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得了葉裳的吩咐,連忙將一路日夜兼程一刻未停歇的寶香齋掌櫃的請進了容安王府。
葉裳本來解了外衣,隨手抓起披在了身上,就衝出了正院。
蘇夫人見他神色匆匆地往外跑,喊住他,“小裳,你不休息,要去哪裡?”
葉裳立即說,“岳母,是暖兒派來了人,我去看看。”
蘇夫人一聽,也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計,跟了出去。
二人走出正院,走到半路,管家帶着寶香齋掌櫃的匆匆而來,寶香齋掌櫃的跑了一身汗,一路風塵,灰頭土臉,未曾梳洗收拾,進了城後,便徑直縱馬來到了容安王府。
他雖然想到葉世子一定會見他,但沒想到如此輕易痛快,在他還沒在門口站穩腳,便被請了進府。
他心想,看來葉世子果然如傳言中所說一般,真是相當地重視世子妃,也就是他們姑娘。
管家見葉裳匆匆出來,身旁跟着同樣腳步匆匆的蘇夫人,連忙對身後人說,“我家世子迎出來了,他身邊的人是蘇夫人,世子妃的母親。”
寶香齋掌櫃的一聽,連忙停住腳步,對二人見禮,“小名拜見世子,拜見蘇夫人。”
葉裳來到近前,對他擺手,急聲問,“你說是奉了暖兒之命進京見我?可當真?”
寶香齋掌櫃的看着葉裳,葉裳臉色蒼白,步履雖然匆匆,但氣息顯然虛弱,可見是受了重傷,此時正一臉情急地看着他,眸光隱隱驚喜,他想着姑娘選中的人,果然夠得上得姑娘傾心相待。不敢耽擱,連忙道,“回世子,正是。”
葉裳見他點頭,立即問,“她有什麼信函傳來?快給我。”
寶香齋掌櫃的連忙搖頭,“沒有信函,姑娘未留信函給我,世子莫急,容小民慢慢地與世子說來。”
葉裳一聽沒有信函,眸中的驚喜褪去了些,點點頭,“好,那你慢慢說。”
寶香齋掌櫃的踹了口氣,便將蘇風暖途經小鎮,落腳寶香齋,夜間避過鳳來,在打鐵鋪子裡仿造了一枚金玉錢莊的令牌,之後給他們下了命令,一個月做空金玉錢莊,以及他和輕紡閣掌櫃的商議一個月時限對於天下錢莊自己來說,還是做不到,商議之下,決定入京尋求許雲初幫助之事詳細地說了一遍。
如今來找許雲初,爲了得到小國舅的信任,自然要通過葉世子引薦,這是來找葉裳的目的。
葉裳聽罷,心中歡喜,眉眼俱是笑意,對寶香齋的掌櫃的問,“你是說,暖兒自己避開了鳳來,夜間仿造了金玉錢莊的令牌?”
寶香齋掌櫃的頷首,也笑着說,“正是,那老妖婆我見了,身懷絕世武功,實在厲害得很,我在她面前,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被她看出破綻,怕她知曉寶香齋其實是姑娘的地盤,可是姑娘竟然能夠夜間避開她,趁她睡熟了悄悄出來行事,足足有一個時辰,親自仿造好了金玉令牌。”話落,他伸手入懷,將金玉令牌拿出來遞給葉裳,“您看,這仿造得真是天衣無縫,就算拿來那個真的,也看不出來。”
葉裳接過金玉錢莊的令牌,看了一眼,笑着說,“她的確是有這一手絕活。既然仿造得跟真的一樣,爲何沒有真假異換?”
寶香齋掌櫃的道,“我當時是建議姑娘對換,可是姑娘說不用,既然真假一樣,真的就還給鳳來好了。免得一旦出了事端,金玉錢莊被傳出做空的風聲,被鳳來知曉這樁事兒,麻煩找到她身上。她短時間內,自己不想找鳳來麻煩,也不想鳳來找她麻煩。”
葉裳頷首,知曉蘇風暖是爲了腹中的孩子,小心謹慎,他點點頭,“考慮得甚是。”話落,對他道,“你與我說說暖兒,她如今是何模樣。”
寶香齋掌櫃的笑着說,“姑娘好着呢,氣色極好,那老妖婆雖然拿了姑娘做人質,但似乎也不是過於苛刻,即便姑娘對她無理要求,她都滿足姑娘,姑娘將那老妖婆吃得死死的。”
葉裳聞言放心下來。
蘇夫人在一旁也高興地說,“這就好,這個臭丫頭,可擔心死人了。”
寶香齋掌櫃的說,“夫人放心,姑娘一切安好,姑娘的武功似乎十分精進了,否則不會夜間能夠避開老妖婆自己外出行事,還不被老妖婆所覺。”
蘇夫人點點頭,又問,“她吃飯如何?可有胃口?”
寶香齋掌櫃的笑着說,“我看姑娘胃口極好,三個人裡,數她胃口最好。”
蘇夫人一怔,“怎麼是三個人?”
寶香齋掌櫃的看了一眼葉裳,道,“還有一位公子。”
葉裳笑着說,“是江南葉家的四公子葉睿。”話落,看着寶香齋掌櫃的,“他如何?”
寶香齋掌櫃的笑着說,“十分照顧姑娘,吃飯時,刻意爲姑娘點了一壺紅棗茶。”話落,又怕葉裳介意,補充道,“十分有禮數,夜晚落宿,姑娘和那老妖婆一個房間,四公子自己一個房間,也未曾受苛待。”
葉裳頷首,對他說,“許雲初剛從我府中離開,做空金玉錢莊之事,不在這一日半日,我先讓管家安排你住下來,洗洗風塵用膳,明日,我派人請許雲初再來我府中一趟,屆時爲你引薦他。”
寶香齋掌櫃的連連點頭,“聽世子的。”
葉裳擺手,管家帶着寶香齋掌櫃的下去安排用膳休息了。
葉裳一時沒了睏意,對蘇夫人道,“岳母,您今日也別忙了,和外祖母休息吧,我去書房。”
蘇夫人瞪眼,“你這孩子纔是該回去休息,人不是鐵打的,你一路奔波回京,再不休息,怎麼支撐得住?聽我的,再打緊的事兒,也先回去休息,去什麼書房?不準去。”
葉裳失笑,心中高興,但還是聽了蘇夫人的,點點頭,回了房間。
蘇夫人連忙將剛剛得到的好消息去告訴王夫人了,王夫人自然十分歡喜。
葉裳回京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南齊京城。京中的人在數日前都聽說葉裳和蘇風暖在江南出了事兒,如今葉裳回了京,京中人都紛紛猜測,葉世子不在江南找世子妃,反而回了京,不知爲何。
朝中文武百官心中都打着小九九,想着葉世子帶傷回京了,昔日,皇上沒失蹤前,十分倚重葉世子,如今皇上失蹤倆月了,葉世子回京了,這四方災情,大皇子看來控制不住了,不知道葉世子會不會出手?
宮裡的太后和皇后聽聞葉裳回京了,心中十分歡喜,太后甚至坐不住,想出宮去看看葉裳,可是她剛要吩咐嚴公公備車輦,又想起許雲初的吩咐,猶豫片刻,還是作罷了。
皇后道,“母后,您怕什麼呢?就算我們踏出宮門,有什麼舉動礙了他的眼,大皇子也不敢將我們如何的。如今他四面災情應付不過來,還不是需要仰仗雲初?”
太后聞言搖頭,“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葉裳既然回京了,就是好事兒,早晚能見到他。也不急於一時。”
皇后聞言也只能作罷。
葉裳回京時,大皇子正在林之孝的住處,對他逼問關於林客去了哪裡之事。
林之孝看着大皇子陰沉的臉,對他諷笑說,“大哥真以爲我知道他去了哪裡嗎?”話落,他搖搖頭,“我不知道,這麼多年,他與我亦師亦父,就算他想告訴我他要去哪裡,我也不想知道。”
大皇子目光現出殺意,“我看你是真想死。”
林之孝無懼地道,“我的確是想死了,活着沒有什麼意義,不如死去。”話落,他道,“月貴妃利用了林家多年,大哥你也利用了林家多年,可是,林家主還是沒能讓你網開一面,你還是讓人將他殺了。我喊了他多年父親,去九泉下再喊他兩聲,也無不可。”
大皇子冷笑,“你爲了保護他,在他進京後,將他困在林府陣法裡,你以爲我不知道嗎?你早就做了打算,要與我做對,我殺了他,就是爲了給你一個教訓,誰知你不知悔改,還一樣與我做對,幫助葉裳。”
林之孝看着他,搖頭,“大哥你錯了,我早先沒打算與你做對,我困他在林府,是不想讓林家被月貴妃案牽扯滿門抄斬,畢竟我在林家生活了多年。我後來與你做對,是因爲你要殺蘇風暖,你明知道我喜歡她,還偏偏要對她動手。我不能容忍。”
大皇子怒笑,“你喜歡她,她是如何對你的?不但不喜歡你,還對你不假辭色,這樣的女人,不殺了她做什麼?”
林之孝道,“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讓你殺了他,除非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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