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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夫人又“啊?”了一聲,驚訝地看着蘇風暖,“都點了穴道?連你爺爺也點了穴道?”
蘇風暖點頭,“嗯,點穴道是便宜他們了,若不是看在爹的面子上,我都把他們扔青樓去。移動網”
蘇夫人一時無言,想到她在無忘谷受的苦,回來後滿身未好的傷,自然心疼,覺得她做的倒也解氣,沒大錯。又問,“後來呢?”
蘇風暖道,“後來依舊不放我走,三千府衛把燕北王府守的固若金湯,讓我插翅都飛不出去。”
蘇夫人不解,“爲什麼?既然知曉了你的身份,合該放你走啊。”
蘇風暖沒好氣地道,“讓我認祖歸宗。”
“啊?”蘇夫人又呆了呆,“爲何要讓你認祖歸宗?”
蘇風暖扶額,“您女兒我是多少代以來,第一個活着從無忘谷裡爬出來的活人。尋常蘇家有人犯了錯,包括爹和二叔,據說曾經也都被關進去過,不過都等着思過完放出來,而外人惡人嘛,自然就死在裡面了。所以,爲了這一點,那些人合計下,就非要讓我認祖歸宗,記在二叔名下,做燕北王府的長孫女。”
蘇夫人又驚道,“讓你記在你二叔名下?”
蘇風暖點頭,“除掉了爹的籍,又要單獨認我,這算是什麼道理?我自然不依。後來,易容成了小郡主的模樣,總算逃出了燕北。但回來後,葉裳的生辰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這等丟人的事兒,我怎麼好往出說?”
蘇夫人聞言氣笑,“怪不得你一直沒提一言半語。”
蘇風暖自詡欺負人讓別人丟人的事兒幹了不知凡幾,但是自己被人欺負丟人的事兒從出生後滿打滿算,也就是這一樁。她覺得實在不堪回首。
蘇青聽罷後道,“你是無忘谷裡多少代裡活着爬出的第一個人,也不算是丟人。”
蘇風暖白了蘇青一眼,“那被有着血緣關係的堂妹追着要嫁,躲沒處躲,跑還跑不了,他爹還用三千府衛擒了我扔去了無忘谷等我想通後娶他女兒,算不算丟人?”
蘇青一噎,“哈”地笑了一聲,撓撓頭道,“倒也算!”
蘇夫人打量着蘇風暖,道,“不該啊,就你這副模樣,即便穿了男裝,不易容的話,也不像是個男人啊。你二叔這是什麼眼睛?”
蘇青立即說,“娘您忘了?早些年,這小丫頭哪有半點兒女兒家的模樣?整日裡穿着男人的衣服各處亂跑,有一年她一年沒回家,回來後,抱着您不撒手地撒嬌,我爹一時沒認出來她,差點兒拔劍打殺了她。”
蘇夫人聞言想了起來,不由好笑起來,“是是是,似乎有這麼一回事兒。”話落,她伸手點蘇風暖額頭,“估計是因爲你性子野,舉手投足,沒半分女兒家的模樣。即便長得好些,別人也只會以爲模樣生的太好了。惹小姑娘春心萌動倒也不是怪事兒。”
蘇風暖一副沉痛的模樣。
蘇夫人好氣地問,“那後來呢?你身份識破,那小郡主呢?對了?她叫什麼來着?”
蘇風暖道,“她叫蘇思萱,上有兩個哥哥,一個哥哥叫蘇念臨,一個叫蘇念止。”
蘇夫人一怔,“她那兩個哥哥,是叫這兩個名字?”
蘇風暖點頭,“是啊。”
蘇夫人嘆了口氣,“你父親表字臨止。看來你二叔多年來一直念着你父親啊,哪怕他被除了籍,但依舊由他的孩子延續了你父親的名字,留在了族譜上。”
蘇風暖輕輕哼了一聲,驕傲地道,“我父親是名揚天下的名將蘇澈,他的名字自會隨着南齊的史書傳記名傳千古,能不能留在燕北蘇家的族譜上,實在不必過於計較。”
蘇夫人失笑,伸手敲她腦袋,嗔道,“你爹雖有凌雲壯志,爲報效朝廷,不惜脫離蘇家。但他多年來,心底也還是覺得對不起你爺爺的悉心栽培,爲不能支撐蘇家門庭而心存愧疚。”
蘇風暖嘆了口氣,“爹這個人啊,什麼都好,就是有一樣不好,就是脾氣硬氣,這也就罷了,男兒脾氣硬氣是優點,但偏偏他硬氣之下還有一副軟心腸。爲脫離蘇家而愧疚爺爺,爲十二年前戰事部署失誤而愧疚容安王和王妃,爲那個愧疚,爲那個愧疚。”
蘇夫人也嘆了口氣,“是啊。”
蘇風暖又道,“他脫離蘇家,是爲了天下百姓,舍小而取大,本就是大義,自古忠孝難兩全是怎麼說的?不就是先忠後孝嗎?再則,十二年前戰事部署是真的失誤嗎?只不過是月貴妃勾結北周,軍中有人泄密了佈防圖,才導致北周下了重兵力傾巢對付八荒山,容安王和王妃以及一衆將士殊死抵抗,敵衆我寡,每個人以一敵百,與北周將士同歸於盡在了八荒山。那明明就是當時最好的部署了,若無人泄密,自然會大勝。他愧疚的不過是因爲當時帶兵在八荒山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容安王和王妃罷了。他始終覺得,該死的人是他。”
蘇夫人眼眶發紅,“他若是死了,娘也不會獨活。”話落,她又道,“不過你們兄妹三人相互扶持,總好過小裳那孩子自己孤零零一個人……”
蘇風暖聞言道,“他也沒孤零零一個人,這些年,我不是一直陪着他嗎?”
蘇夫人欣慰地道,“也是。”話落,又道,“當年雖然八荒山一戰容安王和王妃以一勝三的兵力與北周將士同歸於盡大獲全勝,但也是慘勝。如今過去十二年,北周又捲土重來,真是一點兒也不老實。聽說那北周二皇子楚含依舊在邊境未回北周京城,養了這麼久了的傷,也該養好了吧?”
蘇風暖冷笑,“北周若是再開戰,我這一回就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蘇夫人瞧着蘇風暖的樣子,失笑,“你看看你,提起打架打仗,一點兒女兒家的樣子都沒有,一副要拔劍的模樣。怪不得小郡主和燕北蘇家的人不將你當做女兒家。”話落,又想起來,“說了半天,你還沒說後來如何?”
蘇風暖道,“後來小郡主哭的跟淚人一樣,好一番傷情,鬧着要出家做尼姑去,二叔一怒之下,將她關去了無忘谷。她在裡面待了一日後,就求饒說她想通了,不出家了。二叔將她放出來後,我那時也醒來了,她就我牀前說同是女兒家,她真是一點兒也不及我,我能在無忘谷待一個月,她待一日就受不了了,又說,從小到大,沒人與她玩,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姐姐,央求我,讓我留在燕北。”
蘇夫人失笑,“小郡主也真是可愛得緊。”
“可愛?”蘇風暖一副無語的神情,“是很可愛啊,天真爛漫,無憂無慮,身份又尊貴,又被二叔寵着,粘人粘得緊,只要自己喜歡,就覺得別人如她一樣,也該理所當然地喜歡。我那時候就慶幸,幸好爹脫離蘇家,被蘇家除籍了,否則,我也會長成如她一般這麼可愛……”
蘇夫人捂着嘴笑,“那也比你這個整天到晚不着家,滿天下跑的野丫頭強多了吧?”
蘇風暖誠然地點頭,“是強多了,這一點兒我十個也不及她。”
“後來呢?”蘇夫人又問。
蘇風暖道,“爺爺和二叔以及燕北蘇家那幾個叔公商定之下,非要讓我記到二叔名下,入燕北蘇家的族譜。我死活不同意。他們便輪番地派人給我做說項,後來我尋了機會,易容成了蘇思萱的模樣,逃出了燕北。”
“然後呢?後來你怎麼又與蘇家依舊有來往?”蘇夫人問。
“他們找不到我,能找到我師傅啊。”蘇風暖道,“我逃出燕北迴京後,在京中與葉裳待了幾日,便回了一趟家,後來,又回到了師傅身邊找他算賬。臭老道卻說,他應婚事兒的用意是爲了我好,那時我初學陣法,就該扔去無忘谷練練,尤其是無忘谷的陣法是我師門祖師爺集畢生陣法所學精髓所佈設,他覺得紙上談兵不如實戰。於是,便私下應了那婚事兒,待我一年後,去蘇家,他料到我二叔的脾氣,估計我會被關進無忘谷,所以,藉着無忘谷的陣法,磨練我的陣法武功本事。”
蘇夫人聞言道,“你這師傅,將你教成這樣,也算是一代奇人。”
“瘋老道一輩子耍瘋。”蘇風暖哼了一聲,“我雖然覺得這事兒他做的太不地道了些,但確實那一個月的功夫我把陣法學了個純熟精煉,一個月可以抵得上一年了,我又打不過他,這事兒也就算了,頂多拔了他的眉毛。”
蘇夫人失笑,“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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