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嚴青用完早食,記起昨日返還大營時看到的一座巍峨的寶塔。
洗馬羌已剛好無事,被嚴青拉上再叫上一名翻譯,一行人向寶塔行去。
不久,到的寶塔近前,只見寶塔一層一層,磚塊壘起,由下往上七層,第二層空間較基礎第一層略有放大,第三層再往上逐漸收縮。
嚴青問向陪同的勞氏族長,此塔是什麼名目。
“大行令,此塔是以前先王在世時,兩個身毒國苦修士跋山涉水來到我滇國,說是宣揚佛法,因苦修士治好了先王的隱疾,先王特地命人爲他們建造了寺廟。”
“他們得以在我滇國傳播道統。原本我滇國上下對他們能治好先王隱疾,對他們很有興趣。”
“可是他們要求跟隨他們修行的弟子要出家,斷絕與之前家人的關係,一心爲了伺奉所謂的佛。這個要求太不注重人情了。”
“這座塔,聽先前身毒國僧人說,叫阿育王塔。”
“聽說是身毒的一個君主,晚年受到佛的感化,發大宏願,要在世界上供奉建立八萬四千座阿育王塔,供奉佛的真骨舍利。”
“傳說阿育王這個身毒以前的國王,前半生努力征伐,建立了一個一統身毒的大帝國,被這些苦行僧命名爲黑阿育王時代。”
“後期這個身毒國王皈依了佛教,對其他教派也很仁慈,派人資助佛教僧團整理經卷,傳播佛法,建立地上的阿育王塔。如此,這個身毒國君主統治後期又被稱爲白阿育王時代。”
“當年來到滇國的身毒國僧人一老一少,現在那位老僧人已經圓寂了,塔寺中只有當年一個年輕的僧人,現在也已經年齡很大了,另外有兩名我們大王派去當比丘照顧這位僧人起居的本地三苗族人。”
“兩個本地三苗族人現在已經受戒,跟隨塔式中的身毒國僧人修行佛法。”
嚴青聽說有三位可能能聽懂身毒話語的僧人,頓時來了興趣。
大秦距離身毒國太遠,不能通曉對方的語言,就算使團大軍順利到達身毒,語言不通也是一個大問題。
嚴青請勞氏族長通報,大秦使團拜訪身毒高僧。
很快,兩位三苗僧人出門迎接嚴青一行人。
身毒僧人身着寬闊麻衣,頭頂澄光瓦亮的去除了頭髮。
“身體髮膚受諸於父母,不可不慎也。”,嚴青搖搖頭,想到。
“大秦使團大行令拜見身毒高僧。”,嚴青攜衆人向身毒僧人躬身行禮。
身毒僧人躬身還禮,“貴客施主到阿育王寺有何見教。
此時,只聽見,外面一陣風吹的塔側角的鈴鐺叮咚作響。
“時有風吹鈴響。曰風動,曰鈴響。議論不已。何也?”
身毒僧人答道,“非風動,非鈴響,仁者心動。”
“施主熟悉辯難,是個有慧根的人。”
“大師傅,我乃大秦使團首領,我大秦希望從滇國出使到身毒,師傅可有教我。”
“身毒到滇國之路很不平靜,當年我師傅帶我從身毒橫行十萬大山到達滇國,耗時三個月之久,其間誤食過有毒山菌,被羣虎圍困,被越族留難,最終,我們抵達了出發時的目的之地,滇國。歷經劫難,結果是好的。這就是人生的修行。”
“我們知道一路上有很多艱難險阻,我們有心理準備,使團大軍千餘人馬就是要有遇山開山,遇水架橋的功底。只是沿途百越之地,言語不通可有能教我者。”
“當年我和我師傅也是言語不通,不過沒關係,心誠則神明,百難莫侵凌。”
“我已經很老了,打算圓寂在滇國的阿育王寺,我的兩個弟子,大弟子虔誠,悟性不高;二弟子靈光,不足夠虔誠。就讓二弟子法海帶我隨你們走一遭吧。”
“法海通身毒文字,可以在大秦使團大軍前行路途上能幫上忙。對於他而言,去一趟身毒,也能更深刻感受到佛法的莊嚴,控制他的心猿意馬。”
“法海,你且代爲師走一遭,當你踏遍身毒大廟宇,你就會定性虔誠於佛法。”
“師尊,我不想離開你,不想離開阿育王寺。”
“法海,你要知道,對你來說,呆在阿育王寺是修行,隨今日來的施主前往身毒領悟佛法也是修行,人生處處刻刻都在與外界交感,修行不綴。癡兒,且去罷。”
“法海小師傅,既然身毒大師傅認爲你需要這一次長足修行,你就隨我們去軍營吧,我安排一些翻譯向你請教身毒話語,這樣,等到了身毒,小師傅的任務也輕鬆些,有更多的時間去拜訪身毒國的阿育王寺,完善您的修行之路。”
“法海,拜別師尊。大師兄,師傅就要靠你來照料了。辛苦你了。”
“知了。”
嚴青示意羌已奉上一塊金餅,作爲阿育王寺提供僧人幫助使團大軍的報答。
“令尹,奉昨日滇王和我使團大行令之命,今日我攜衆商賈前來和您商議王府貿易之事。我使團大軍攜帶蜀錦、片茶、鐵質農具、銅器禮器、丹砂等等。置換金銀、玉石和其他珍稀物件。”
“勞氏族長稟告我,你們先前蜀錦是按五千錢一匹、片茶千半兩錢,按你大秦置換金一斤半兩萬錢。”
“既然令尹已經知道勞氏族長訂貨的價格,那應該也知道勞氏族長購買的蜀錦是普通平民織就的蜀錦,我們還攜帶有少府官署織就的更爲精美的蜀錦,萬錢一匹。”
“精美蜀錦萬錢一匹也可,只要能向你們送給滇王禮物之用的蜀錦那麼精美就好。”
“如此,我們需要普通蜀錦千匹,少府蜀錦四百匹,片茶三十石……全部以翡翠玉石,玳瑁珍玩兌換。”
“翡翠玉石我意一斤當金四斤,玳瑁鸚鵡螺我意一斤當金二斤,如何?”
“可。”
“那我們就訂立契書,約定數量,等我準備好相應數量貨物,逐條交割如何?”
“就按中庶子和小行人說的辦。”
約定好貿易貨物的數量,訂立契書,中庶子和小行人並翻譯回到滇國國都外的營寨中向稗將軍嚴青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