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山上的樹木被巨大的風吹得繃緊,發出細微的吱嘎聲,聲音在這暴雨天的環境下幾乎可以說是微不可聞。
風越來越大,連帶着山上游客廢棄的垃圾袋、易拉罐都被吹了起來,各式各樣的廢棄垃圾反而成爲了最艱險的阻礙物,被風吹着朝着陸西法砸來。
“轟!”
陸西法的視野死角處,一道黑影轟然落下,沒有給任何人反應時間。
陸西法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一種極度危險感覺涌上他的心頭,他背後一涼,一股子陰冷而刺痛的冷氣從他脊椎骨末端一直衝到他的後腦門。
來不及多想,陸西法猛地一個側身,使勁全身氣力往左邊撲開,整個人懶驢打滾一樣朝着旁邊散去。
“轟!”
一顆兩手環抱粗細的大樹一陣轟然塌下,細碎的葉子如同一把把飛刀隨風割裂着空氣,像是下雨一般朝着四周飛射而去。
“見鬼,差一點就完了,差一點我的10000功勳值就白花了,”
陸西法踉蹌着繼續朝着山上跑去,他甚至不惜動用了最後的靈力,終於在龍捲風即將到來前,抵達了山頂上的燈塔處。
“鐺!”
他還來不及慶幸什麼,巨大的陰影直接籠罩住了他的上方,即便天空中電閃雷鳴,也劈不開這黑暗。
“哎呀,這下子慘了,”
陸西法咬着牙,此時也只能夠微笑着看向了天空上的被龍捲風席捲而來的巨大遊輪,它在空中翻滾着,幾乎沒有怎麼調整就直接撞上了燈塔,
“最後一個動作了,要怎麼擺纔好看點呢?算了,我雙手插袋吧。”
陸西法倚靠着燈塔外牆,嘴角向上揚起十分巨大的弧度,他像是小丑般邪笑着看向了撲面而來的遊輪,遊輪脫離海面而帶出來的海水甚至先一步打在了他的臉上,
“啊呸,還真是鹹啊!唉,這種硬來的場面我最討厭了。”
當遊輪整個籠罩住陸西法後,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黑色,而陸西法在這之前,堅持到了最後一秒後,縱身翻過了燈塔前方的護欄,從懸崖上一躍而下。
“我,陸西法縱然要死,也不會這麼窩囊的死去。縱然機率再小,我也要博得一線生機!”
呼嘯的疾風讓陸西法根本睜不開眼睛,他只是雙手抱頭,努力地保護着身體的重要部位,而後將《純陽功》和《木之身》運轉到了極致。
“咚!”
沉悶的落地聲傳來,一道光線模模糊糊地從前方傳來,沒有痛覺,沒有變化,只是似乎前方的黑暗中出現了一絲模糊的光芒,以及隱約傳來的人類的說話聲。
“我得救了?不對,怎麼身體沒有痛感,我的脊椎神經已經全部壞死了嗎?”
正想着,陸西法意外地調動了下自己的身體,卻因爲發力過猛,猛地從課桌上站了起來,他有點迷糊地看向了四周。
陽光透過成田字形的玻璃窗,落入室內,將整個教室都帶上了一層白光。幾張長方形的課桌拼接在一起,圍着中間的老師,形成了一個像是頭腦風暴座談會的陣勢。
陸西法有點尷尬地站起來,故意將倒吸冷氣的聲音抽得很響,他一隻眼睛閉着,臉上露出了極爲痛苦的表情,
“啊,我的肚子好痛。”
“希區柯克曾經將照片稱之爲時間的碎片,哦,他也將電影這麼稱呼過。算了,反正他也說了不止一次,”
戴着淡茶色鏡片的黑框眼鏡,流着淡淡的鬍鬚,全身西裝整理得一絲不苟,這個老師看起來就像是溫潤儒雅的讀書人,
“這些照片可以記錄我們的悲傷和喜怒.....陸西法同學,你身體不舒服嗎?”
“是的,不過我可以忍受,麻煩老師你繼續上課吧?我的肚子雖然有點難受,但是是一陣一陣的,剛纔一陣痛感過去後,現在已經好很多了。我下課後回去醫務室的,哈哈,老師你的課那麼有意思,我可不想錯過。”
陸西法長出一口氣,故意將出氣的聲音呼地很響,他揉了揉額頭,微笑着繼續坐了下來。
“好吧,你確認你不需要去醫務室?你知道的,只有一點時間就下課了,我不會因爲這些時間而不給你考勤的分數。”
“謝謝,真的沒有任何問題。哈哈,我對於這門課可真是好奇得很啊,”
“好吧,那我繼續,”
說着,當這位老師轉身過去後,趁着這個老師轉身的空隙,陸西法左邊的那位女同學直接將一個紙團朝着陸西法右邊的那位女同學扔了過去。
“啪嗒!”
紙團精準地命中了面部,而受到紙條的那人也嘻嘻哈哈地接受着,而後兩人似乎都帶着調侃而戲謔的眼神看着陸西法。
而不止是這兩個調皮搗蛋的女生,陸西法感覺好像整個房間內,這麼十號人左右都在若有若無地嘲笑着看向自己。
“算了,不去管這些人了,”
陸西法轉而看向了自己的課桌桌面上,除了自己對面的那個女生之外,其他幾人都是兩兩搭配着坐在一起,這麼一看這個遊戲角色的背景身份也顯而易見了——在學校不受歡迎的透明人物。
“一個鉛筆袋,裡面裝着常見的各種文具,雖然是老式文具袋但是卻很新,並不是因爲經濟問題才這麼使用的......嗯,一個秉承着傳統觀念的家庭或者我這個人物平時的觀點比較保守,”
陸西法想着,又看向了桌面上的其他東西,一個拍立得相機,一本筆記本,“筆記本上的字跡整齊並且條例清晰,哦,看起來這個我帶入的傢伙平時裡的成績應該還不錯。”
“好了,你們別忘了將你們要上交的照片作業之後交過來,這將會作爲你們這門課總分數的一部分,”
說着,那位老師繼續講解着,“電影和照片都是表達藝術的一部分,而我則更加偏向於照片,因爲有時候有了言語反而會降低我們需要表達的意思,削弱圖像的表現力。”
“咔擦!”
閃光燈一閃而過,陸西法的原本微笑着的臉一下子僵硬住了,“等下,這難道不是讓我用來完成上交作業的這項任務的?不對,是我想當然了,主線任務居然沒有跳出來?”
系統菜單裡,只有【抵達燈塔】這個任務後邊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勾,但是新的主線任務並沒有跳出來。
“哦,陸西法同學現在正在進行的,是你們年輕人名爲自拍的行爲。哦我的天,好吧,既然你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我肯定你也對這個話題非常有研究,那麼請問,”
說着,那位男老師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來,“你能夠告訴我們創造世界上第一個自拍像的過程叫什麼嗎?”
“我知道,但是現在有點忘記了。”
陸西法無辜地聳了聳肩,他搖了搖頭,“老師,也許我回去後查證能夠告訴你,我回想起了什麼。”
“啪!”
這位男老師猛地將手中的粉筆一把摔在了地上,他冷漠地看着陸西法,“你要麼知道,要麼就不知道,不要給我來這一套!沒有本事的話,給我閉嘴安安靜靜地聽課。”
老師突如其來的暴躁情緒似乎並沒有讓其他同學感到驚訝,原本坐在陸西法左邊那個扔紙團的女同學舉手示意,
“我知道,法國藝術家達蓋爾·旗幟給這個過程起名爲銀色版照相法(又稱達蓋爾式),銀色版照相法給肖像帶來了清晰的反射畫風,像是鏡子一樣。”
簡潔的金色短髮,脖子上還戴着一串珍珠項鍊,身上的裙子不少部分是用着極爲上成的四周收工縫製,這個姑娘還真是身價不菲啊,
“顯然,我們的陸西法同學已經沉浸在那復古的夕陽紅風格里了。”
“???你居然嘲諷我?別以爲我沒聽出來你這是暗中嘲諷我桌上這些復古的文具,”
陸西法摸了摸下巴,面上的表情無波無驚,但是他心中的小本本上,卻將這個名爲維多利亞的女生給惦記上了。
陸西法略微調動了一下回憶中的某些畫面,一下子將那張地圖上的標題從回憶中拉了出來,“我需要確定的事情還有很多,而且最重要的是,爲什麼到現在主線任務還沒有出來?莫非這次的副本是沒有主線任務的嘛?”
陸西法正想着不信邪一般地繼續打開了系統菜單的任務選項,果然裡面還是沒有新的主線任務跳出來。整個界面中,除了他已經完成的任務之外,沒有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