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墨染的夜空上,懸着一彎如眉新月,散發着淡淡的光芒,繁星點點灑落在黑幕上,一閃一閃亮晶晶,就象頑皮孩子的眼睛。庵堂寂靜無聲,衆人皆已入眠。二更時分,宋箬溪睡得迷迷糊糊,隱約感到有人掀開帳子,就輕聲喚道:“香繡。”
來人輕笑道:“她酣睡如牛,你喚她做什麼?”
不是香繡的聲音,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宋箬溪瞬間清醒,連忙坐起身來,抱緊被子,緊張地問道:“誰?”
“溪兒,我們白天才見過,這麼一會兒就不認得我了?”來人調笑道。
宋箬溪倒吸了口冷氣,微蹙柳眉,“陳陌,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黑暗中宋箬溪看不真切,只是隱約感覺到站在牀頭的陳陌已坐到牀上,忙向裡面縮了縮,可地方只有這麼大,她又能躲到那裡去,陳陌溫熱的手撫在了她的臉上,渾身一顫。
“我來看你,隨便送藥膏給你。”陳陌輕柔地撫摸着她的臉,“我可不想娶個滿臉長着紅疹子的醜皇后。”
宋箬溪把頭偏開,眸中滿是厭惡的神色,“紅斑已經消了,不用擦藥。你可以走了。”
陳陌微眯了眯眼,宋箬溪避開他撫摸的手,還催他離開,令他心中不快,臉色陰沉,怒火狂升,伸手抓住宋箬溪的胳膊,用力一拉,就將她拉入了懷中,低頭就要吻上她的脣。
宋箬溪被陳陌強行摟進懷中,就知不妙,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已近在咫尺,伸手抵在他的胸前,色厲內荏地道:“陳陌,如果你真有意立我爲後,就該以禮相待,不該半夜溜進房裡,輕薄我。你今夜做出這樣的事,究竟把我當成了什麼人?日後,你讓我如何母儀天下?”
陳陌停下了動作,在黑暗裡注視着她,脣角緩緩地勾起,“溪兒,你是我的皇后,我與你親熱是理所應當的事。”
“可現在我還不是你的皇后,要親熱,等我成了你的皇后再說吧。”宋箬溪用力地想要推開陳陌,可是他紋絲不動。
陳陌爲成大事,不沉溺女色,在男女之事上非常的剋制,沒有什麼人能輕易的挑動他的*,可是當鼻尖繞縈着清新的香味,按在胸前小手,又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他的肌膚時,意外地勾起了他體內最深層的慾念,整個人向下壓去,將宋箬溪困在了他的胸和牀板之間。
“陳陌,你要幹什麼?你放開我,你放開我!”宋箬溪這下是真的慌亂了,不安地在他身下扭動掙扎。
“不想讓我立刻要了你,就不要亂動。”陳陌黑着臉,沉聲道。
宋箬溪聞聲,不敢再亂動,僵硬着任他摟着,就算隔着厚厚的棉被,她也能感受到他身體的灼熱,還有……
陳陌壓在宋箬溪身上,喘着粗氣,溫熱的氣息撲打在她的耳邊,癢癢的,讓她欲哭無淚,這個陳陌一定是個戀童癖,要不然怎會對這樣稚嫩的身體產生反應。
陳陌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緩緩鬆開手,站直身體,“溪兒,男人的面具給我一張。”
“在寺裡,我沒帶出來。”宋箬溪還沒從驚恐中緩過神來,順嘴答道。
“我會派人到寺裡取,你把面具交給他。”
“我爲什麼要把面具給你?”宋箬溪反應過來了,不怕死地逆他之意。
陳陌眸光一轉,湊到宋箬溪面前,“不給我面具,那麼就親我一下。”
“你派人來取面具好了。”宋箬溪立馬改口,面具是身外之物,她破財消災。
“溪兒,你不需要這識時務。”陳陌頗爲遺憾,“既然溪兒這麼害羞,還是我親你好了”。
“我臉上抹了藥!”宋箬溪急中生智,撒謊道。
“我不介意。”陳陌勾起脣角,向宋箬溪靠近。
“我介意!”宋箬溪把臉埋進被子裡,她要窒息而亡了,這男人到底要怎樣才肯走?
“啾啾”屋外傳來兩聲奇怪的鳥鳴聲。
“溪兒,我走了,你好好睡覺。”陳陌從開啓的木窗,飛身而出,轉眼就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
宋箬溪抹了把額頭上汗,下牀把窗關上,躺回牀卻久久無法入眠,這個壞男人,沒事跑來擾人清夢,好討厭。
翌日清晨,天空落下幾點雨滴,微微打溼了路面,馬車早已備好,與靜餘道了別,靜葉一行人就上了車,馬車緩緩地從西側門駛出了桃花庵。
翻來覆去,到天明才睡的宋箬溪此時睏意濃濃,半眯着眼靠在香繡懷裡打盹,她沒精力去打聽昨天的事,更不會想到,三月十五日這天,好不容易求得楊夫人答應,出來上香的楊婉柔在知道她離開後,哭得有多麼的傷心,秦紹維哄得又有多麼的頭痛,還忍不住在心裡把她咒罵了千百遍。
經過數日顛簸,馬車從山門直接駛進了寺內,停在念禪室外,宋箬溪遠遠的就看到慧謹站在門口等候,等靜葉下了車,不用香繡來扶她,就從車上跳下來,撲進慧謹懷裡,“師父,我回來了,您有沒有想我?”
“你不在寺中,爲師落得耳根清靜。”慧謹對這個無賴又愛撒嬌的小徒弟素來寵愛,見她平平安安回來,心中喜歡,有意逗她。
“師父,出家人是不可以打妄語的喲。”宋箬溪調皮地眨着眼睛,“我知道,師父您是很想我的。”
慧謹板着臉問道:“這一路上沒給你兩位師兄惹禍吧?”
“師父,我很乖的。”宋箬溪偏頭看着靜葉和靜臨,“不信,您問兩位師兄。”
靜葉口頌佛號道:“師父,師弟她一路上都很乖,沒有惹禍。”
慧謹看着宋箬溪仰着臉,一副求表揚的嬌憨模樣,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衆人皆面帶笑意。
“師父(師祖,師叔祖)!”靜臨等人上前給慧謹行禮。
衆人到念禪室坐下。靜葉簡單地說說了京中之事,把靜餘寫的信呈上,便散了,回房各自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