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在一旁,看着蘇風暖爲卿卿診脈。
蘇風暖診完一隻手,對卿卿笑着說,“勞煩卿美人換另外一隻手。”
卿卿點頭,又換了另外一隻手遞給蘇風暖。
蘇風暖又診了片刻,撤回手,對皇帝笑着說,“皇上,卿美人的身子好得很,不止好得很,我還要恭喜皇上,賀喜皇上了。若我診斷得沒錯的話,卿美人應該是有喜了。”
卿卿一驚,脫口道,“怎麼可能?”
蘇風暖笑看着她,“爲何不可能?我聽說卿美人近來得皇上夜夜專寵,如今有喜了,不是喜事兒一樁嗎?”
卿卿伸手捂住心口,似是不敢置信地說,“這……妾雖然得皇上夜夜專寵,但也不足月餘,怎麼便有喜了呢?”
蘇風暖笑着道,“卿美人是信不過我的醫術?”
卿卿一噎,頓時住了口,轉頭看向皇帝。
皇帝高興地大笑起來,“蘇丫頭,你確定沒診錯,卿美人當真有喜了嗎?”
蘇風暖笑着道,“卿美人的脈象像是喜脈,雖然月份小,不足月,脈象不太明顯,但我覺得十有八九應該不會錯。”
皇帝笑着道,“好啊,朕終於又能見到皇子了。”
卿卿看着皇帝,見他眉眼都是笑意,高興之情絲毫不加掩飾,她驚怔片刻,也跟着笑起來,伸手拽住皇帝的袖子,柔聲說,“皇上,妾……真的有了嗎?妾從來不敢想能懷有龍子……妾……怕自己福薄命薄,消受不起……”
皇帝伸手拍拍她,“你是個有福氣的人,別怕,既然能有喜,就消受得起,不準再說這種話。”
卿卿聞言將手放在小腹上,才笑着點點頭,“妾聽皇上的。”
皇帝大爲高興,大聲喊,“小泉子。”
小泉子從外面跑了進來,“皇上。”
皇帝大聲笑着道,“傳旨,封卿美人爲昭儀,傳召六宮,卿昭儀懷有身孕,即日起,花容苑解禁,免晨昏定省一切禮數。見朕也可不行跪拜之禮。”
小泉子一怔,十分激靈地連忙答應,笑呵呵地拱手,“奴才恭喜皇上,賀喜卿昭儀。”
皇帝笑着擺手,“去吧。”
小泉子連忙出去傳旨了。
卿卿一下子從美人越過了婕妤,晉升爲昭儀,九嬪之首,這在後宮來說,可是最快的加封了。歷來少有。可見皇帝對卿卿懷有身孕十分高興,歡喜之情表達在了給她的封賞上,不可謂不重。
卿卿也驚訝得半晌沒回過神來,聽着皇帝的笑聲,小泉子的賀喜聲,一時間,有些呆。
皇帝笑罷,拍拍她的臉,“怎麼了?你看起來不太高興?”
卿卿當即起身,跪在了地上,露出動容喜悅之情,看着皇帝,眼眶發紅,“皇上,妾沒想過……妾……怕是擔不起皇上如此厚愛……”
皇帝笑着伸手扶起她,“朕不是剛剛說了嗎?你懷有身子,朕免你跪拜之禮,你如今這是把朕的話沒聽進去?”
卿卿就着皇帝的手臂站起身,喜極而泣,連連搖頭,“妾只是太高興了,妾怕……”
皇帝道,“懷有龍子是好事兒,你怕什麼?”
卿卿立即說,“妾怕命薄。”
皇帝當即收了笑,板下臉道,“有朕護着你,不用怕。”話落,他道,“即日起,朕派兩名輕武衛跟在你身邊,保護你。朕也會囑咐皇后,不準爲難你,你只管好好養胎就是。”
卿卿聞言點頭,“多謝皇上厚愛,妾一定謹小慎微,不出差池。”
皇帝頷首,拍拍她,以示安穩,對蘇風暖道,“蘇丫頭,你爲卿昭儀診脈有功,說,要什麼獎賞,只要你開口,朕都賞你。”
蘇風暖眨眨眼睛,笑着說,“皇上,您的話當真?”
皇帝道,“自然當真。”
蘇風暖眼珠子轉了轉,不客氣地說,“聽說皇上昔年收藏容安王一幅佳作,王爺畢生只此一幅筆墨。您送了我吧。”
皇帝一怔,“你要那幅畫?”
蘇風暖點頭,“是您說了我要什麼獎賞,您都給的嘛,不會又不捨得了吧?”
皇帝上前一步,伸手點點她額頭,氣笑道,“你倒是會要,朕的確是收着,留作紀念。”話落,擺手,“罷了,給你吧。你將來是容安王府的媳婦兒,這幅筆墨,確實該歸容安王府,代代相傳。”
蘇風暖笑着道,“多謝皇上。”
皇帝對外喊,“來人!”
“皇上。”有人立即進來。
皇帝吩咐道,“仔細小心地護送卿昭儀回花容苑。”
那人應是,恭恭敬敬地道,“卿昭儀請!”
卿卿看了蘇風暖一眼,對皇帝微微行了個告退之禮,柔聲說,“妾告退了。”
皇帝擺手,溫和地道,“朕晚上再去看你。”
卿卿笑着點頭,出了暖閣。
卿卿由人小心地護送着離開後,蘇風暖笑看着皇帝,讓卿卿懷有身孕,如今如願以償了,不知道皇上有什麼打算。
皇帝收了笑,對她道,“蘇丫頭,你給朕開的藥方子,看來確實管用。”
蘇風暖道,“證明皇上身子骨還好得很,這的確是一件可喜可賀之事。”
皇帝道,“可喜可賀朕倒不覺得,只是如今二皇子認祖歸宗,卿昭儀又懷了龍子,不知晉王有什麼想法。”
蘇風暖道,“皇上您是想借卿昭儀懷孕試探晉王?”
皇帝點頭,“倒也不全是試探晉王,她是葉裳救下的人,又是晉王將之送入宮的人。如今享朕專寵,又懷有身孕,總能牽動朝局。”話落,他沉下臉道,“朕就想看看,這朝局走向,背後裡的污穢,趁着朕還有力氣,清繳了,待朕歸天后,南齊史志清明,盛世太平。”
蘇風暖誠然地道,“會的。”
皇帝看着她,“蘇丫頭,你雖然年紀輕,但聰明剔透,很多事情,你都明白,也該知道,南齊的朝局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沒有一日平靜,朕日夜難安。”話落,又道,“朕希望,你的身體也能好起來,你身體好了,朕才能靠得住葉裳。”
蘇風暖暗暗嘆了口氣,“二皇子腿傷好好養上三個月就會好的,定能替皇上分憂,皇上且寬心吧。”
皇帝聽她提到林之孝,對她問,“朕聽聞林家主死在了林府,你受二皇子所託,去了林府一趟,如何?他怎麼死的?”
蘇風暖將林家主死因與皇帝說了一遍。
皇帝聽罷,臉色沉暗,“被烈焰掌所殺?除了月貴妃,還有人會這種陰毒狠辣的武功?還是一個女子?你險些中計?”
蘇風暖點頭,“所以,也不敢肯定那女子是不是烈焰掌大成,故意給林家主留個全屍引我上鉤爲其把脈,還是烈焰掌火候不夠,只是爲了殺我,不想我繼續徹查下去。”
皇帝道,“從那個手印,能否判斷出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嗎?”
蘇風暖搖頭,“不能判斷,畢竟女子的手大體都是一樣纖細嬌柔。”
皇帝沉聲問,“二皇子怎麼說?”
蘇風暖道,“二皇子也不知道是何人所爲?據說,林府沒有密道,但因爲您在二皇子受傷之日,將林客叫進了皇宮,所以,林府雖然有一衆府衛,但沒有高手。若是有人武功極高,破了二皇子設置的陣法闖入其中,殺了林家主,也不是難事兒。”
皇帝道,“京中還有什麼女子如此厲害?”
蘇風暖道,“這就需要好好地查查了。”
皇帝點頭,打住此話,又提到容安王的那幅畫,道,“容安王的那幅畫,畫的是當年嶺山織造的盛景。嶺山織造的所有人都在其中。”話落,看着她問,“你是否想從那幅畫上找什麼?”
蘇風暖笑着道,“瞞不住您,我是聽聞容安王昔年畫了一幅嶺山織造的畫,當年,月貴妃、國舅夫人,都在其中,我想看看,還有什麼熟人,也在其中。”
皇帝伸手入懷,拿出一串鑰匙,遞給她道,“這串鑰匙,朕從不離身,你拿着這串鑰匙,讓小泉子陪你去國庫的庫房裡將它取出來吧。”
蘇風暖不客氣地伸手接過鑰匙,道,“多謝皇上。”
皇帝擺擺手,“即便你不找朕要,朕也想在歸天之後,將此畫交給葉裳的。去吧。”
蘇風暖收起了鑰匙,告退出了暖閣,看了一眼天色,夕陽西下,時辰已經不早了,見小泉子傳旨回來,便讓他帶她前往國庫。
小泉子連連點頭,回稟了皇帝后,便帶着蘇風暖去了國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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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草原住了這麼些天,前些天除了下雨還是下雨,沒怎麼帶小朋友玩,最近快要返程了,這兩天帶他四處玩玩~
今天只一更,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