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檬推開門一看，車子停在一個私房菜館的面前，看上去有點象別墅，只不過院子比較大，佔花栽樹，房子四周種上修竹，環境頗爲雅緻。
一箇中年男子迎了出來，拉着管絃的手說，“弦子，你可是好久沒來康叔這裡了呀，今天想吃點什麼，我讓人給你們做去。”
管絃笑着說，“有現成清淡一些的菜，你看着隨便來點就行。”
康叔點了點頭就轉身走了。
兩人進了包廂，菜上得倒是快，呼啦啦四菜一湯，海鮮和肉食搭配，葷索得宜，看似家常菜，可是口感又好得叫人稱奇。
寧檬實在是餓慘了，顧不得還要矜持，舉着筷子大快朵頤，而對面的男人明明說自己也餓壞了，卻斯文得很，不緊不慢的。其實好幾次見他吃飯都是這樣，最早的時候兩人一起喝粥，那天在桔園面對着一大桌菜也是…….哎，大概大戶人家的孩子從小就得接受這些禮儀訓練吧，舉手投足間都是氣度。
“你不吃飯，看着我做什麼？”
暈。雖然這男人未免有點秀色可餐，可她這樣似乎也太明目張膽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吃飯時儀態特別好。”她被抓了現行，伸手找勺子打湯掩飾。
他嘴角一彎，放下筷子喃喃說，“我母親是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性子很溫柔，但是小時候家教卻很嚴。她專門請了一個老師給我們兄妹倆教習禮儀，那個教師有點可怕，所以，我和小笛在飯桌上從來都不敢放肆，如今沒人管了，已經變成了習慣，想快也快不了了。”
這是第一次聽他提起過逝的母親，她心裡一動，想起公司裡的那些傳聞，還有在楊鳴那裡胡亂打聽了到一些消息。似乎管絃母親去逝之後，父親就娶了續絃，因爲臨終前有遺言，所以小笛就託付給了楊家當女兒。
看着他眼裡的哀傷一閃而過，她急忙道歉，“都是我不好，害你想起了傷心事。”
“不關你的事。” 他搖了搖頭說，“時間已經過了很多，其實如今我已經很少回憶起這些了。”
“管夫人應該是個好母親。”她想起父親，不由地嘆了口氣道，“我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也去逝了，印象中他脾氣不怎麼好，愛喝酒，還會打我們姐弟倆，可是他走了之後，我老是記得他把我架在脖子上買糖葫蘆的樣子……全是他的好。”
管絃見檸檬成天一副樂天無敵的樣子，這會兒見她臉上愁悵，總覺得哪裡不舒服，於是就叫道，“呆子，快點吃吧，菜都涼了。”
呆子？這人果然記仇。
她一邊喝湯一邊不經意地問，“你記憶力是不是特別好？”
“還不錯。雖說不是過目不忘，倒是比一般人會好些。”他拿起筷子繼續吃菜。
“例如喝醉酒後，第二天醒來也記得清楚吧？”
他擡起頭歪了她一眼，緩緩地說，“喝酒就不好說了。大部分都是記得的，就是有些細節可能會暫時性失憶，隔一段時間說不定就什麼都想起來。比如在桔園的那個晚上，我記得一開始，我和楊鳴正喝得高興的時候，你和小笛走了過來，楊鳴被送走，我又和你喝上了，然後……..”
果然是好記性，她好奇地問，“然後怎麼樣？”
管絃聳了聳肩說，“好象回屋睡覺了，細節嘛有點混亂……或者你能記得些什麼？”
關鍵的地方出現斷帶空白，丫的，叫人慾哭無淚。寧檬咬着牙，撇了撇嘴說，“哎，我這人就甭提了，記性一向不好。那天晚上的事兒呀，我第二天醒來都忘得差不多了。”
管絃斂了眸，臉色有點暗沉。
寧檬喝湯喝得真嘆氣，心想是不是應該全部打包回去，反正第二天也是週末，夠她和蘇梅倆兒吃一頓的了。
回去的時候，寧檬想讓人打包，可管絃嫌菜味道太重，愣是不讓。孃的，資本家的規矩就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