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週年紀念PARTY在一家娛樂會所舉辦。會所很高檔,裝飾得富麗堂皇,吃喝玩樂樣樣俱全,而且都是上層次上臺面的。
侍者來來去去,清一色的白色襯衣小黑馬夾,既熱情又淡定,讓人看了很舒服。哎,這硬件軟件,無疑都是五星級會所的配套。
自助式的菜品精緻繁多,看起來色香誘人,不吃光看着其實也飽了。
寧檬端着空盤子左轉轉右轉轉,邊走邊想着該從何下手……一刻鐘之後,盤子上的菜品依然很孤單的樣子,聊聊無幾。
同來的蘇梅已經速戰速決,找了個角落的位置狼吞虎嚥起來,蕭俊坐在對面,一副好脾氣的模樣,舉着筷子一邊看一邊勸,“阿梅,慢一點,小心噎着了可不好。”
畫面很溫馨,寧檬定定地看了幾秒之後,嘴角不由地彎了彎。
這個蕭俊,倒還看不出來挺有當好老公的潛質。特別是他們家蘇梅害了喜之後,這傢伙簡直就是一天十二煩,三天一大嘮,恨不得在她旁邊安裝個監控器時刻掌握行蹤。
看着蕭俊虛攬着她,眼神流露出溫柔,寧檬頓時心裡羨慕起來,不禁嘆氣,還好,她們三個,有一人是得到了平凡的幸福。
朱小丹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湊到她身邊輕輕地說,“真好,蘇梅和蕭俊倒是人人羨慕的一對。”
寧檬嚇了一跳,猛地回頭看到了一襲清亮挺拔的身影,五官分明,一縷碎髮隨易地拂在額際,黑白分明的瞳眸亮潔清澈,似乎可以看到她的倒影,臉色蒼白,微微有些驚詫的樣子。
“老班……你這麼突然出現,可嚇人好不好……”她故意白了他一眼,以掩飾她那一瞬間的慌張。
朱小丹似乎對她很不滿,“很突然嗎?蔣大小姐的PARTY,我會來也很正常好不好,你難道就沒一點期待?”
說沒有豈不是太傷人?
“你來當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不過腦子裡胡思亂想,所以纔會反應過度。你別理我就是。”她輕笑。
朱小丹似乎吐了一口氣的樣子。
“老班,快來快來,這裡有好幾個美女想認識你……”不遠處有個高挑的美女在向朱小丹招手,不依不饒的樣子。
是他們當年評出來的公認院花。
朱小丹一邊揮手一邊嘆氣,“哎,人帥就是沒辦法。”
寧檬笑,“別得意了,快點過去吧,晚了咱們院花就跟別人跑了。”
朱小丹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吧,我從善如流,去去就來。”
寧檬莞爾,“沒關係。”
剛吃不久,明顯感覺周圍氣氛不一樣,那麼年青女人的眼神裡有星星亂冒,桃花乍現。於是回頭一看,此時從二樓走下幾個人,雖然只是普通的襯衫西褲,可是看在眼裡,卻是清貴逼人。
那裡頭,有好幾個她都見過面,除了周泗和幾個玩得好的發小,當然還有蔣婧想讓人邀請的那個人。此時管絃似乎也看到了寧檬,兩人的眼神在低空交錯,輕輕地又滑開了,淡若無波。
果然是氣場強大,就算離他這麼十幾米,她都感覺到女人們不由自主地挺了挺前胸,講話變得含蓄了,語氣也更加溫柔細膩。
這一羣裡,不是有主就是有伴的,他這樣的孤身一人前來,自然顯得更加引人注目。因爲她已經聽到旁邊有兩個女人在竊竊私語,“哎,看來上一次緋聞的那個女人也不過維持了十天不到,可憐呀可憐。”
她聽着閒言碎語,心裡暗忖,她們只道那些被甩的女人這樣的可憐,可是偏偏有人前赴後繼,一心想迎難而上。
管絃眼光瞟過來的時候,寧檬微微別開了眼,其實,她倒不真不擔心他會怎麼樣,畢竟是管家和蔣家的PARTY,他本來就是個不會隨便露出聲色的人,這種場合自然也不會給別人留下口舌。
而且,很顯然,他非常非常的忙,忙到分身乏術。因爲不一會兒他已經被幾個人團團圍住了,貌似在討論一個合作案,資金重組,人員調動之類的。管絃說起來一套一套的,就是沒有最後點頭,看來應酬這些人顯得遊刃有餘。
突然有個陰影在靠近,一擡頭卻發現是一張賽若桃花半生不熟的臉,勾着嘴角,正衝着她微笑,看上去長得賽過韓國花美男,讓人很難拒絕。
而此時帥哥也在打量着寧檬。只見眼前的小女人身材高挑,暗色緊身褲包着下身,兩條腿顯得筆直纖長,上面是一件黑色的針織衫,九分袖帶着蕾絲花邊,露出白暫的手臂還有修長手指,看上去清秀婉約。
她的長髮厚實,自然地垂在後面,一張臉不是時下的那種瓜子,而是偏圓潤清甜的樣子,最好的莫過於那雙墨玉般的瞳眸,分明有神,看人時煙波流轉卻從容淡定。
“我見過你。”帥哥很肯定地說,象是下結論。他衝她眨了眨眼睛,很電很電的感覺,可是她卻沒有捕捉到電流。
難道這就是最新時髦的搭訕方式?
寧檬暗自好笑,不由地嗤之以鼻,“你就是這麼勾搭女孩子的?”
“我叫林浩然。我確定咱們肯定見過,一般遇到美女的記憶我都不容易忘記,也難得會不會出錯。” 帥哥挑了挑眉,作出一副深思狀,“你想一想,或許在我們醫院見過?”
仔細一想,突然記起來,那次她感冒發燒進了醫院打吊針的時候,他衝着她一陣輕佻耍笑的樣子,還一直逼問她和管絃的關係,額上不由地飛出了幾條黑線。
她哦了一聲,原來就是那個看熱鬧不嫌事多的。
他笑,“想起來了吧。我可是記得你,弦子在乎得不得了的那個姑娘,名字叫寧檬,很好記。”
怎麼說人家也給她看過病。
“咳,”她掩飾地笑了笑,“林醫生你好,好久不見。”
林浩然很鬱悶地看着她,委屈地說,“叫我浩然吧,我不習慣在工作以後的地方,有人提醒我隨時要救死扶傷。”
寧檬笑笑道,“OK,浩然。”
他臉上頓時一片燦爛,好象得了什麼便宜。然後嘴角一勾,湊近前壓低聲音道,“這麼久不見,你們發展得怎麼樣?”
寧檬見招拆招,";你想多了,林醫生。";
“一點都不多。”
他盯着她,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到一朵花來,“那個傢伙這幾年不太正常,象個冷血動物,一點人情味兒也沒有,有時候他明明在笑,但是我感覺似乎隔着他的靈魂已經穿越。”
“他這人本來就寡淡,有時候甚至無情。”寧檬不置可否。
林浩然難以忽視管絃的眼底看似那麼不着痕跡,而實際上確實起過的一絲波瀾。
他連聲說着NO,“比如現在,我覺得他就正常多了。表面上看着象是在談正事,可是他的眼神,我是說眼神,每隔三十秒就往這邊掃過來一次,頻率高得離譜,你說是因爲什麼?”
這個男人真有鬼扯的本事,她環顧四周想確定一下,結果看到了安家大小姐,估計是周家請的客。
“或許他在關注安娜小姐有沒有什麼追求者?”她盯着他,提出了一種極大的可能性。
林浩然嘖嘖叫道,“真行呀你,寧檬小姐,看來弦子這次是要被折騰身亡了。”
“你說笑了。”寧檬淡淡地說,“我們管總這麼風流瀟灑,哪裡是輕易就爲女人折服的?你太高看我了。”
“風流瀟灑?我看這個問題有待商榷……你呀,不能太相信那些表面上的東西。這世界上都說什麼眼見爲實,可是以我之見,咱們眼睛看到的,有時候也是真實的,至少不完全是。你應該相信你的感覺,感覺對了一切就OK。”
“你是說管總平均半個月一換的女人也全部都是幻覺?是媒體爲了譁衆取寵而胡亂拍照,隨易編點天書?”
林浩然有點頭疼,“哎,怎麼說呢?他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隨便起來就不是人。”寧檬立馬接道。
“我的老天呀,你真是鞏固的姑娘。”
林浩然一陣撫額長嘆之後,依舊唾沫橫飛地胡侃,當然主要是在幫某人當說客,寧檬在一旁默不作聲,完全是個好聽衆,偶爾對他笑一笑,表明她沒有走神。
到了最後,他突然說,“來,我們打個堵,如果你贏的話,你欠我一次,我可以提條件。如果我輸了的話,你也一樣可以提條件。”
寧檬對賭不敢興趣,“算了吧,我這個人確定身無分文,只怕是無比兌現條件。”
林浩然嘻嘻笑,“沒關係啊。如果你贏的話,管絃的東西自然也是你的東西,到時候,讓他來付不就成了嗎?”他說完,一隻手掌已經伸出手停在半空等着她。
這麼一算,似乎她也不虧。
“OK,賭就賭吧。”寧檬咬了下脣,一瞬間突然着了魔,心血一升手就拍了出去。
“太好了,這次我必贏無疑。”林浩然高興得呵呵笑,舉起了手裡的紅酒,“來,爲了我們的賭,乾一杯。”
“真不知道你的信心從何而來?”寧檬白了他一眼,無奈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