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發生過很多怪異的事,有個老師來儲藏室拿藥,卻沒有發現背上貼了一張紙,紙上寫着2月29日,到28日午夜,老師家中的鐘全停住了,結果,她也就死了。”她語調淒涼,但渾不似在講恐怖故事,“還有,有個主任去停車的時候,聽見車頂上有東西在敲,他連續看了幾遍都沒有異樣,後來,他換了個位置,可車門怎麼也關不上。那天晚上,他和朋友喝着酒的時候就突然死掉了,那時剛好也是2月28日十二點。”
“無稽之談。”暮吟盯着手機屏幕上的定位系統,這種定位系統利用連線到互連網上,將所在地的人體熱量分析結果提交就會相應地導出附近的人員分佈活動圖。他看着屏幕上移動的黑點,心裡十分了然,所謂的靈異事件一般都是被別有居心的人利用來達到目的,加以恐怖的色彩,容易使意圖調查的人停止。其實總是來說,靈異事件只是心理上的騙局,將恐怖先入爲主地植入人的腦子裡。
“還有呢。像儲藏室的歌聲,停車場車位的自動移動……你不相信,我就不說了。”屏緗無奈地看着他不相信的神情。
“綠色殭屍。”他眼皮不擡,脫口而出。
“你怎麼知道。”屏緗的眼神裡綻放出興奮的神采,“有一次,有個同學去拿複印紙時親眼見到的。整個人就像黑暗裡飄出的一團冥火。”
“就在前面。”
屏緗兀地一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像開玩笑的表情,更何況他近乎不會開玩笑。
“呆着別動。”暮吟將她拉到拐角裡,豎好領口,雙手**口袋裡,緩緩向牆壁邊緣踱去,突然一縱身,人已在對面,人和牆的空隙裡,圓柱上火花四射,金屬落地聲清晰入骨,聲聲直壓着神經。
無形的壓力在靠近。
暮吟再次撲出,右褲兜裡的手稍微提起,轉眼又回到了屏緗的身邊,所有的動作只是在一瞬間完成。
“怎麼回事?”屏緗喘着氣,眼裡卻充滿了不相應的好奇。
“一團窗簾,破爛不堪。”暮吟仰頭,儘量讓視線避開,表情有點不自然。
“那柱子上爲什麼會有火花。”
他轉身按住鼻樑:我不小心,勾落電線,拉壞線路。
“這樣啊,嚇到我了。”她突然反應過來,“我們把那團長得像殭屍的窗簾掛在大門口吧。”
“絕對不行。”暮吟看了眼被子彈打得油漆剝離的柱面,“拉開電線,避免觸電。”
他裝模作樣地在黑暗中做了幾下動作,跑到“綠色窗簾”前,擰開一瓶刺鼻的藥,澆下。
身份辨識器照進眼中。殺手社區殺手身價榜上,又灰了一個頭像,特性:持雙槍霰彈。
屏緗偷偷地從牆壁後探出了頭……
“可是,那綠色窗簾是怎麼飄起來的,而且我同學說那綠色殭屍還會唱歌,會不會是你搞錯了。”屏緗還想問下去的慾望被澆滅。
“獨自一人,不要來此。”暮吟鎖上門,幽長的暗道被攔腰截斷,避開她的問題,“這裡曾經,人體試驗。”
難得屏緗沒有迴應,像在思索,又像在生氣,畢竟她對所發生過的事情一無所知。
回到圖書館內,不斷有人匆匆向外走,館內的位置幾乎空了。
暮吟取出寄存品,若即若離地隨着屏緗往外走。
“我們也去吧。”站在圖書館前的平臺上,看着人流散去,屏緗道;盜橋盛會不錯的哦,特別是偵探社團的人很早就出發了,連視屏創作協會,攝影協會等都出動了。
“我不會去。”暮吟轉身欲回圖書館被屏緗拉住。
“我帶你去一個觀賞的絕佳位置。”清澈無辜的眼神讓人那以拒絕。
暮吟覺得自己正在越陷越深。
“怎麼回事,到後面來。”暮吟很不喜歡問問題,特別是面對刁鑽的回答者。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屏緗笑盈盈地指着開着的後門,“每天只有這個時候會開門,從行政大樓的前廳進的話太過招搖了,又要被保安盤問一大堆的。”
“要點什麼飲料,我請客。”她一眼就發現了角落裡停放的售料機,挑好了葡萄汁,用腰去碰刷卡口。
“腰能刷卡。”暮吟脫口而出疑問,有點後悔。
她的形象頓時氣勢洶洶地高大起來,隨即委頓下去:汗,我的卡放在靠腰的袋子裡。
“我還以爲它能識別客戶,然後自動從銀行帳戶里扣錢。”暮吟還沒發表完改良機器的方案,就被她興奮地打斷:原來你也能把話說完整說流利,第一次聽你說人話耶。
“怎麼還沒出來。”冷容仔細地看着端口,“明明已經扣錢了。”
“腰部贅肉,影響識別。”
她看到他面無表情的樣子,反駁的興致又給澆滅了,拍了拍窗口,然後倒退了幾步端詳着,出奇不意地奮起一腳,立即有哐啷的聲音,她彎腰去拿:居然有三瓶。
她輕拍着機器:不好意思啊,原來你是要給三瓶,難怪要醞釀那麼久。
她的目光剛要轉過來,暮吟連忙收起百感交集的表情:機器居然,識別性別。
她當然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說機器好色,將兩罐塞給他,一躍登上好幾步,然後轉身:我們來比賽,贏的人可以擁有望遠鏡的使用權。
等暮吟提起隨身傢伙時,她已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