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手殘

袁彎彎13歲那年,她入讀了一所貴族中學,理所當然的,蘇曉生也隨之一起。雖然蘇曉生的智商低於同齡的孩子,但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所以這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說實話,袁彎彎一開始從心裡是厭惡蘇曉生的,爲什麼?因爲他是傻子唄,整天傻呵呵地笑,但蘇至舟還捧在手心裡當寶貝,袁彎彎的心裡是那個羨慕嫉妒恨啊。但慢慢地,越多的相處,她就越覺得自己是多麼的膚淺和不堪。他純潔、善良,他沒有常人的爭強好勝和自私自利,他美好得就像個天使,她又有什麼資格去嫌棄和厭惡他?於是她學着把他當親人看,像他對待自己那樣。

那天下午放學,袁彎彎和蘇曉生像往常那樣,走在出校門必經的林蔭小道。小道上的同學三三兩兩,因爲老師毫無意外地又拖堂了。

蘇曉生牽着袁彎彎的小手,頑皮地晃盪着,袁彎彎早就習以爲常,他老愛這樣玩。

突然,面前閃現三個人攔住他們的去路。爲首的人滿臉的不懷好意,說:“喲,蘇傻子,拉着美女的手挺開心的吧?”這人是學校出了名的小霸王,初三5班的湯定華。

“對啊,對啊。”其餘兩人都在旁高聲附和着。

“曉生,不要理他們,我們走。”袁彎彎扯了扯蘇曉生想繞道而去。

“袁彎彎,想跑到哪裡?”湯定華再次截住了他們,邪惡地笑着說,“這傻子有什麼好,還不如跟了我,做我的女朋友怎麼樣?”

“走開!”袁彎彎極厭惡地看了一眼湯定華。

“喲,生氣了?讓哥哥我來安慰安慰你。哈哈哈哈~”湯定華邊說着邊用左手抓住袁彎彎手臂,右手撫摸她那因爲怒氣而漲紅的臉蛋,皮膚光滑細膩,倍感舒服。

“放開,放開你的髒手,別碰彎彎妹妹!!”蘇曉生對着湯定華大聲吼,想上前拍開他的手,卻被另外兩人架住,不得上前。

“你放、放開我!”袁彎彎也拼命掙扎着,右手不斷地捶打着湯定華,想擺脫湯定華的魔爪,但是那混蛋人高馬大,最後他的左手用力地將她的兩隻手都箍住了。

湯定華緊抓着袁彎彎的手,用力一拉,讓她的身體向自己貼近,看着她不停掙扎的樣子,更加引起了他的征服的**。

這時,有同學發現了這不尋常的一幕,有正義感的男同學開始斥責湯定華他們,“你們在幹嘛!快點放開這兩個同學!”

“滾!再多管閒事我就揍你!”架住蘇曉生的其中一人凶神惡煞地怒罵那名男同學,還亮出了明晃晃的刀子,一副威脅的樣子。

“小毅,走吧,不關我們的事,走吧。”和那名叫小毅同學結伴而行的一名看起來膽小怯弱的同學勸說着他,拉他離開。小毅同學深知打不過那三個人,因爲他們三人在學校出了名的惡霸,隨身都帶着刀器,只好無奈離去。

“哈哈,看誰敢幫你,讓我嚐嚐你這櫻桃小嘴的滋味,哈哈!”湯定華這下更加得意了,表情猥瑣,湊上他那張讓人噁心的大嘴,想貼上袁彎彎的兩片柔軟。

“啊!!!”這時,蘇曉生怒吼一聲,用盡全身的力氣,掙脫控制,向湯定華衝去,一把推開了湯定華,他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那麼大的力氣,但是他想到彎彎妹妹給人欺負,他就血氣上涌,彷彿全身充滿了力量,不顧一切地衝破阻力向前撞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撞,確實讓湯定華吃了一驚,但是很快他又有恃無恐了。這不過是個傻子,怕什麼!想着,湯定華又恢復了那副兇狠的勁,雙拳一握,就向蘇曉生揮去。而蘇曉生僅僅是憑着剛纔的那股衝勁才那麼勇猛,但他怎麼說還都是個孩子,而且還是孩子中的弱勢羣體,根本無法和湯定華相抵抗。湯定華輕易地就將蘇曉生打倒在地,而一旁的原本架住蘇曉生的兩人也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一個鉗制住袁彎彎,另一個和湯定華一起,暴打倒地的蘇曉生。

“你們住手!你們這幫混蛋!”

“你們放開曉生,放開他,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求求你們,求你們了,嗚嗚嗚~~”袁彎彎由一開始的嘶喊到後來的哭喊,嗓音越來越嘶啞,而湯定華他們卻沒有停手的意思。

“不教訓教訓你這傻子,還不知道老子的厲害!居然敢撞我,找死!”湯定華口中不停怒罵,蘇曉生已經被他們打得趴在了地上,他用腳踩在蘇曉生的背上,看着蘇曉生喘着氣,臉緊緊地貼着地面,只見側臉已經青紫,他的心裡生起一陣快意。

蘇曉生的修長蒼白的雙手垂落在地上,湯定華怎麼看怎麼覺得礙眼。把腳從蘇曉生的背部移開,踏在了蘇曉生的右手背上,有一種毀滅的衝動涌上心頭。“剛剛就是用的這手牽的她吧?我看你這傻子以後還敢不敢!”湯定華的說得是那麼地理直氣壯,好像蘇曉生纔是流氓,而他則是剷除惡徒的英雄。

湯定華的腳在蘇曉生的五指間使勁碾動,“咔咔,”還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

淚水模糊了袁彎彎的視線,只隱約看到蘇曉生一臉痛苦地躺在那,一聲不吭,她苦苦哀求着,哭喊着,到最後怎麼都喊不出聲音了,但是他們還在折磨着曉生,不罷手。

她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他們打到筋疲力盡,打到學校的老師聞訊趕來,人潮蜂擁而至。老師們的忙亂的叫喊聲、同學們的議論聲和救護車警鈴循環又反覆的聲音,聽起來是多麼地讓人撕心裂肺。

醫院的擔架擡着蘇曉生,他靜靜地躺在上面,似乎是暈了過去。袁彎彎第一個反應就是爬上那輛救護車,一定要跟着去,一定要陪着他!袁彎彎握起他那隻殘破不堪的手,身子不禁顫慄起來,那曾經是多麼美的一雙手啊,它能彈奏出世界上最美妙的旋律,讓人沉浸其中。但現在,卻是這番模樣,悲傷淹沒了她,她也恨,恨透了他們,恨他們輕而易舉地就毀掉了曉生引以爲傲的那雙手。

救護車上,蘇曉生似乎意識到了袁彎彎就在身邊,他吃力地撐開沉重的眼皮,看着被淚水沾溼了臉龐的袁彎彎,卻發自內心的笑,“彎彎,彎彎妹妹,別哭,我,沒事,只要你沒事,就好。曉生沒用,保護不了你,曉生笨,笨,曉生也傻,別人才,纔會欺負你,曉生想長大,長大就能保護你了,不讓你受委屈了。”

“不,不是的。”袁彎彎撥lang鼓似的搖着頭,淚卻再也止不住地流。

蘇曉生的眼前也陷入了一片黑暗。

“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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