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風暖與葉昔一樣,也不太瞭解當今皇室的事兒,於是,也看向葉裳。
葉裳聞言道,“湘郡王不是哪個先太妃所生,應該說,他的父親是先柳華太妃所生。”
葉昔看着葉裳,“先柳華太妃?似乎是個寵冠六宮的美人。”
葉裳笑了笑,道,“據說是這樣。”
蘇風暖道,“你與我們說說皇上、容安王、晉王、湘郡王。自古以來,皇室親情寡薄。可是先皇故去,當今皇上當政這麼多年,晉王、湘郡王活的好好的,我至今也不明白,兩代皇上怎麼容他們的?”
葉裳道,“先皇有三個兄弟,一個是我祖父,一個是晉王,一個是湘郡王的父親。我祖父是文德皇后嫡子,但因自小生了一場大病,手臂廢了,身有殘症,無法承襲皇位,便封了容安王。先皇因敏良妃在生下他之後就血崩死了,先太皇憐惜,將他教養在文德皇后名下,所以,與我祖父一起長大,他天資聰穎,皇位便傳給了他。晉王是先惠嬪所生,湘郡王的父親是先柳華嬪所生,因母妃出身卑微,晉王和湘郡王父親不爭不搶,與先皇和祖父相處和睦,所以,才容於先皇。”
蘇風暖點頭。
葉裳道,“到當今皇上登基,我父親與皇上自小一起長大,自然而然承襲了容安王爵位,晉王是老王爺了,多年來,一直規規矩矩,未出異心和差池,自小待皇上也極好,所以,一直安穩地待在京城。而湘郡王,先皇在位時,因東境常受天災,需要人治理,便將湘郡王的父親派去了東境,作爲其封地,湘郡王父親有卓越才能,將東境治理得很好,湘郡王自小是在京城長大,待其父親故去,先皇登基,自然將他也就派去了東境,繼承了郡王爵位。”
蘇風暖頷首,“這樣說來,也是世事必然。”
葉裳道,“從先皇登基到當今聖上登基在位,南齊幾十年,都十分平靜。並沒發生同室操戈之事,所以,沒想到晉王和湘郡王卻早有了異心,竟然勾結北周,通敵賣國。”
葉昔道,“若是這中間有什麼血脈干係,做前朝復辟之事,勾結北周,以謀禍國,倒也不意外了。”
葉裳道,“沒有真憑實據,猜測無效,明日查查前朝古籍,再說吧。”
三人話落,蘇風暖拿了她從陳芝苒後背臨摹下來的那幅奇景圖,去了安置她的住處。
陳芝苒在被蘇風暖點了睡穴後,一直昏睡着未醒。
蘇風暖又對她後背的圖景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遍,她臨摹的這幅奇景圖與之一般無二,並沒有發現任何疏漏之處。
她盯着陳芝苒後背,也覺得她身上應該是還有什麼秘密,可是一時間,她也堪不破。
片刻後,她猛地一咬牙,將陳芝苒拿被子裹了,從頭到腳,裹了個嚴實,只露出她的後背。抱着她,帶去找葉裳和葉昔。
葉裳見蘇風暖抱着裹成糉子的人進來,頓時皺眉,“怎麼將她帶來了?我不看,你帶她回去。”
蘇風暖對他道,“你只當這是一頭小豬好了,別當做是人。另外,她後背是圖案,你想看的她肌膚也看不到。那一日,你帶我觀看靈雲鎮燈火九龍的奇景圖,我當時十分驚異,雖有印象,但是不深,看來看去,也堪不破她身上到底還有什麼秘密。”
葉裳聞言道,“以你的聰明,看不出,便是沒有了,興許是我懷疑錯了。”
蘇風暖搖頭,“不可能,我也覺得靈云爲此而死,不簡單,安國公將九龍奇景圖要求靈雲老和尚刻在她身上,定然有原因。”
葉昔道,“她雖是個小姑娘,但還是一個小娃子,雖然看她後背不合禮數,但如今是非常時候,你不看我看。”
葉裳聞言對蘇風暖道,“好吧,你將她裹嚴實些,放下來吧。”
蘇風暖自然是將人給裹嚴實了,對二人道,“放心吧,除了後背,你們什麼也看不到。”話落,她將人放在了牀上。
葉裳和葉昔起身,來到牀前。
陳芝苒的後背的九龍奇景圖十分逼真,畫工精妙,一張圖,蓋住了她整個背部的肌膚。
葉裳和葉裳看了半晌,也如蘇風暖一樣,沒發現什麼。
葉昔道,“安國公府一門還有一個陳述,不知道他可知道她身上的秘密?”
葉裳搖頭,“定然是不知的,陳述自小便厭惡她,不與她親近。”
葉昔道,“看來從她身上再探尋不出什麼了,還是明日查藏經閣的前朝古籍吧。”
蘇風暖道,“看來只能這樣了。”話落,就要將陳芝苒後背用被子也蓋住,送回去。
葉裳看着蘇風暖的動作,忽然靈光一閃,擡手阻止她,“慢着。”
“嗯?”蘇風暖挑眉,“你發現什麼了嗎?”
葉裳道,“你說會不會這副圖案後,還有東西?”話落,他道,“我的意思是,這幅圖案背後,還隱藏着圖案,被特殊手法,蓋住了。”
蘇風暖頓時一怔。
葉昔也道,“不會吧?這麼精妙的畫工圖案本就不易,若是蓋住,怎麼可……”
他話音未落,蘇風暖忽然截住他的話,對葉裳說,“也許你說的是對的。”話落,她又將陳芝苒後背晾開,仔細地看着她後背的篆刻手法,片刻後,對葉裳說,“我可以試試將她後背這幅奇景圖洗去,但洗去之後,若是我們猜測是錯誤的,她後背可就什麼都沒了。”
葉裳道,“沒了就沒了。”
蘇風暖聞言道,“那好,你們先看着她,我去配藥。”
二人點頭。
蘇風暖出了房門,找到靈雲寺的藥房,取了她需要的藥物,便在藥房裡將藥配出來,煎熬了,帶回了院落。
葉裳和葉昔等了她半個時辰。
蘇風暖端着藥碗回來,對二人說,“若是我猜測得不錯的話,靈雲老和尚是以金針手法入藥篆刻,藥物留在了她肌膚表層,所以,藥物遇熱就會顯現這幅圖,她不發熱的時候,後背就什麼都沒有。我如今用配製的藥吸出她表層的藥物,也會洗去這幅圖。看看沒了這種藥物,洗去了這幅圖後,還留下什麼。”
葉裳頷首。
葉昔很興奮,催促道,“你動作快些。”
蘇風暖將藥物涼的溫涼了,倒在陳芝苒的後背上,然後,將手覆在她後背上,催動功力,讓藥物進入她後背的皮膚。
一盞茶後,待藥物滲入她皮膚後,她便開始運功,蒸蒸藥氣從她手下冒出。
葉裳和葉昔在一旁不錯眼睛地看着。
不多時,陳芝苒後背的肌膚漸漸露出膚色。
葉裳見了蹙眉,將身子背轉了過去。
葉昔卻不在乎,沒避開,站在一旁,仔細地看着。
過了兩盞茶,葉昔忽然驚呼一聲,道,“老天!”
蘇風暖自然也看到了,手顫了顫,一雙眸子也染上了震驚和不敢置信。
葉裳揹着身子問,“怎麼了?”
蘇風暖和葉昔都沒說話。
葉裳有些急,“到底怎麼了?”
葉昔情緒不穩,沒好氣地說,“你不會自己轉過來看?這個時候,做什麼君子?”
葉裳慢慢轉過身,當看清陳芝苒洗去那幅圖案的後背上現出的字跡時,也驚了目光,一時沒了話。
蘇風暖將最後一處洗去,慢慢地放下手,看着陳芝苒的後背,又是震驚又是無言。
三人一時沉默,房中的空氣似乎都凝注了。
陳芝苒的後背寫的是:雲凰之女。
雲凰是蘇風暖和葉昔的師傅,他們二人都不知道,他們的師傅,什麼時候有這麼一個女兒,七八歲的年紀,他們二人在師傅那裡學藝十多年,可是絲毫不知他們師傅什麼時候有了女兒?而這個女兒,還養在安國公府。
可是,這樣抽絲剝繭,剝出來的秘密,他們相信,定是真的。
蘇風暖想着,陳芝苒七八歲,那麼他師傅是在七八年前有的女兒?和誰有的女兒?他師傅一生與鬼山派玉顏輕相愛不相親,難道是假的?是和玉顏輕有的女兒?還是和她不知道的別人?
算起來,她和葉昔雖然與師傅常年在外遊歷,但每年也要分開一段時日的。她要入京找葉裳,葉昔要回江南葉家,而他的師傅,自然也有他想去的地方。
半盞茶過去後,葉昔打破沉默,惱道,“師傅怎麼就不與我們說?若是與我們說,她的女兒,我們焉能讓她受苦?”
蘇風暖不語。
葉昔又惱道,“尤其她還被人下了恨春風,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幸虧你截住了她的心脈,否則她就變成毒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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