可以讓穆扶天跟隨找尋的地方。
“線索斷了!”
穆扶天頹喪的嘆了一口氣。
心中的失落感,也不知道是因爲查詢的事情,失去了線索,還是因爲穆清閣她們遭遇襲擊,生死不明。
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啪!”
“噼啪!”
腳底下的焦土忽然聳動起來。
“是誰?”
穆扶天眼眸中閃過一絲銳芒,狠狠的一腳跺地。
“砰!”
強大的力量,順着泥土傳遞下去,一個人影,頓時被炸飛出來。
“咳咳!”
渾身焦黑,簡直是不成人形的孔煊,狼狽的趴在地上,不斷的咳嗽着,沉重的喘着粗氣。
穆扶天一步上前,一把揪住孔煊:“究竟發生了什麼!”
“咳咳嗯咳她們她們被!”
穆扶天此刻才發現,孔煊的胸口似乎被扎穿了一個大洞,半個肺部似乎都已經消失了,也因爲這樣,才使得他說話都不通暢。
滾滾的法力輸入孔煊的體內,幫他撫平氣息,看着掙扎了兩下,翻身昏死過去的孔煊,穆扶天再度嘆氣。
“呵呵!有什麼好嘆氣的?不是又有線索了麼?”老鬼飛出來,站在穆扶天的身邊,嬉笑道。
穆扶天的臉色依舊沉重,比之前,更加難看了幾分。
“所以說,年輕人還是經歷的少了些,即便是你,也依舊如此!好好睜開眼看吧!這個世界可是精彩的很呢!”老鬼依舊是喜歡話中有話,丟下這麼一句之後,便再度消失在了穆扶天的身邊。
而隨着老鬼消失,孔煊那如同風箱般起伏的胸膛,逐漸更加的強勁有力起來。
沉重而又綿長的深吸一口氣後,孔煊一臉驚恐,滿臉大汗的掙扎着坐了起來。隨手撿起地上的一把焦土,凝聚成一柄長劍,看也不看便一劍朝着穆扶天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