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風暖和葉裳下了花燭秀的密道,沿着密道,一邊破着機關,一邊往裡走。
這裡的密道比丞相府的那條密道更爲複雜多變,機關暗器也更爲鋒利狠辣,幸好二人武功高強,不懼重重陷阱機關,聯手並進,順利地沿着密道而走。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蘇風暖對葉裳道,“你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之處?”
葉裳點頭,“我們走了這麼久,若是我猜測的沒錯的話,我們如今應該是已經出了城了。”
蘇風暖頷首,“不錯,這條密道是通向京外的,不知道還要走多久。”
葉裳道,“多久也要走。”
蘇風暖點頭。
二人又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終於來到了出口,出口處堵着一面石牆,重達千斤。
葉裳道,“你讓開,我來。”
蘇風暖道,“不知道這面牆外還有什麼陷阱,我們一起吧,你總是忘記我已經恢復武功了。”
葉裳失笑,道,“好。”
於是,二人聯手合力,推動那面石牆的石門,須臾,石門打開,一股異香撲面而來。
蘇風暖當即清喝,“閉息!”
葉裳當即閉息。
蘇風暖拉着葉裳的手,閉息出了石門,便見到是一片荒廢的院落。而剛剛的異香,是懸掛在石門外的香囊,隨着石門打開,香囊被碾破,散出異香。
蘇風暖伸手入懷,拿出一個玉瓶,倒出兩顆藥丸,一顆塞進葉裳的嘴裡,一顆自己吞進口中,在藥丸下肚,她纔對葉裳道,“這異香是蝕骨毒,只要被人吸入,便從骨頭爛起,全身潰爛而死。”
葉裳凝眉道,“好厲害的毒藥。”
蘇風暖掃了一眼四下,對他問,“這麼破敗的地方,好像是曾經被毀過,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葉裳掃了一圈,點點頭,道,“知道。”
“嗯?”蘇風暖看着他。
葉裳道,“這裡是京郊,距離京城五里。當初,鳳陽追查七十三分舵的分舵主馮超,便在這一所院子裡追查到了他,這裡面佈置了極其厲害的機關暗器,馮超啓動了機關,要與鳳陽同歸於盡。鳳陽破開了機關,得以逃生。馮超死在了陷阱裡。所以,這裡一片狼藉。”
蘇風暖訝異,“原來當初鳳陽說的差點兒被馮超害死的京郊院落的機關便是這裡?”
葉裳頷首,“正是這裡,我當時來過。”話落,他看向二人出來的機關密道說,“不過當初也沒有發現這處的機關,這樣看來,就是一堵牆,着實精密。”
蘇風暖道,“當初靈雲鎮東湖畫舫沉船案,牽扯了鳳陽鏢局七十三分舵,而鳳陽追查收繳七十三分舵時,馮超死在這裡,還要拉着鳳陽同歸於盡。而這處竟然有牽連花燭秀的機關出口。這麼說,當初靈雲鎮畫舫對你沉船謀殺案,跟花燭秀脫不開關係了?”
葉裳道,“應該說跟花燭秀的幕後東家脫不開關係。”
蘇風暖道,“國丈夫人的弟弟將花燭秀給了他,卻沒有告訴他機關密道。”頓了頓,她道,“若非許雲初這次與我一起遭了難,國丈府也是受害者,否則真是讓人懷疑國丈府啊。這一步一個算計,一步一個陷阱,要置國丈府於死地。”
葉裳道,“看來,這打算是除掉我,再除掉國丈府。只是讓人不明白,國丈夫人的弟弟,爲何也參與其中?花燭秀的密道,定然也與月貴妃脫不開關係。”
蘇風暖道,“月貴妃想殺你,是因爲容安王,可是如今月貴妃已經死了,有人依舊利用許靈依殺你,我在想,除了月貴妃,還有什麼人想要你的命?爲何要你的命?晉王算一個,可是他的理由是什麼?另外,這麼精密厲害的機關密道,始於國丈府,終於國丈府,可見,如今被人利用起來,也是要對付國丈府。我在想,殺了你和牽連國丈府傾覆,對什麼人有益?”
葉裳思索道,“有人想殺我,無非是因爲我的身份,我不止有着宗室子嗣的身份,還牽扯了江南葉家,又牽扯了蘇府、王府、甚至是燕北蘇家。另外,皇上對我厚愛。殺我,可能會動亂半個朝綱。”
蘇風暖點頭。
葉裳又道,“至於國丈府,以前皇上有剷除國丈府之心,如今卻是沒有了,可是依舊有人在月貴妃死後,將許靈依和機關密道利用了起來,將皇宮機關密道案指向國丈府,其一,是利用機關陷阱殺了我和許雲初最好,若是不能殺了我們,也要因此讓國丈府受牽連,毀了許雲初,便是毀了國丈府。”
蘇風暖頷首,“無論如何,都是衝着你和許雲初而來。”
葉裳道,“是否可以這樣想,殺了我,便是殺了一半朝綱,殺了許雲初,又殺了另一半朝綱。”
蘇風暖一驚,立即道,“沒錯,正是這樣,國丈府勢大,與皇室和宗室抗衡多年,已然是盤踞着南齊的半壁江山了。而你,雖然你是容安王府遺孤,獨自一人,但因爲你背後有宗室,有江南葉家、蘇府、王府,燕北蘇家,綜合起來,也算是半壁江山了。這樣來說,背後之人還是衝着毀了南齊江山而來?難道是北周暗樁?不可能吧!”
葉裳搖頭,“北周兵敗,如今北周王還活着,哪怕有一口氣在,北周王就不會放棄楚含。所以,北周暗樁也會亂動。”
蘇風暖道,“湘郡王?他要毀了南齊江山?可是早先我們已經猜測了,他的手伸不到京城這麼遠?難道是晉王和湘郡王合謀?”
葉裳抿脣,道,“也許不是爲了毀了南齊江山,而是爲了奪了這江山呢。”
蘇風暖道,“先毀了再奪嗎?”
葉裳道,“自古以來,江山帝業,便是累累白骨。哪一個禍國謀亂,謀權篡位之人,不是摧毀再重建?否則如何奪位?”
蘇風暖看着他道,“這麼說來,你和許雲初便是阻擋別人奪位的障礙了,勢必要除去?”
葉裳頷首,“可以這樣猜測。”
蘇風暖覺得有理,道,“可是晉王年歲已大,他圖的是什麼?皇上待他不薄,京中除了他和你容安王府外,便沒有旁的宗室王爺了。”
葉裳嗤笑一聲,道,“誰知道呢,也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蘇風暖道,“照這樣猜測的話,十幾年前,或者更遠時,便有籌謀了吧?你父母之死,便也與他有關。”
葉裳沉了眉目,“總會查出來。”
蘇風暖看向這處破敗的院落,除了四面完整的牆,再沒有一處好的地方。她道,“除了這一面牆,這其餘的三面牆,不知道可否還有密道?畢竟,這裡因爲觸動機關,整座院落都毀了,可是唯獨這四面牆好好的,不是很奇怪嗎?”
葉裳眯了眯眼睛,看向另外三面牆,道,“我們沿着圍牆查查。”
蘇風暖點頭。
二人沿着圍牆走,每走一步,蘇風暖都仔細地查看一番,走了一圈後,蘇風暖回到原處,蹙着眉頭,沒說話。
葉裳對她問,“怎樣?是否料錯了?”
蘇風暖道,“不應該啊,我總覺得,這裡不太對勁,不該只有這一處密道。”
葉裳又看了四下之處,對她道,“是否在塌陷的房舍斷壁殘瓦之處?”
蘇風暖看向那一片廢墟,思索片刻,搖搖頭,道,“罷了,如今天已經黑了,我們再不回去,許雲初該急了。他對機關之術不見得精通,若是也下了密道,恐怕會出事兒。我們先回去吧,明日再來。”
葉裳痛快地點頭,“好。”
於是,二人出了廢墟。
這一處院落,單獨地坐落在這一片山林裡,只有這一處院落。如今成了廢墟,更是四下無人,安靜得很。
蘇風暖出了廢墟後,回頭看了一眼,對葉裳道,“這座院子,這麼大的一片山林,距離京城這麼近的農莊別院,鳳陽鏢局七十三分舵的分舵主馮超也沒有本事買得到吧?要是鳳陽,還差不多能弄這麼一片圈地和京郊別院。”
葉裳腳步一頓,道,“當初,我查此案時,因鳳陽險些丟命,特意查了,確實是在馮超名下。”話落,他道,“不過,當時沒深想,如今被你提來,他確實沒有本事買這麼一個地方。”
蘇風暖道,“圍繞着京城方圓十里,俱都被京中貴裔府邸包攬,建了京郊別院和農莊。如今密道是從花燭秀延伸而來,若是國丈夫人的弟弟,的確是能弄到這麼一處院落。”話落,她道,“不過我卻覺得,不該這麼簡單。”
葉裳道,“先回去再說。”
蘇風暖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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