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罷後,臉色十分難看。
蘇風暖看着皇帝,想着任誰知道這樣的事情,臉色都不會好看,畢竟這樣歹毒的手段,着實心狠手辣,若是得了手,那麼南齊京城的天就塌了一半。
蘇澈在一旁聽聞後都十分震驚。
皇帝伸手拿過蘇風暖的名冊,掃了一眼,自然看到了丁香的名字,寫着皇上所賜。他沉默片刻,道,“當初,蘇府回京時,朕聽聞所帶的僕從極少,不符合將軍府這偌大的府宅,朕也是爲了讓別人知曉朕盛寵將軍府,才賜了人,這人選是馮盛給選的。沒想到,今日卻出了這樣的事兒。”
蘇風暖想着當初她和她娘都覺得馮盛是皇上身邊的大總管太監,是個好的,沒想到馮盛卻是月貴妃的人,她一時無言。
皇帝道,“可查出是什麼人殺了她嗎?”
蘇風暖看了葉裳和許雲初一眼,覺得沒有真憑實據,如今還不好說出猜疑的話,於是,搖了搖頭,道,“要進一步查實。”
皇帝點點頭,對蘇澈道,“愛卿,朕對不住你啊,賜個人來蘇府,還是個包藏禍心的。”
蘇澈連忙說,“這不怪皇上,臣回京也有數日了,也沒發現。”
皇帝道,“蘇夫人心善,對於送來蘇府的人,都不好拒絕,都收了。既然今日出了這等事情,朕就做主,將那些送來蘇府的人,都讓人領回去好了。正好今日太后、皇后、各府夫人都在這兒。”
蘇澈看了蘇風暖一眼,見她擠了擠眼睛,他拱手道,“一切聽憑皇上做主。”
皇帝嘆了口氣道,“朕這江山啊,從坐上至今,便沒安穩了。十三年前容安王和王妃戰死沙場,十三年後,京中又有鬼魅禍亂,意圖禍政。着實讓朕覺得這一生爲君失敗。”
蘇澈連忙說,“皇上萬萬不要這麼說,您宅心仁厚,是百姓臣民之福。”
皇帝道,“前幾日,蘇丫頭與朕提了讓北周二皇子返回北周之事,用以交換南齊背後與北周勾結爲禍之人,朕這兩日正在思量,愛卿你可有建議?”
蘇澈並不知道此事,聞言看向蘇風暖,“有這事兒?”
蘇風暖便將與楚含交涉之事說了,之後,又道,“南齊內患猛如虎,若是不極早剷除,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層出不窮,內政如何能興盛?在楚含全盛時期,我們依舊大敗了北周,如今楚含寒疾加深,身體並不好,扣住一個楚含,不比將他放回北周換得的價值效用更大。”
皇帝道,“雖然是這樣說,可是楚含會說真話嗎?空口無憑可不行。”
蘇風暖道,“既然與他做交易,自然要讓他拿出證據予以取證。”
葉裳這時開口道,“背後之人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皇上您會放楚含回北周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才能扭轉如今我們被動的局勢。”
蘇澈這時道,“我贊同小裳所言。”
許雲初這時也道,“北周皇帝自從北周大敗後,連番打擊之下,身體每況愈下,大不如從前,北周諸皇子正在明爭暗鬥,爭奪皇位,若是楚含此事回北周,北周一衆皇子怕是更又一番血殺。北周本就大敗,國力衰退,若是諸皇子大動干戈,那麼,北周國力又會衰退。楚含回北周,於我南齊如今有利無害。”
皇帝聞言點點頭,“也罷,朕就放他回北周。”
蘇澈道,“既然皇上決定,那就要找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皇帝看向蘇風暖,“蘇丫頭,你有什麼好提議?”
蘇風暖道,“皇上宅心仁厚,愛民如子,北周和南齊已經簽訂合約,兩國修好,如今北周王病重,病中思念愛子楚含,給您發來數封文書,您體恤父子之情,深受感觸,特准楚含回北周探望北周王。”
皇帝頷首,“這倒是個道理,可只是探望?有探望之日,就有歸期啊。”
蘇風暖道,“您的聖旨先這樣寫,待楚含回了北周後,北周干戈起,屆時,他若是敗了,那自然不必回來了。他若是勝了,定然會多派兩個兄弟質子來南齊替他。”
皇帝聞言笑道,“蘇丫頭,多虧你是女兒身,若是男兒,這天下可還有別人的立足之處?”
蘇風暖道,“皇上這般誇我是誇大了,我走的是光明大道,行的是狹義正事。論陰暗謀算,真不及背後之人萬一,否則如今也不至於被人處處謀害了。”
皇帝點點頭,道,“這樣,你隨朕進宮一趟,將聖旨自取來吧,然後拿着聖旨,去與楚含交易。”
葉裳這時道,“她先留在蘇府幫伯母吧,我隨您進宮取聖旨。”
皇帝道,“不是還要給二皇子換藥?”
蘇風暖道,“我已經教給孟太醫了,接下來孟太醫爲二皇子換藥就好。”
皇帝頷首,“也好。”
幾人商議妥當,皇帝站起身,起身離開,蘇澈拄着柺杖送皇帝出府。
一行人出了正院的畫堂,來到前廳。
皇帝將名單遞給小泉子,對他吩咐道,“你去與太后、皇后、衆位夫人說,因丁香包藏禍心,害人被殺,朕下旨,但凡在蘇府進京之日,送來府內的人,一律由人領回去。”
小泉子應聲,立即去了。
會客廳內,太后、皇后、蘇夫人、丞相夫人等衆人依舊聊得熱鬧,宮宴出了那等事情,衆人雖然有聚在一起的機會,但未曾好好地聚在一起閒聊,如今藉着蘇府的地方,倒是相談甚歡。
小泉子拿着名單來到時,將此事稟了太后和皇后。
太后聽聞皇上賜給蘇府的丁香竟然是個包藏禍心的,若不是被察覺,險些來蘇府賞花的這些人都遭殃,她臉色大變,道,“真是該遭五馬分屍的賤婢,竟然包藏禍心,其心可誅。”
皇后臉色也十分難看,問,“那丁香人呢。”
小泉子道,“已經被人殺了,兇手還有待徹查。”
皇后道,“真沒想到,這京中沒有一日清靜,來蘇府賞個海棠,也能出這等事情,着實可恨。”
衆位夫人也驚駭不已,想想就後怕,雖然她們都不知道蝕骨毒是個什麼樣的毒,但既然能在融入炭火裡炭火燃燒得興旺時就能以揮散的空氣殺人,可見真是歹毒務必,都齊齊變了顏色。
蘇夫人雖然早先已經知道,但也佯裝做驚駭地問,“除了丁香,府中可還有人受害?”
小泉子道,“回夫人,據說府中看守暖棚的泥鰍中了毒,幸虧蘇小姐救得及時,否則一命嗚呼了。早先蘇小姐怕打擾太后、皇后以及衆位夫人賞花的雅興,故而壓下了此事兒。”
太后道,“這賊子真是心狠手辣可恨至極。”話落,她看了衆人一圈道,“蘇大將軍爲我南齊累累戰功,今日蘇府賞花宴,本是好事兒,沒想到出了這麼一樁謀殺案,哀家覺得皇上說得極爲有道理。連皇上送的人都如此陰暗施爲,免得再有人效仿,讓蘇大將軍不能好好養傷,讓蘇府不得清靜,哀家帶頭,衆位都有誰往蘇府送了人,都將人帶回去吧。”
衆人聞言齊齊應是。
太后又問,“皇上呢?”
小泉子道,“皇上準備回宮了。”
太后站起身,對皇后道,“咱們也回宮吧。”
皇后點點頭。
衆位夫人聞言也起身對蘇夫人告辭,與太后和皇后一起離開了會客廳。
蘇夫人送衆人出府,來到府門口,皇帝沒有乘坐玉輦來,已經坐去了葉裳的馬車,太后和皇后上了鳳輦,各位夫人上了馬車,管家拿着名冊叫了對應着皇宮和各府送來蘇府的人,僕從們連忙跟隨着自己的原主子,離開了蘇府。
一行人浩浩湯湯離去,蘇府頓時清靜了許多,只剩下幾名老僕從,一時間顯得冷冷清清了。
蘇夫人目送着衆人離開,回頭點蘇風暖額頭,笑着說,“你將這事兒辦的倒是利落乾淨,殺丁香的人查到了沒有?”
蘇風暖搖頭,“沒有。”
蘇夫人道,“真是讓人憂心。”
許雲初並沒有立即離開,對蘇夫人道,“伯母也無需擔心,今日出了丁香一事,對蘇府來說,雖然是禍事兒,但也是好事兒,將這些人都送走,以後就沒人敢往蘇府送人了。伯母好好地規整一番蘇府,別再讓人有縫隙禍亂了。”
蘇夫人點點頭,“說得也是。”話落,她揉揉眉心說,“還是清靜點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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