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進化過的白頭海雕在身邊,最顯而易見的好處就是它可以無拘無束的隨時跟在自己身旁,不像是小棕熊那樣的陸地生物,要出門一直帶着總是有着各種不便,比如人多的場合,他絕不適合帶一頭熊逛街什麼的,但海雕卻可以一直自由自在的飛翔在高空。
成爲他囚小時的貼身保護者。
就比如現在他是在城東休息,而昨天卻把海雕放在了城西別墅,相隔這麼遠距離,大傢伙卻能輕易找過來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當然,大傢伙究竟是怎麼找過來的,也不難想象,它單純能感應到的範圍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城市那麼大,或許就是大傢伙甦醒後一直興奮於自己的蛻變,才展翅高飛繞着整個城市飛了一圈,在這裡發現他的氣息吧。
就比如以前的小棕熊服下第一道符籙後,一樣是趁着周明落睡覺的時間不停的試驗着自己的力量,把他原先的住處破壞的亂七八糟,而且小棕熊在城西別墅,每當他進入別墅區,距離小傢伙還有上百米遠時就能感應到周明落的迴歸,提前撲上來撒歡。
大海雕感應範圍沒那麼遠,但也肯定超過百米以上就能發現他的氣息,一定是在甦醒後肆意展翅,飛遍了整個城市尋找自己,終於在這裡找到了而已。
“呼”
在周明落欣喜的恩索中,上空盤旋着的白頭海雕再次脆鳴一聲,跟着就直接向周明落飛來,就像是一場暴風登陸,大傢伙伸展之後足有兩米多長的羽翼帶着巨大的風勢瞬間侵襲到周明落身前,才驀地伸出長長的足趾抓住迴廊上的木質欄杆,瞪着一對充滿興奮和喜悅的眼神看向周明落,這眼神裡卻已經有了兩份親暱。
周明落亦笑着伸出去輕撫大傢伙潔白的腦袋,細細打量之下他也發現大雕在服食過第一道符籙後,果然並沒有再發生明顯的體型變化它改變得只是色澤。
原本淡黃色足爪,此時變成一片明黃,真的仿若珠寶一樣在陽光下散發着美麗的光澤,通體暗褐色的羽翼也變成了漆黑一片看上去漂亮雄壯,威武不凡。
還有就是足趾頂端本就長而彎曲的利爪,此時更像是絕世寶刃一樣散發着幽幽光澤,讓人一眼看去就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這雕,卻是越來越神駿了。
“黃少,周少,這邊請。”新川城南郊區,尚未開發完會的南四環附近依舊有着不少低矮風貌的建築一個年約三十左右的青年男子長相普通笑的低眉順眼,踏步走在前方引領後面幾人沿着迂迴的小巷前行。
七拐八拐,就像是蛛網一樣的小巷衚衕縱橫交錯,拐了那麼許多個彎後後面幾人都有些犯暈,倒是那青年絕對是輕車熟路,各個路口拐角從未有一絲停頓,直到抵達一條巷道深處的院落前時才笑着椎開大門,請後面幾人入內。
後面四人兩男兩女一側是黃晶晶和一個面容豔麗的妹子,那妹子手裡更提着一個不小的箱子,另一側就是周明落和王遊安這加拿大華裔妹子雖然是國際傭兵,但容貌卻也着實不錯,已經有了二十四五的年紀,但清純的裝扮搭配水靈靈的俏臉肌膚,一眼看去依舊是個嫩的出水的小妹子,此刻也像是小鳥依人一樣依偎在周明落身側,手裡同樣提着一個箱子。
上午剛睡醒沒多欠,周明落就接到黃大少電話,說是城南有個黑市拍賣,據說是歐洲人辦的,應該有不少好貨,邀請函邀請到了他那裡,也就問下週明落有沒有興趑一起來。
周明落還真有不少興趣,接了電話後先是送楊丹回她的住所,跟着就驅車帶了一個保鏢趕了過來。
新川的古玩熱,吸引的是會世界的二道販子和黑市商人以及收藏家們紛涌而至,二道販子們或是一般古玩販子帶來的古玩大多都是流向古玩市場,他在這些日子也的確撿了個大漏豫州鼎,連趙老、畢老以及任重山等人也都各有斬獲,不過那些黑市商人,周明落還真沒見過。
別說是這次從世界各地涌來的黑市商人了,就是以前他也從沒參加過黑市拍賣。
現在能有機會來一次黑市,還是一些歐洲的傢伙辦的,想來應該有些好東西吧。
進了院子周明落一眼看去,裡面普普通通就像是個農家小院,前方十多米外是一個二層樓房,一樣是毫不出奇。
“也難爲這些歐洲人了,來新川纔多久,就能像是地頭蛇一樣找到這種地方搞拍賣。”一樣打量了院子幾眼,黃晶晶才笑着低聲開口。
周明落也笑,點點頭繼續跟着前方的男子行走,等推開客廳的大門的走進去,才發現此時大廳里正坐着十多道身影。
或在悶頭抽菸,或在細品着茶水之類。
見到有人進來,那些人才紛紛看來,不過只是幾眼後就又收回目光各牧各的。
十多身影,半數以上都是髮色各異的白種人,或青或中,也有一個面目清癃的老者,至於黃種人則僅有兩個……樣是一男一女,甚至當周明落看去時,竟愕然發現那男的還曾和他有過一面之緣。
那位上次和他在古玩市場偶遇,硬要說定水帶是韓國先祖製造,只是被大禹借了賴賬不還的跆拳道黑帶四段高手金在行。
不過後來這位金先生卻是被人擡着離開古玩市場的,很是被小周陰了一把,或許他身體上並沒有留下任何創傷,但估計心理陰影是少不了的。
在周明落啞然看向金在行時,那位似乎也認出了周明落,臉色當場就黑了下去,還微微有些抽搐,小周所料不錯,那次的事的確給他帶去了極大的心理陰影,哪怕是現在一回想起來都覺得毛毛的。
可不是麼,他一個再健康不過的正常人,突然就癱軟了下去渾身無力,似乎連呼吸都有些維持不住……動也不能動就像是快要死了一樣,可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哪怕是他們韓國的“韓醫”大國手,不管在他身上怎麼檢查都檢查不出絲毫病症。
這簡直就像是遭了天譴受了神詛一樣,可不要活活嚇死人麼?
雖然後來這種狀況只是維持了大半天,他就恢復了行動能力,身體也逐漸好了起來,但依舊虛弱,足足維持萬小時後才徹底恢復正常。
這種經歷和磨難足以嚇得任何人都心有慼慼焉了。
而那麼詭異的遭遇,就是在他遇到周明落後發生的,現在見到對方又怎麼能不色變。
微微色變的低下頭,金在行猛抽了一口煙,似乎壓根懶得去理會小周。
這一幕倒是讓黃晶晶微微啞然,很是奇怪的掃了周明落一眼才低聲道,“你們認識?”
“以前見過一面,是個韓國人。”周明落忍着嘴角的笑意低語一聲,纔看向站在客廳裡,衆人中央位置的一個皿十許中年。
這客廳不大不小,也就是三四十平方的樣子,之前的傢俱什麼的幾乎會部被撤走,只留下一張張沙發沿着牆角擺在四周,都是四人座的長條沙發,總共有八張。
這麼多人除了他這新來的幾個,其他人都是依次坐在沙發上,還有一張空佘,倒也不顯得擁擠,就只弄那個棕發中年站在中央,在他身前還有一張不大不小的桌子。
周明落看去時男子也笑着望來,一眼後又看了下引領周明落兩人過來的青年,才點點頭用流暢的普通話道,“既然兩位來自中龘國的貴客已經到了,那今天我們的拍賣就可以開始了,幾位請坐。”
等周明落幾人在僅佘的沙發上落座,棕發中年纔再次笑着開口,“套用中龘國一句古話,事事真奇妙,我自己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在遙遠的東方舉辦自己的柏賣會,古老的中龘國,向來神秘而強大,擁有各式各樣不可思議的奇蹟,比如萬里長城,但最讓人驚歎的奇蹟,恐怕還是定水帶了,四千多年前的海水淡化工程,實在讓人歎爲觀止,下面,就有請我們令天的第一件拍賣品,一根破損的定水帶。”
先是用流暢的普通話講了一遍,甚至裡面還夾雜着成語之類,看得出這棕發中年中文實在很好,講完後他才又用英語重複了一遍,更是一拍手。
從大廳裡側的一個臥室裡就走出金髮青年,笑着捧出一個長方形錦盒,恭敬的放在了中年身前的桌子上。
不過幾乎是同時,客廳裡卻驀地揚起一片雜亂的話語。
“該死的,肖恩,你把請過來就是當猴耍的麼?定水帶?還是破損的定水帶?你在外面走一圈,這樣的東西可以遇到一噸還多。”
“不是吧,這些天我看那些贗品已經看的頭大了,誰都說自己手裡的是定水帶,還都說自己的是破損的,本以爲這黑市會像樣一些,沒想到也這麼來?”
“!”
亂七八糟的話語,那些原本坐着抽菸或是品茶的男女會都一臉的悻悻之色,其中一個金髮中年更是指名道姓的對着棕發中年低罵,似乎兩人本就是老相識了。
實在怪不得這些傢伙們氣憤,自從周明落第一次在古玩市場遇到那根假定水帶後,整個新川如今的古玩市場裡也真是贗品輩出,不管是那些古玩店,還是擺地攤的,誰手裡要沒有兩三根假定水帶就像是跟不上潮流一樣。
甚至都有一些收藏家戲言現在的新川就是國寶滿地走,定水帶多如狗。
而且這些賣假貨的人們都是衆口一詞,手裡的東西會都是破損的,沒法用真正定水帶最大的特性去試驗。
哪怕在場衆人最初都是奔着定水帶纔來的新川,可恐怕也早被那無窮無盡的假貨看的膩味了,原本想着來一次黑市可能會遇到真正的好東西呢,沒想到這位上來也弄一個破損的定水帶,這不是坑爹麼?
場面瞬間被點爆,不過卻會是罵聲,棕發中年肖恩才苦笑一聲,急忙告罪道,“好吧,諸位,這根定水帶是真是假我自己也不知道,不過它的來歷也有些奇特,是我在趕來中龘國後一次偶然的機會纔得到的,原本我也不準備把它拿出來的,只是後來想想,如都雖然贗品滿地都是,可這也未必不是真的,因爲我得到他的確是一次巧合,而且最初買來時它並不是這個樣子,也沒人說它是定水帶,只是我自己發現了蹊蹺而已,至於它怎麼來的我就不多說了混這一行的誰都能給自己的古玩編出一個天花亂墜的出身估計你們也不想聽咱們現在就看眼力,這定水帶起柏價一萬美元,你覺得它是真的就出價競投,你覺得它不真,放棄就行。而且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這東西絕對是出自夏朝的青銅器。”
黑市柏賣,那可也是充斥着不少贗品的,買對買不對就看你眼力一樣是吃了虧也沒處說理,肖恩直接就擺開了底線。
這才又驀地壓下了廳內的紛亂話語,如果真如他所說這定水帶只是他意外得到,而且一開始並不是這個樣子,是被他發現了端倪才弄出來的,那這也未必不會是真的,尤其對方還可以肯定這本就是一件夏朝的青銅器,那可信度似乎也高了一線。
當然,這也可能是肖恩在胡說八道,故意糊弄人的言辭,故意找了個夏朝的青銅器,拆下一個零件來蒙人。
所以哪怕靜了下來,可衆人臉上更多的還是疑惑。
周明落也在臉上閃過一絲狐疑,跟着就向體內打入一道【離火符】去觀察錦盒裡定水帶的人文之火,隨後才發現這玩意的人文之火只有火柴焰大
有人文之火就說明這的確是古玩,但它只有那麼小的火焰,卻也絕對不是定水帶,如果是的話在周明落主觀的認爲它是定水帶的情況下,它的火焰絕對應該是爆棚類型,哪怕是破損的也差不了太多。
是古玩又不是定水帶,那它究竟是什麼,周明落一時間卻也沒能認出來。
畢竟在不依靠符籙辨認時,他都還沒上去認真看一眼,又怎麼可能看穿這玩意的來歷?
“大家如果拿不準可以上來親自堅定一下,這畢竟是青銅器,可不像瓷器字畫那麼脆弱,我也知道拿它出來有些不地道,這樣吧,大家可以上前隨意鑑賞,等你們下定主意了再決定是不是要出手。”
看到場內衆人都是一片猶豫之色,肖恩纔再次一笑,很瀟灑的一擺手。
一句話,那些正在猶豫的人才紛紛起身,立刻走向前方,連周明落也站起了身子,雖然可以肯定這東西不是定水帶,但那也未必不會是其他寶貝,畢竟只要他沒認出這東西的來歷,對面的人文之火就只會是原始狀態。
等上前後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褐發男子抓起定水帶在手裡打量,他就也和其他人一起在一側觀看,不過隨着對方的動作來回上下打量片刻,他卻依舊沒能認出這究竟是什麼。
哪怕此時他跟着宋老那樣的青銅器大家已經有一段日子,在青銅器鑑開上的能力也是直線提升,可這玩意是個殘器。
就是一米左右長,幾寸寬的管子,側邊還有着切割痕跡,明顯是從什麼物件上切下來的,只靠一個邊角殘器想要認出它的來歷,這難度絕對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在細細的觀看下,他也終於可以確定這是夏朝時期的青銅器。
不只是他,其他在一側觀看的老外們也全都有些或肯定或疑惑的點頭搖頭,那些肯定的基本都是確定了這是夏朝青銅器,疑惑的自然還是不能確認這究竟是不是定水帶。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圍在中間的人羣才漸漸回坐,各自表情也全是平靜無波,誰也看不出彼此究竟在想什麼。
“呵呵,既然大家已經鑑賞完畢,那就開始競柏吧,一萬美金的起價,有沒有哪位老闆願意出手?”肖恩這纔再次一笑,開口道。
他的話依舊是先用普通話說一句,再用英文複述。
而這次的柏賣的通用貨幣就是美金,衆人也基帶的現金過來,畢竟在黑市柏賣上通常也只允許現金支付,幾乎每個老闆身側都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黑箱子或是袋子之類。
周明落和黃晶晶也是如此,這一次小周同學帶來的就是五百萬美金現款,全是一百塊面額類型,裝在大大的箱子裡差不多有好幾十斤重,虧得王遊安雖然看上去瘦弱清秀,卻實在力氣不小,不然換了他的話可能都還提着費力。
這也是因爲黃晶晶之前說過這次柏賣應該有好東西,舉辦方在歐洲黑市範圍都有一定的名氣,他纔會帶這麼多錢來。
但隨着肖恩的話,客廳裡卻再次陷入一片沉寂,根本沒人出價。
一萬美金的起價不算多,若那真是破損的定水帶,別說一萬美金了,一千萬美金都值,問題是誰也不敢確定那是不是真的。
就算很多人都能確認那是正宗的夏朝青銅器,可夏朝一些破爛青銅器別說一萬美金了,一百美金都可能不值。
沒有充足的把握,誰也不願輕易開口,竟是讓一次大好的黑市拍賣一開場就搏了個大大的冷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