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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蘇風暖所料,帶着三十萬大軍來燕北的人正是她的大哥蘇馳,二哥蘇言。
蘇家三兄弟都承襲了蘇澈的英俊和蘇夫人的美貌,若是脫了鎧甲換一身錦衣的話,不像是將軍將士,更像是捧書而讀的俊秀公子哥。
漣漣一身紅衣,跟在蘇馳和蘇言身邊,輕軟的衣裙與三十萬大軍的盔甲纓槍格格不入,但偏偏她嬌媚的容色帶着一股剛強,讓人不會拿她當柔弱的女子來看。
許雲初迎到西城門,三十萬兵馬正巧來到,他吩咐人打開城門,迎蘇馳和蘇言進城。
誠如許雲初所說,三人還是自小見過,如今已然不識,但有依稀的記憶,很好辨認。三人互相見禮,寒暄一番後,許雲初轉頭對漣漣道,“原來是姑娘去了燕北搬救兵,一路辛苦了。”
漣漣揚眉一笑,“小國舅風采可真是堪比日月,在這戰火紛飛中也讓奴家不由得看凝了眼。”
許雲初微笑,“姑娘說笑了。”話落,對蘇馳和蘇言拱手,“兩位仁兄請入城。”
蘇馳和蘇言齊齊點頭,只帶了一小隊人馬先進城,三十萬大軍暫守在城外。
燕北城經過數日的戰火,已經殘破不堪,入目之處,不是死人就是傷者,一片狼藉。連漣漣見了,都收起了嘴角微帶的笑,面色染上沉重。
蘇馳看了片刻,對許雲初道,“西境一直未得到燕北出事兒的消息,自從西境打了勝仗後,父親一直暗中佈防,密切注意西境的動靜,料想楚含必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再戰,卻沒想到他竟然不知何時悄悄地離開了西境,帶兵來攻打燕北,實在出乎所料。”
許雲初點頭,“京城也未得到消息,幸好中秋夜這位姑娘得到了消息,才使蘇姑娘和在下趕得及來救燕北。”
蘇馳道,“漣漣姑娘到了西境後,父親和我們纔得到消息。父親知道小丫頭已經來了燕北,便命我二人帶兵來了。奈何西境距離燕北路遙,行軍了五日夜才趕到,險些誤了。”
許雲初道,“今日來得也不晚,再晚一刻,就麻煩了。”
蘇言忽然問,“小丫頭呢?怎麼沒見她?難道在城內打理戰後事宜?”
許雲初搖頭,“蘇姑娘彈奏了破軍之曲,受了內傷,如今在北城牆處歇着,故我來迎二位蘇兄進城。”
“什麼?”蘇言面色一變。
蘇馳也驚道,“她竟然彈奏了破軍之曲?”
許雲初沉着地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道,“燕北城內守兵不足,北周二皇子所帶的幾十萬兵馬來勢洶洶,蘇姑娘想出溝壑火龍之法,勉強拖延了三日夜,今日城內乾柴用盡,再抵擋不住北周兵馬的攻城之勢,無奈之下,她便彈奏了破軍之曲。”
蘇馳立即問,“她傷勢可重?”
蘇言立即說,“大哥,這還用問?她傷勢肯定很重了,若不然她定然會出城來迎我們,如今怎麼會待在北城牆?”
蘇馳聞言對許雲初道,“快帶我們去!”
許雲初知道兩位兄長擔心妹妹,他也確實不太放心蘇風暖,便點頭,“我這便帶二位去北城牆。”
漣漣聞言也着急了,先一步打馬向北城而去。
她先來到北城牆,轉了一圈,沒見到蘇風暖的身影,抓住一名府衛問,“我家姑娘呢?”
那名府衛不識得漣漣,問,“敢問姑娘,您找哪位姑娘?”
“蘇風暖!”漣漣道。
那名府衛恍然,“原來您找大小姐啊!她聽說陳二公子受了重傷,回燕北王府爲他醫治了。”
漣漣一聽,頓時前往燕北王府。
路上遇到許雲初帶着的蘇澈和蘇言,對三人道,“聽說有個陳二公子受了重傷,姑娘回燕北王府爲他醫治了,我們去燕北王府吧。”
蘇馳和蘇言想着她還能救人,想必傷勢並無大礙,稍稍地放下了心,對漣漣點了點頭。
許雲初沒想到陳述受了重傷,又連忙帶着二人前往燕北王府。
一行人在前往燕北王府的路上遇到了蘇鎮。
蘇澈和蘇鎮容貌有幾分相似,很好辨認,蘇馳和蘇言連忙上前見禮,尊稱“二叔”。
蘇鎮看着蘇馳和蘇言,眼圈一紅,伸手拍拍二人肩膀,哽聲道,“好,好,你們來了就好。”話落,道,“你們先回燕北王府,我處理完戰後事宜,再回去與你們細說。”
蘇馳和蘇言齊齊點頭。
漣漣先一步進了燕北王府,抓住一個人便問,“我家姑娘呢?”話落,她見被她抓住的人有點兒懵,立即改口說,“你家大小姐!”
“在報堂廳!”府中的奴僕連忙道,“我領着您去!”
漣漣點頭。
那名奴僕引路,帶着漣漣來到了報堂廳。
報堂廳外,蘇思萱一張小臉慘白地站在門口,見風風火火地進來一名女子,這女子一身紅衣,容貌姣好,身段嬌媚,她不認識,看着她問,“你是什麼人?”
漣漣看了蘇思萱一眼,道,“我是蘇風暖的人,她人呢?”
蘇思萱愣了愣,伸手對身後一指,“在裡面……”
漣漣越過她,伸手推開了報堂廳的門,走了進去。
蘇思萱喊了一聲,“喂,你不能進去……”她喊聲未落,只見人已經走了進去,並且進去後,利落地將門反關了,她一時呆住,不知道是不是該衝進去將她拽出來,告訴她裡面正在救人呢。
漣漣進了報堂廳後,入眼便看到了裡面的情形,蘇風暖正在給陳述縫針,秋華給她打下手,她走到近前,蘇風暖頭都沒擡,秋華轉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又轉過頭去繼續幫蘇風暖的忙。
漣漣仔細看了看那滿臉是血的人,半晌後方認出這個人是那個安國公府的二公子陳述,她早先聽到她救陳二公子,還以爲是哪個陳二公子呢,原來是他。她沒興趣地移開視線,見蘇風暖雖然面色蒼白,抿着脣,但手下縫針的動作卻極快,她放下心,轉身又走了出去。
這時,許雲初、蘇馳、蘇言三人也來到了報堂廳。
蘇思萱看着許雲初,一時又忍不住被他風采折服,但腦中同時響起蘇風暖說的話,如一盆冷水,給她澆滅了一腔懵懂春心,她不由得咬了一下嘴角,撇開視線,看向他帶來的蘇馳和蘇言。
許雲初住在燕北王府這幾日,自然識得蘇思萱這位燕北王府的小郡主,他微笑地對她點了一下頭,轉頭對蘇馳和蘇言道,“這位是燕北王府的小郡主。”話落,對蘇思萱說,“小郡主,這兩位是蘇姑娘的大哥和二哥,應該說是你的兩位堂兄。”
蘇思萱睜大了眼睛,看着蘇馳和蘇言。
蘇馳和蘇言也打量這位燕北王府的小郡主,他們的堂妹,京城蘇家雖然和燕北蘇家早已經分門別戶,但總歸是同姓一蘇,血脈相承,總歸是一家人。二人對她齊齊微笑地點了點頭。
蘇思萱半晌後才吶吶地說,“大堂哥,二堂哥,你們長得比我那兩個哥哥俊俏。”
蘇馳和蘇言齊齊一怔。
許雲初失笑。
蘇思萱後知後覺地發覺自己說了什麼,惹了這位小國舅的笑話,頓時臉一紅。
這時,漣漣推開門從裡面走了出來,又隨手關上門,對蘇馳和蘇言道,“姑娘正在給安國公府的二公子縫針,他那樣的傷,也就姑娘能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遇到姑娘,他可真是命大。”
蘇思萱這時也顧不得臉紅,立即說,“我聽父親說,他是爲了我父親擋了一刀,才傷成這樣子的。”
漣漣挑眉,“你說他是爲燕北王世子擋刀?”話落,她扁嘴,“看着窩囊廢的樣子,沒想到還是個有狹義心腸的人,怪不得被那女人看重。”
蘇思萱不明白漣漣的話,只看着她問,“你衝進去,沒打擾到姐姐給他治傷吧?”
漣漣搖頭,“沒有!”
許雲初對蘇馳和蘇言道,“蘇姑娘既然給二公子治傷,想必一時半會兒出不來,兩位蘇兄是在這裡等等,還是先去安置歇歇?”
“等着!”二人齊聲道。
許雲初點點頭。
蘇馳對蘇思萱問,“小堂妹,你那兩位兄長,在哪裡?”
蘇思萱立即說,“他們在麓山書院,燕北出事的消息既然沒傳出去,想必他們還不知道。”
蘇馳點點頭,道,“麓山書院是個好地方。”
蘇思萱看着蘇馳問,“大堂哥,大伯沒來嗎?只你們二人帶兵來了燕北嗎?爺爺可想大伯了,時常唸叨他。”
蘇馳搖頭,“父親沒來,若是父親也離開,西境便空虛了。”話落,他問,“爺爺可還好?”
蘇思萱點頭,“爺爺病着,不過姐姐給他開了藥,精神好多了。稍後你們見過姐姐,我帶你們去見爺爺。”
蘇馳頷首,“好。”
許雲初在一旁看着,暗想到底是血脈至親。蘇這個姓氏下的子孫,即便分門立戶,多年不見,也依舊血脈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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