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的馬車進了京城後,蘇夫人連府門都沒入,吩咐車伕將車直接趕去皇宮。
馬車來到皇宮門口,蘇夫人在宮門口等着,蘇青獨自進了宮。
蘇青來到御書房,小泉子向裡面通報了一聲,皇帝聽聞他這麼快就回來了,宣他進了御書房。
蘇青跪拜見禮,皇帝見他氣色不錯,對他擺擺手,示意他免禮,詢問道,“傷勢養得如何了?可還有大礙?”
蘇青搖頭,“回皇上,傷勢養回七八成了,沒有大礙了。”
皇帝聞言看着他道,“朕急詔你回京,是有一件重要之事想交託你可去辦,你可能行走遠路?傷勢不怕奔波顛簸?”
蘇青心裡有所準備,立即說,“皇上放心,我傷勢沒有大礙了,傷口已經結疤,再過幾日,騎馬射箭也不成問題,趕路是小事兒,能行。”
皇帝滿意的點頭,“好,那就是你了。”
蘇青道,“皇上只管吩咐。”
皇帝對他道,“北周侵犯燕北前,湘郡王曾去了一趟燕北,後來在燕北開戰前,又繞道西境去了江南,如今江南大亂,他未進京爲太后祝壽,又回了東境裝病,說身體抱恙,朕與孫丞相、王大學士商議,派個欽差帶一名御醫前往東境去探望他。人選擇來擇去,唯你合適。”
蘇青聞言垂首,“臣即刻便可啓程。”
皇帝擺擺手,“不急,朕有話與你交代。”
蘇青知曉皇上派欽差前往東境,自然不止是探望湘郡王病情這麼簡單,頷首道,“臣聽皇上明示。”
皇帝道,“你到了東境後,不必做什麼,見到了湘郡王后,就日日陪着湘郡王養病,湘郡王的病什麼時候養好了,你什麼時候啓程回京,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蘇青略一琢磨,便道,“皇上的意思是讓臣去東境看着湘郡王?”
皇帝微笑地頷首,“不錯,燕北待恢復,西境正興兵,江南適逢大亂,目前唯獨東境安穩,東境再不能出事兒了。朕的意思是,湘郡王既然稱病,那麼,你去了東境後,就好好地代朕慰問他,別讓他趁機又打什麼主意,先穩住他,朝野諸事繁多,待處理完這些事兒,朕再好好地理會他。”
蘇青點頭,“皇上放心,臣這一次定不負皇上重託。”
皇帝拍拍蘇青肩膀,道,“東境險惡,湘郡王既然敢密造兵器,就是有狼子野心,所謀乃大,朕會派一支御林軍與你隨扈,暗中再派輕武衛保護你,你自己也可以擇選些蘇府的府衛帶上,另外,朕會派人知會鳳陽,他如今在東境暗查湘郡王之事,朕派人傳話,你們互相照應。”
蘇青應是。
皇帝交代完後,命人擬製,欽點他爲欽差,帶着太醫院的兩名太醫,明日一早啓程前往東境,從御林軍中調派出了五百人給他隨扈,又吩咐御藥房備了一批上等的好藥,隨他一起前往東境。
蘇青拿着皇帝的聖旨出了御書房,依舊是碰到了太后跟前的嚴公公等候。
嚴公公見了蘇青,連忙見禮,樂呵呵地道,“蘇三公子的傷勢可好了?太后知道您回京了,請您去慈安宮坐坐。”
蘇青心裡想着太后可真是惦記着淑雅公主招駙馬的事兒一點兒縫隙也不錯過,竟然又在御書房門口堵他,他暗地裡捏了一把汗,但面上卻不表露出來,對嚴公公拱手,歉然地道,“皇上急詔我回京,有要事待辦,我剛接了皇上的聖旨,要立即啓程離京,恐耽誤皇上的差事兒,太后那裡若是沒什麼事兒,便請公公幫我給太后告個罪,待我回京後再前往慈安宮拜見太后。”
嚴公公一怔,自從國丈退朝,小國舅入朝,太后和皇后經過葉裳查案封了一次宮後,慈安宮的消息便不如以前那麼靈通了,自然自然不知道皇上急詔蘇青回京是要派他出京,他小聲試探地問,“皇上急詔三公子回京,要外派三公子去哪裡?”
蘇青也不隱瞞,道,“作爲欽差,前往東境探望湘郡王。”
嚴公公立即問,“這麼急?”
蘇青道,“因我傷勢還沒大好,怕沿途趕路慢耽擱時間,便早些動身,以便湘郡王早沐皇上聖恩。”
嚴公公聞言點點頭,太后在宮裡呼雲喚雨一輩子,雖然身爲後宮女子,但以前對朝政之事私下也干涉頗多,如今雖然隨着國丈告老,她也不再私下伸手干涉朝事兒,但她的壽宴湘郡王託病未曾進京,太后還是覺得不對勁,嚴公公身爲太后身邊的知近之人,自己敏感地知曉些事兒。於是,他連忙道,“既然如此,朝事正是要緊,雜家這便回去回稟太后,東境路遙,三公子可要一路小心啊。”
蘇青拱手,“多謝公公了!”
嚴公公離開回了慈安宮,蘇青暗暗鬆了一口氣,趕緊出了皇宮。
宮外,蘇夫人在馬車上等着他,在蘇青上了馬車後,立即對他詢問起來,蘇青如實說了見皇上之事後,便提到太后又派嚴公公喊他去慈安宮,被他以即刻啓程爲由推脫了,看來真要即刻啓程了。
蘇夫人也沒想到太后看中蘇青後,這般心急,擔憂地對蘇青說,“你即刻啓程,身體傷勢還未好,長途奔波,受得住嗎?”
蘇青伸手拍拍肩膀,“受得住,您兒子健壯得很,跟牛一般,區區千里之路,不成問題。您就放心吧。”
蘇夫人失笑,但還是不放心地道,“湘郡王其人狡猾,你去東境可要小心,如今暖兒和小裳都在燕北,你出了事兒的話他們也救不了你。”
蘇青鄭重地點頭,“娘放心吧,吃一塹長一智,河間縣之事是我太大意了,湘郡王這隻老狐狸,去東境我玩死他。”
蘇夫人被氣笑,“湘郡王既然是隻老狐狸,這麼多年背後做了這麼多事兒,如今才被發現,可見心思極深,娘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再別出事兒了,至於玩他,你可不能胡來。”
蘇青搓了搓手掌心,“這麼多年,我總被小丫頭糊弄哄騙,若說我別的本事不精,但哄騙人的本事也算能拿得出手了。娘您就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蘇夫人聞言點頭。
母子二人並未立即回蘇府,而是先去了一趟王大學士府。
王祿見蘇青傷勢比他預料的好的快,連連點頭,對他道,“丞相舉薦孫澤玉,孫公子畢竟不會江湖武功,若是讓他去西境,怕是會吃虧。我思索之下,還是覺得你去合適,你不是正想躲太后和皇后擇選駙馬之事嗎?這一去東境,少則一月,多則數月,正好趁此時間,想想辦法,躲了去。”
蘇青連連點頭,“外公您舉薦我真是太明智了。”
王祿又囑咐他,“如今東境雖然太平,湘郡王裝病,你身爲皇上御派欽差,到了東境後,只要湘郡王一日不與皇上翻臉,一日你便是座上賓,但也難保東境突變,湘郡王挾持你以謀動亂,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切不可再出現河間縣秋風山那等有礙性命之憂的險惡之事。”
蘇青頷首,“外公放心,我一定萬分小心謹慎。”
王祿見他經過河間縣秋風山血洗之事,鬼門關轉了一圈,成長穩重不少,便也不再多言,放他出了王大學士府,回了蘇府。
當日,蘇青收拾妥當,帶着皇上給湘郡王的名貴藥材以及五百御林軍和一百蘇府的府衛,出了京城,啓程前往東境。
朝中派欽差前往東境慰問,雖然不是小事兒,但比之許雲初籌備糧草軍餉之事要小得多,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聚集在了小國舅以及西境糧草軍餉上。
蘇青這欽差離京沒鬧出多大的響動,不少知道消息且不明所以的人都覺得皇上實在太厚愛湘郡王了,如今朝野上下忙成一片,皇上卻還分出心來派人去看望湘郡王。
不過想想北境剛經受了戰亂之苦,西境如今又在打仗,據聞江南也十分不太平,葉家發生了大亂,唯東境一境之地太平,皇上念湘郡王治理東境有功,得知他生病,派欽差和太醫前往東境探望也是應當。
畢竟這些年皇上念着兄弟情,沒少惦記湘郡王。
蘇青離京的第二日,蘇風暖的書信快馬送到了靈雲寺,得知蘇青前往東境了,又快馬沿途尋着東境的路線追去。
兩日後,追上了蘇青的隊伍。
蘇青收到了蘇風暖的書信,當即打開,讀罷後,倒吸了一口涼氣,想着多虧葉裳想得透徹,否則她爹功勳卓著下,皇上無賞可賞,無官可封?還如何再推脫婚事兒?
他冒着冷汗將蘇風暖的信函仔仔細細地讀了兩遍後,確定沒看錯,她信中提到了孫晴雪,他摸着下巴琢磨了一會兒,用手敲了敲頭,從車廂裡找出筆墨,提筆給蘇風暖回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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