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着一種難以言明的心情,和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囫圇吞完了據說是五星級飯店裡的高級廚師做的美味佳餚。
由於徐晴的到來,令沈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冷場。我不知道是否要感激她的到來,正因爲她的到來,而令沈家的人注意力從我身上移開了,否則一大籮筐的問題或者是指責降到我的身上,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沈方的父母。
雪姨在用過飯之後,拉着徐晴的手到房間裡面噓寒問暖去了,目光並不在我的身上。然而,我心裡面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我不會天真的以爲,即使徐晴落魄到要住到昔日仇人的家裡面了,就會忘記放過我。
徐晴的到來終究是讓沈家人感到不開心的,沈方已經躲到陽臺外面去聯絡徐家的人過來接徐晴回去了;吃過了飯,沈傑就悶悶不樂地回自己房間裡面待着了,他說他想靜一靜;而這一刻,也就只有沈方的父親還惦記着我是第一天上門的媳婦,見我一個人被冷落在邊上了,便招呼我到他面前去坐,聊一聊。
這就像一場面試,原本面試官應該是有3個人的,只不過如今變成了1個面試官,而且這還是面試官裡面最嚇人的一位。
“沈方要跟你結婚的時候,難道你沒有考慮過要上門來見一下我和你雪姨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做,是對長輩的一個不尊敬?”沈方的父親皺着眉問我。
現在客廳裡一個人都沒有了,沈方的父親就不必要顧着家人的面子,和我的面子,索性把事情挑明瞭問。
在來的路上,沈方已經和我說明白了,家裡一家之主的地位不會輕易動搖,但他的父親喜歡乾脆利落的解決方式,只要第一印象做好了,以後我在這個家裡面的地位也就不用擔心了。
可是,留我一個人面對這個極具官威的大人物,我剛剛張開嘴巴,還沒有蹦出一個字就感到口乾舌燥,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纔好!
“嗯?怎麼說不上來?結婚是人生大事,你總不會連這個都說不清楚吧?”沈方的父親問。
“呃……這個……”我緊張地頭腦一片空白,暗暗地抓緊了衣服,支吾了半天才想不起來路上沈方給我打好的草稿:“這個……這個……這個是沈方決定的,我聽他的。”
“喔……”沈方的父親點點頭,“這樣呀,那你當時沒什麼意見嗎?”
“……沒有。”
“喔。”沈方的父親又問道:“你家裡有幾個人呀?”
“4個人,我爸爸媽媽,還有一個弟弟。”
“爸媽都是做什麼的?”
“在家務農。”這四個字我說得小心翼翼的,話一說出口就感到格外的自卑。沈方的家金碧輝煌就像一個宮殿一樣,而我的家就是農村裡的一戶最不起眼的農民家庭,跟沈方的家庭一比起來,就是一個天一個地,至今能和沈方湊在一起,我簡直不敢想象!
沈方的父親倒是沒有流露出一點輕視,而是說道:“我小時候也在農村住過,也幹過不少農活,你應該知道一點吧,我們那個年代的人都吃過不少的苦,也有不少人,下過鄉。”
我點頭,說:“是知道一點事。”
這個時候,我對沈方的父親印象又改變了,他是一個很有氣場的男人,但是也是一個溫良謙恭的男人,聽出了我話裡面的自卑,還很體貼地照顧了一下我的情緒。可是我也很明白,這並不能代表沈方父親對我的印象和態度,他們家庭的教養令他們習慣性地隱藏自己的情緒,自然而然地說出這樣子的一番話,但,並不代表他們是怎麼想的。
沈方的父親問了許多有關於我家裡面的事情,許多問題我以爲他會深入去問,但都戛然而止,似乎只問一個問題,他就已經瞭解到其他的問題了。
或者說,這是上位者見多了人或事,從而養成的一種深謀遠慮的目光?
這也令我對沈方的父親又敬又畏。
我完全揣測不出沈方父親對我的態度,只是照目前他對我說話還彬彬有禮的態度來看,他對兒子先斬後奏的情況也無奈得很,但他也非常明白,在這場婚姻裡,我只是一個無辜的女人,所以就算他在生氣自己兒子的先斬後奏,也總不能對着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發脾氣吧?
不知不覺中,我們聊了一個多小時,我聊得不是很歡快,恨不得早點結束這場“面試”的時候,雪姨忽然從樓上探出頭來,看了我一眼。
在那一眼中,我看出來了——出事了。
我從來就沒奢望過,徐晴能高擡貴手,放過我。
雪姨匆匆地走下樓來,快步走到我面前,那優雅與溫婉全都換成了震驚的表情。她問我:“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沈方的?”
我就知道!
徐晴和雪姨單獨相處,徐晴又怎麼可能什麼都沒說?
他們,都在等我的答案。
我不是沈方那樣子的人,撒謊能面不改色,相反,我不擅長撒謊,每次一撒謊,我都會感到非常的心虛,更何況,問話的還是沈方的父母。
“……是沈方的。”我最後還是選擇了撒謊,哪怕這個謊言多麼的拙劣,一戳就破。
徐晴站在樓梯上,冷冷地嘲諷道:“曾許諾你這不要臉的小三,你懷的是我老公的孩子,你跑到別人家裡面來說這樣的話,真不知道你的臉皮是不是被狗吃了!”
我頓時羞紅了臉。
這時,沈方快步走進客廳裡面,他的身後還跟着沈傑,如此一來,沈家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這一件事!
沈方走到我身邊,抱着我,對徐晴怒目相向,說道:“徐晴你還不長教訓?那天你害得許諾差點出車禍,回家你爸爸沒有教你要積點口德嗎?!”
徐晴冷笑:“就算我不積口德,我說的也是事實。反正曾許諾的肚子都那麼大了,你要是有膽子的話,等孩子出生了,就跟孩子做個親子鑑定呀,看看這個孩子是不是跟你有血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