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鳳陽、秋華三人一路風塵僕僕而來,同樣連口水也顧不上喝,便趕緊被蘇言領着去看蘇承。
三人來到之後,秋華一見紫風,愣愣地睜大眼睛,“爹,您怎麼也在?我娘呢?”
紫風立即說,“你娘沒來,你娘若是在的話,何用你我?”
秋華點點頭,連忙上前,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眼蘇承的傷勢,灰白着臉對紫風說,“爹,這……沒法救了。”
蘇言的臉霎時白到底。
蘇青一把按住秋華肩膀,紅着眼睛問,“秋華妹妹,怎麼就沒救了?我大哥還有氣!”
秋華無奈地說,“即便我娘在這裡,也是沒救的。昔日,我曾經與我娘遊歷,見過一個與蘇承大哥一樣受了箭傷的人,我娘也沒有十分把握,但還是秉持醫者仁心,救了他,爲他拔了箭,可是,那人用好藥吊了三日的命,還是因身體失血過多,沒挺住,死了。”
蘇青的手頓時抖了起來。
紫風聞言也覺得,這箭不能拔了,他本就有五成把握,對秋華問,“我拔箭,有五成把握,你有幾成把握?”
秋華琢磨了一下,說,“頂多比您多一成。”話落,道,“但是不行啊,只六成也不夠,萬一出了事兒呢?”
紫風住了口。
蘇青放開秋華,道,“若是小丫頭在就好了,她一定能救了大哥性命。”
紫風道,“此次新皇帶兵來的江南,皇后坐鎮京城。如今這裡距離京城遠在幾千裡外,即便現在飛鷹傳書,快馬加鞭,也要五六日,更何況她懷有身孕,奔波不得。”
蘇青聞言泄氣,紅着眼睛道,“那怎麼辦?難道就任由大哥這樣死了嗎?不行!斷然不行。”
鳳陽在一旁道,“你先別急,我身上帶了一顆九轉還陽丹,只要人有一口氣在,就能保住命。先喂他吃下,我們再商議,是否能拖延時間,派人去京城傳信給皇后。”
蘇青定了定神,點點頭,他知道九轉還陽丹極其珍貴,是救命的無價之寶,十萬金都難求一顆,也只有鳳陽鏢局代代相傳,纔有這麼一顆靈藥。
蘇承服下九轉還陽丹後,微弱奄奄一息的氣息顯然迴轉了些。
鳳陽當即命鳳陽鏢局秘辛閣的暗樁以最快的速度傳信前往京城給蘇風暖。紫風、玉靈寸步不離地看着蘇承,輪番以望帝山的不傳之秘用內息護住蘇承心脈,讓他那一口氣不散。
鳳陽鏢局秘辛閣,遍佈天下,籠絡天下的消息網。鳳陽剛下達命令不久,秘辛閣的長老驚異地發現,蘇風暖的身影出現在了江南。
那長老當即大喜,稟告了鳳陽,說蘇風暖就在江南。
鳳陽驚了又驚,隨即大喜過望,連忙命人去知會蘇風暖,讓她前來救蘇承。
衆人聽聞蘇風暖在江南,也都驚喜不已,誰也沒想到,本來坐鎮京城的蘇風暖,竟然悄無聲息地來了江南。
蘇承受了重傷的消息,被蘇言刻意地化輕瞞下了,就是怕因他重傷難治,導致軍心渙散不穩,所以,他們都想到,蘇風暖也許已經得到了消息,但想必是沒想到蘇承的重傷已經到了要命的地步,纔沒立即趕來,想必暗中在做着別的事情。
只要她在江南,那就好辦了。
鳳陽命人將消息送到蘇風暖面前時,蘇風暖剛剛聽完了江湖茶館掌櫃的稟告前線的戰事情況,她的確沒有想到蘇承性命垂危,江湖茶館掌櫃的也沒打探出來,畢竟蘇言將西境軍中的消息瞞得密不透風,大夫請進軍中,都沒放出來。
蘇風暖見到鳳陽派來的人,傳達了消息後,她面色大變,當即也顧不得歇着了,便與許雲初帶着一千府衛以及孫澤玉、旭升急急前往兩百里外的西境兵馬大營。
事情緊急,坐車太慢,蘇風暖選擇騎馬。
許雲初知道耽誤一刻,蘇承也許就不能救了,也不阻攔,當即給她備了厚厚的馬鞍,再三檢查之後,與她一同騎馬,帶着人離開了江湖茶館。
兩百里地,快馬加鞭,蘇風暖在護住不傷腹中孩子的情況下,算計着不到午時,就能到西境兵馬大營。
可是沒想到,走出百里,便迎面遇到了埋伏。
原來是湘郡王帶着五萬死忠兵馬闖入了毒障之地後,發現葉裳沒追進毒障之地,便連忙停住了深入的腳步,打探着葉裳的兵馬離開,前往葉城後,立即從毒障之地走了出來,擇了一處山林地界休息。
江南的毒障之所以被稱之爲一道天然的天險,那是因爲,瘴氣之毒,只要被人吸入,就會中毒,輕則腿腳發軟,重則致命。
湘郡王帶着人未曾深入毒障之地,但有些士兵抵抗力差,吸入了瘴氣,還是死傷了三分之一。
湘郡王五萬兵馬,出了瘴氣後,也就剩三萬有餘了。
他又恨又怒,想他籌謀多年,四十餘萬兵馬,如今接連折損在葉裳手中,竟然被他輕易地收服,只剩下這麼點兒兵馬了,他還險些丟了命在他手裡,着實不甘。便打算先帶着這三萬兵馬隱藏着,等待時機,給葉裳致命一擊。
沒想到,他等了幾日,等來了蘇風暖。
他在山上,看到騎在馬上的女子,蘇風暖曾經與葉昔一起去過東境湘郡王府做客,他自然認得她,如今大喜過望。想着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蘇風暖只帶着少量府衛,也就千人,他手中如今兵馬雖少,但也有三萬五六之數,要殺她,輕而易舉。在葉裳身上的仇,報在蘇風暖身上也是一樣。
蘇風暖與葉裳情深似海,若是她死了,葉裳也完了。
於是,湘郡王傳令下去,命人定要將蘇風暖千刀萬剮。
蘇風暖着急救蘇承,一路急行,當發現埋伏時,已然晚了。
湘郡王帶着三萬五千人馬將蘇風暖、許雲初等和一千府衛團團圍住,大笑地看着蘇風暖,“蘇風暖,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你不好好地待在京城,偏偏來這江南找死,如今被本王遇到,就是你的死期了。本王擱在葉裳身上的仇,今日就報在你身上,然後再看着葉裳怎麼個死法。”
蘇風暖勒住馬繮繩,掃了一眼四周,黑壓壓的東境兵馬,湘郡王一馬當先,立在她前方百米之外,這一處山林濃密,山勢特殊,還真是絕佳的隱藏之地。
她一心救人,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湘郡王。
許雲初也沒想到湘郡王帶着人馬埋伏在此,他早在江湖茶館掌櫃的打探的軍情奏報中瞭解到湘郡王被葉裳大敗,帶着死忠逃進了毒障之地,沒想到,卻出現在了這裡。
三四萬兵馬對一千府衛,如此三四十倍的差距,即便府衛以一敵十,但他們手中有弓箭,一陣亂放箭的話,府衛們即便再有本事,也支撐不了多久。
他心下暗急。
蘇風暖面上鎮定,不露分毫,冷然地看着湘郡王,“你受先皇封賜,坐擁東境一境之地,先皇信任,朝廷體恤,多年來,對東境政策一切從優。沒想到你不知感恩,偏偏被喂肥了膽子,敢興兵造反,勾結北周,通敵賣國。四十萬兵馬,敗在葉裳三十萬兵馬之手,多年謀算,竟不堪一擊,如此廢物,沒在毒障之地毒死你,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給你留了一條活路,如今,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你今日一定能殺了我,置我於死地?我蘇風暖的命,雖然不值錢,但也不至於死在你這種廢物手裡。”
湘郡王一聽,頓時大怒,“蘇風暖,你少大言不慚,本王就算是廢物,今日也能要了你的命。我看你一張利嘴,一會兒還能不能說出話來。”
“說不出話的人是你,你以爲你手裡的人多,你就能要我的命?看看誰先要誰的命。”蘇風暖冷笑,說話間,不見她如何動作,只衣袖輕輕一甩,隨身佩戴的袖劍悄無聲息地飛向了湘郡王,百米的距離,不過眨眼之間,袖劍便到了湘郡王面前。
湘郡王身邊的人只聽“哧”地一聲,“咕咚”一聲,再一看,湘郡王人頭已然落地,身子還端坐在馬上,腦袋在地上滾,滾到了士兵的馬前。
跟隨湘郡王的東境士兵們都驚駭得傻了。
剛剛一刻還揚言要殺了蘇風暖的王爺,如今就已經人頭落地。
百米之外殺人,乾脆利落。
他們何曾見過這樣的殺人之法,一時間,都慌了,三萬多東境士兵,霎時陷入了羣龍無首的境地,人人驚駭得連馬都坐不住了。
許雲初、孫澤玉、旭升,以及一千府衛也都愣了。
蘇風暖覺得,如今的情形,湘郡王佔據上風,若真打起來,一千府衛無論如何也不是湘郡王這三四萬兵馬的對手。唯一的辦法,就是擒賊擒王,乾脆利落地殺了湘郡王。
沒了湘郡王,這些兵馬,便沒有了攻擊力,危機才能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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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說一下,誰也不願意生病,更不願意拿生病做藉口不更!已經說過無數次了,極其特殊的情況下,不更管理會留言區通知,沒有通知就一定會更。因爲本就特殊情況,什麼時候寫完我也不知道,總有人似乎不知道,各種攻擊。
最後幾天,請假寫大結局,禮拜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