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邢淨羽和鐵漢等人只覺渾身力竭,幾有虛脫的跡象。一番拼命鬥法下來,終於耗盡了自身力氣,須臾之間,周圍皆已變得物是人非。
周圍沉寂下來,陡然陷入了死一般的靜謐。幾人無不是覺得渾身疼痛欲裂,簡直到了目不能視而不能聞的地步,就是心情也因此而沒了。
雖然就在剛纔,生與死的逾越和激勵僅那麼一步之遙,而他們幾人也剛好與死神擦肩而過。但現在什麼也管不了了,毫無顧忌的躺在地上是那
般爽快,其中樂趣更是無法言喻。
全身早已大汗淋漓,胸口亦是大起大伏,顯然勞累到了極點。胸口處,血水和汗水混雜在一起打溼了衣襟,但他們毫不在乎。
也就在逐漸和那幾個合體的泡沫爆炸的時候,邢淨羽一直懸吊在心間那塊沉重的巨石終於沉澱下來,那種感覺是那般踏實!
沒了能量框架照明,周圍又陷入了一篇黑暗。邢淨羽睜開眼睛仰望蒼穹,那些成年往事又隱隱浮上心頭,現在他的心情又開始焦急起來。
面色如水,平淡無奇,那夜空千萬繁星。卻無人知道他此刻的心境,無人瞭解的獨孤與寂寞。心中諸般糾結,叫他怎麼釋懷?
先生,這時,鐵漢等不知是否是緩過了氣來,已經一步步的走了過來。語氣中透着關懷,在恢復過來的那一刻,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先生。
其他幾人也逐漸走了過來,按理說,邢淨羽功體雄厚,應該比鐵漢他們更早恢復纔是。但事實卻不盡如此,剛纔支撐整個能量框架,幾乎就是
以他爲主力。而鐵漢等人,不過就是起到一個不足輕重卻又必不可少的支撐點罷。
在鐵漢等人的攙扶下,邢淨羽半坐了起來。得知衆人都相關無事以後這才稍稍鬆了口氣,此番耗盡身心也總算沒有白費。
不多時,許多村民都醒了酒,開始一一趕了回來,紛紛對邢淨羽表示最崇高的謝意。更甚者想要親身下跪致謝,但被邢淨羽直言拒絕。
過些時候,他感覺自己已經無甚大礙,最多再休息一下便好了。聲稱一定要鐵漢等人帶他去找鐵老漢,以證實自己心中之想法。
鐵漢雖有些不大願意,但既然事先答應了邢淨羽,也就沒好再阻攔。在鐵漢等人的帶領下,邢淨羽和他們七彎八拐,總算到了東村頭鐵老漢家
中。
與其他蘑菇房無甚一二,屋舍大體造型基本一樣,正屋中同樣供奉着那個昔年的雲遊道人“雲麒子”的寶象。另外就是屋中擺設有着些許不同
。
和鐵漢等人魚貫進入,不知怎的?鐵漢等人在路上便同他說過,鐵老漢乃是一個人獨居,年齡已經九十之多了,膝下更是無兒無女,生活有些
可憐。
另外,鐵老漢腿腳有些不便,剛纔的那場篝火晚會他自然也沒有參加。行到屋中之時,首先便是一股極其沉重的黴味傳來,不禁令人嗤之以鼻
,但卻無人做那等掩鼻而行的動作。
正屋中沒有人,鐵漢等沒有停留,繼續向着左手邊的偏屋走進。那鐵老漢也未有入睡,顯然是被剛纔那場大戰給驚醒了,此刻正有些不安的坐
在藤椅之上。
鐵漢大聲道:“鐵爺爺,我們來看你來了。”可能是因爲年老,五官皆有些聾啞失靈。鐵漢一連大聲叫了幾聲,他這才轉醒,然後顫顫巍巍的
站了起來,用極度沙啞的聲音,道:
“鐵漢兒,是你呀!你怎麼來了,是不是又給我送肉來啊。哎呀,我上次的肉都還沒有吃光咧,你看你真是客氣,來快坐,”說着就要掙扎過
去搬椅子。
那不滿皺紋的慈祥臉龐,牙齒也幾乎掉得光了。胸前留着一尺多長的山羊鬍,走起路來更是渾身顫抖,幾乎就有摔倒在地的可能。
眼看鐵老漢就要過去搬椅子,鐵漢一把拉住他老人家,道:“鐵爺爺,不用了,我今天過來不是給您送肉的。我來時找你有事相詢的?”
可能是怕鐵老漢年紀過大而不能聽清鐵漢的話,最後那幾個字鐵漢說得有些大聲,幾乎是用吼出來的。鐵老漢聞言,身子莫名的怔了一下,好
像還未能立刻反應過來。
鐵漢將他重新扶回藤椅上半躺好,道:“您先做好,我們來找你是有事相詢。是關於我們鐵家村的......。”鐵漢說着,開始給衆人皆搬了一
把椅子。
過了許久,鐵老漢才用沙啞的聲音,道:“你要問什麼你就說吧,我老人家年紀大了,可能有些事情想不大起來了。”聲音裡帶着“咕嚕咕嚕
”的聲音哽嘠聲。
“這裡往極北之地而去是哪裡?”沒等鐵漢開口,邢淨羽便將話傳到了鐵漢那裡。料想這鐵老漢和自己不熟,如果由自己親自去問的話可能不
一定有效果,還是將話傳給鐵漢好了。
二人就像很有默契一般,鐵漢照着原樣將邢淨羽說的話大聲傳給了鐵老漢。不知怎的?在鐵老漢聽到此話之後,身子竟是莫名的震顫了一下,
而後用沙啞的聲音道:“你問這個作甚?”
“極北之地有萬分兇悍和詭異的事物,你們打獵萬萬不能走到那裡,我們村子四周不遠的地方不也有很多獵物的麼?爲什麼要去那裡?”
可能實在是因爲年紀有些過大,說出這番話來,鐵老漢竟也用了不少時間。幾乎便是一字一句,說道身後,幾乎令他有些喘不過起來。
邢淨羽看到這副畫面都有些不忍,而鐵漢似乎早已習慣了。望了邢淨羽一眼,邢淨羽立刻會意,道:“他是否去過那個地方?”
鐵漢又將邢淨羽的話照樣搬了過去,鐵漢滿臉迷糊,頓了許久,才道:“我老頭子年輕的時候便沒有去過那裡,更何況現在已經老成這行將就
木的樣子。”
“我們村子裡有祖訓,難道你阿孃沒有教導過你們麼?那個地方是去不得的!當初,你的阿爹就是仗着個人武勇,去了那個地方就再也沒有回
來,後來更是一點消息也沒有,難道你不知道麼?”
說道最後,鐵老漢甚至帶着幾分嗔怒的語氣,似在教訓鐵漢一般。聞言,衆人都忍不住低下頭來,鐵漢更是面帶幾分憂傷,大概鐵老漢這一番
話牽動了他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罷。
不大的屋子中坐滿了人,但卻仍是那般鴉雀無聲,邢淨羽更是心中略帶歉意。過了許久,鐵漢猛的擡起頭來望着邢淨羽,臉上帶着幾分急切,
好似在說,如果還有事情要問的話就要抓緊時機,說不定過了今天便沒有機會了。
邢淨羽雖有些不忍,但怎麼說也是關乎到自己以後的去向,心下一狠,道:“可有關於那裡的傳說麼?”鐵漢雖然被鐵老漢出言訓了一頓,但
還是照着原話說給了鐵老漢聽。
搖了搖頭,鐵老漢用沙啞的聲音道:“不是沒有傳說,你這孩子是不是一定要去那裡?你一定不可以去,你家中尚有腿腳半折的阿孃,你要是
去了你阿孃怎麼辦?”
說到這裡,鐵漢費力掙扎着,似想要坐起來。看着他那顫顫巍巍的身子,鐵漢趕忙將他按回了椅子上,望了邢淨羽一眼,立刻道:“鐵爺爺,
不是我們要去,我們也只是問問而已,無關緊要的。”
“問問?”聞言,被按回藤椅的鐵老漢稍稍鎮靜下來,懷着幾分疑惑,用沙啞的聲音繼續道:“好吧!那我就將我知道的一些事情說與你等聽
了吧!”
狠狠喘了兩口氣,道:“據我們村中祖訓下來規定,凡是我們鐵家村後裔一律不可去往北方獵獸,更不可到達那傳說中的極北之地,至於爲什
麼也無人說的出來。”
“其中有些什麼異變的危機更是無人知曉,所以不管怎樣?我作爲這鐵家村現在最是年老的長者,無論如何我也要阻止你們前去那邊。”
“相傳,那個地方十分詭異和危險,凡人者往往一經踏入便有去無回。除了你的父親,在我知道去了那裡而沒能回來的人都不少,無不是像你
這般年少輕狂,仗着自己有幾分武勇的本事,強逞皮膚只能,最後不也沒能再回來。”
“根據最古老的傳說,我們鐵家村也是從那個方向遷徙過來這裡,至於爲什麼要遷徙過來,恐怕也是因爲那傳說之中的危險之地。”
聞言,邢淨羽一驚,身子莫名的怔了怔。自己所想的和鐵漢所說的隨有些相像,但無疑是成對比的。據他說來,這極北之地乃是萬分危險的地
方,有些危險簡直就是無可目視,卻有實實在在的存在。
而據他心中猜想,那極北之地應該是大陸的南荒地帶。雖也有些奇異的危險,但怎麼也沒有到鐵老漢說的這種地步,難道真的是自己錯了。
那邊鐵漢在和鐵老漢嘮嗑一些事情,可能是故意在幫自己拖拉時間,這鐵老漢雖看似慈祥溫和,但語氣的古怪和僵硬卻不難看出。更何況他這
把年紀,若在什麼時候一命嗚呼就更加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