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一人心狠

因葉裳的到來,蘇風暖與許雲初的話暫且告一段落,打住不提。

蘇風暖斟滿一杯酒,推到了葉裳身邊,對他問,“齊舒還好吧?”

葉裳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對她道,“平郡王府的擔子自此後都擔在了他身上,他一日間失去父母,不是太好。”

蘇風暖看到葉裳衣袖隱隱有血跡,立即伸手去扯他的袖子。

葉裳避開躲過,對她說,“沾染的是別人的血跡而已,無礙。”

蘇風暖瞅着他,見他說話這麼片刻,面色依舊清清冷冷,暗想他怕是還在生她的氣,明顯就是他自己受傷了,不讓她看。她固執地伸手去扯他的手,身子幾乎貼到了他身上。

葉裳一再避開,沉聲說,“我說沒事就沒事兒,你聽不懂嗎?”

蘇風暖見他死活不給他看,她怒道,“葉裳,我聽得懂,如今你不給我看你的傷勢,你的意思是,以後都不用我管了嗎?我不管你,你也不必管我了,對嗎?”

葉裳避開的手一頓。

蘇風暖一雙眸子瞪着他,“也就是說,我今日在馬車與你說的話,你同意了是不是?若是這樣,我也不必……”

葉裳目光染上怒火,“我沒同意。”

蘇風暖看着他,“既然你沒同意,那你這是作何?以前傷了一點兒,都會將傷勢擴大一萬倍地讓我心疼你,如今倒是學會隱瞞傷勢了。”

葉裳抿脣,片刻後,將手臂慢慢地遞到了蘇風暖的面前。

蘇風暖伸手挽起他衣袖,只見他手臂果然受傷了,且已經被包紮過了,寬大的衣袖遮住了他手臂被包紮之處,又隱隱的血跡露出,他遞過來胳膊時動作緩慢,可見傷勢不輕。

她難以想象如今以葉裳的武功,誰能傷得了他,對他問,“怎麼傷的?誰給你包紮的?”

葉裳道,“齊舒傷的,孟太醫給包紮的。”

蘇風暖一怔,“齊舒傷的你?爲何?他怪你查出貪墨大案,他父母因此而死?”

葉裳道,“我去時,他神志不清,不是有意傷我。”

蘇風暖立即追問,“爲何神志不清?”

葉裳看了她一眼,“孟太醫查出他當時是中了迷幻藥。”

蘇風暖想着平郡王府出事兒,看來還真不是偶然,不知道這背後是否真是林之孝的手筆,只爲了對付葉裳。她道,“既然是孟太醫給你包紮的,我就不必拆開給你另看了。”話落,她伸手按住了他的脈,給他把脈。

發現他內腹似乎也吸入了迷幻藥,不過藥量極輕,除了手臂的外傷,沒造成內傷,並無大礙,她放下手,對他說,“你受了傷,不能飲酒。”話落,將酒杯拿開了。

葉裳偏頭對她說,“你要扔下我獨自活在這世上的話,以後還能這般管我受不受傷?喝不喝酒?”

蘇風暖呼吸一窒,一時沒了話。

葉裳看着她,見她不言聲了,他平靜地說,“我晌午也沒用膳,添一副碗筷吧。”

蘇風暖對外面喊了一聲,“來人,給葉世子添一副碗筷。”

有人應了一聲,立即去了。

許雲初看着蘇風暖與葉裳,發現今日二人看起來似有隔膜,不是太好。不過想想兩個人的事兒,不需要別人多言,便沒說話。

不多時,有人拿來碗筷,放在了葉裳面前。

飯後,葉裳才又對蘇風暖詢問今日林之孝攔截她之事。

蘇風暖簡略地將林之孝以殺手門、瑟瑟、江湖那些前輩,以及蘇府、王府、燕北蘇家威脅她之事以及經過說了一遍。

葉裳聽罷,臉上蒙上了一層陰沉之色。

蘇風暖想起千寒,對他問,“回府後,我沒見到千寒,他哪裡去了?”

葉裳淡淡道,“他在我府裡跪着了,說有負我所託,沒盡到職責,甘願自縊謝罪。”

蘇風暖立即說,“他不是林客的對手,那是因爲林客修習的是望帝山的武功,又較他年長一倍,內功深厚。他不是對手也不怪他。這樣冷的天,他被林客打了一掌,受了極重的傷……”

葉裳截斷她的話,忽然怒道,“我容安王府的上百府衛,暗中保護你,爲了什麼?就是爲了讓你不受一絲半點兒的傷害。他們就算都死了,你也不該讓林之孝將你劫去林府,我脫不開身,若不是請小國舅出面去救你,你就從沒想過被劫去林府的後果嗎?”話落,他一雙眸子涌上火意,“還是你真打算將我捨棄到底了?真打算被他威脅與我悔婚了?連死後都不想冠我之名了?用你的仁善之心救那些被你在乎的人,只對我一人心狠是不是?”

蘇風暖剛要開口,葉裳忽地起身,不給她再說話的機會,拂袖出了會客廳。

蘇風暖也跟着起身,出手去拽他,但她沒有武功之後,身子綿軟,手骨無力,動作快不了,沒拽到葉裳,只能眼看着他出了會客廳,“砰”地揮手關上了會客廳的門。

蘇風暖擡腳想要追去,不小心絆住了桌腳,整個人向地上栽去。

許雲初一驚,立即起身,伸手扶住了她。

蘇風暖站穩身子,對許雲初說了句“多謝”,便提了裙襬,快步走到門口,打開房門,入眼處,是下大了的雪花,葉裳身影伴隨着風雪,與來時一樣,孤單、冷傲、單薄、涼寂,一步步走遠。

她立在門檻,看着這樣的他,一時間失去了再追去的勇氣。

她覺得,他說得沒錯,自小到大,她護着他,愛着他,寵慣着他的脾氣秉性,但對他也最是心狠。以前,兩年八個月躲着他不回京,也是做好了爲他死讓他好好活着娶妻生子的打算,如今南齊這般情勢,她身體瀕臨危急性命,朝不保夕。她覺得,讓他陪着她死,未免可惜了,她救他,就是爲了讓他好好地在這世上活着,不枉他年幼時在十里荒蕪白骨成山的戰場上獨自活下來。

這天下是否凌駕於愛情之上,她不知道,只是覺得,比輕鬆地毫無價值地死去,可以讓他活得更有意義。也許這意義與愛情無關,但可以名垂青史,千古留名。

千萬年後,歷史消弭了蘇風暖這個名字後,也會因爲他是葉裳,爲了天下,而在史記裡驚才豔豔,力挽南齊這大夏將傾的狂瀾,而受人推崇敬仰。

對比之下,她與葉裳的小小愛情在歷史的河流裡微末成沙,不值一提。

她看着他身影消失,慢慢地伸手關上了門,轉身又回了會客廳。

謝軒看着蘇風暖一臉神傷,因愛護師妹,不滿地說,“我還當外面傳言說葉世子脾氣極大,是所言虛誇了,如今看來,他果然脾氣極大。怎麼一言不合就生了這麼大的怒火?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

蕭寒接過話,搖搖頭說,“葉世子脾氣雖然算不上好,但也不是個無緣無故對人發火之人。尤其是對師妹,依我看,他在望帝山,寸步不離地守護師妹在側,生怕她磕了碰了,回京後,處處護着緊張着,怕她被人欺負了。如今之所以發了這麼大的脾氣,定然是觸了他的底線,師妹做了他不可容忍之事。”

謝軒聞言對蘇風暖問,“你做了什麼?”

許雲初也看向蘇風暖。

蘇風暖見三人都看着她,她和葉裳打架,生了嫌隙,被這三人正好遇到,她覺得實在是一言難盡。便簡略地將原因說了說。

三人聽罷後,互看一眼,都覺得,這樣的事情還真是不好置喙。

若讓他們說出誰有錯來,他們說不出,當真算起來,誰都沒錯,只能怪情勢弄人造化弄人。

片刻後,許雲初溫聲道,“姑娘切莫灰心,也許你的身體沒有你想象的這般嚴重,以至於真會性命不保,你既然修習的是至寒功法,興許體內的寒氣,會因你功法而化掉,不會礙到性命。”

蘇風暖搖頭道,“我全身經絡損傷,功力半絲不剩,功法更是已經廢了。前兩日,我還相信也許會有奇蹟,可是今日之後,我卻不怎麼相信了。”話落,她挽起衣袖,露出皓腕,對三人道,“你們看,我這身體,血管脈絡都結了冰渣,這樣的結冰可能就是將我整個人冰封的預兆了。我還怎麼相信奇蹟?”

三人見了,面色齊齊一變。

蘇風暖落下衣袖,又對三人道,“但分有一絲可能,我自然是不會放棄的,但就怕迴天無力,誰也救不了我。”

許雲初臉色露出難受之色,但依然道,“是否試着催動體內的寒氣,全部外溢出來,既然如今有外溢之像,也許全部傾瀉了一身寒氣,就會性命無礙了呢!”

蘇風暖頓時笑了,“我是能催動體內寒氣外溢,也許如你所說,可以全部傾瀉了一身寒氣,但當寒氣徹底封死住我心臟處,封住我頭腦,神思阻斷,不能控制之時,豈不是恰恰讓外泄的寒氣從內到外將我凍死成冰人了嗎?”

許雲初聞言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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