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阿僕的解釋,藍靈芸面露愧色,對江俊道:“對不起,我該先問清楚的。”
“應該是我說對不起纔對。”江俊深感內疚,“如果不是因爲我,阿僕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望向一旁垂着頭的阿僕,藍靈芸淡然一笑,道:“阿僕這樣做雖然不好,但他爲你的心卻是好的。事情都已經弄清楚了,你也不要再怪他了。”
江俊深望着她點了點頭。善解人意、待人寬容,如果她沒結婚該有多好。心中不禁如此感嘆,卻也已淡然。畢竟他是江二少,身邊美女如雲,他相信自己能很快找到跟她一樣好的女孩。雖然知道這並不容易,但他還是願抱着如此希望,纔不至於遺憾太深。
一切皆是誤會一場,黑衣男子帶着手下離去,江俊自然有要將藍靈芸送回去的義務。
兩人走出廠房,阿僕緊隨身後。剛走到車前,江俊剛要打開車門,身後突然響起一陣刺耳警笛聲。十幾輛警車彷彿從天而降,瞬間將他們團團圍住。
一羣訓練有素的警員從警車下來,掏出手槍指向他們。如此陣勢,江俊也不禁愕然,阿僕更是膽怯地躲向他身後。唯藍靈芸淡然相對,她不用想也知道,這些必是傅澤宇所爲。
如她所料,密密相圍的警察在山路口讓出了一條道,傅澤宇從道中走出,在看到江俊的那一刻,原本充滿憂色的面容頓時暗下。
方雪兒緊隨身後,見到藍靈芸,她急急衝上前,“靈芸,你沒事吧?”
“我沒事。其實……”藍靈芸回頭望了一眼江俊和阿僕,“事情並不是大家所想象的那樣,一切只是誤會一場。”後面的話,藍靈芸是看向在場所有警員說的。
“誤會?”方雪兒迷茫,警員們面面相覷,爲首的警員面露爲難之色:“傅少,這……”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只要當事人說是誤會,他們便沒有抓捕的權利,傅澤宇自然明白。冷冷地看着有意迴避他眼神的女人,他道:“既然少夫人這麼說了,那就是一定是誤會。辛苦你們了,讓你們白忙一場。”
他的話音剛落,現場緊張的氣氛頓時放鬆,所有警員皆收起手槍。爲首的警員向傅澤宇說了“傅少,那我們先回去了。”的話後,便下了‘收隊’的令。
片刻工夫,所有警員撤去,現場只留下了傅澤宇、藍靈芸等人……
傅澤宇冷眼相望,藍靈芸只當未見,昨夜的痛至今留在心中,她不想對他作任何解釋。
現在氣氛凝結,看着怪異的兩人,方雪兒迷茫,江俊終難忍尷尬,上前解釋:“傅少,其實這件事……”
“這件事,我們呆會再談。”傅澤宇打斷了他的話,再看向方雪兒道:“你先帶她回車裡。”
方雪兒點頭,扶着藍靈芸進了法拉利的車裡。
從交警大隊找到那輛麪包車的監控,最後確定麪包車進入這段郊區後,傅澤宇便換上了法拉利,以方便在郊外公路行駛。
待兩人進入車內,傅澤宇將滿腔怒火化作手上力量,揮拳而下,“警告過你,不許靠近她的。”
對妻子的被劫之說,他已然看不清真相。是自己一夜未歸讓她心生逃意,故而演出這場被劫的戲,還是江俊爲了她有意這樣做。然而真相不管是什麼,他都無法忍受。柔道紅白帶身手,兩拳下去,江俊重重摔倒在地頭昏眼花。
“二少。”阿僕想要上前護主,但被傅澤宇隨身帶來的保鏢攔下。而藍靈芸在看到車外發生的事時,亦想要出來制止,卻也被兩保鏢分別站在車門兩側,把她困在車裡。
“離她遠點,否則不會像這次這麼便宜你。”傅澤宇厲聲怒喝,憤怒雖已在一觸即暴的邊緣,但他還是極力忍下。
自江俊告白事件之後,他曾調查過他的底細。江家雖已退出黑幫,但在道上威望依在,勢力不可小覷。若說要與之抗衡,傅澤宇自是不懼,但勢必會對傅氏生意有所影響,且江家若再動用黑道關係,最後的結果只怕是兩敗俱傷。
爲一時泄憤,得不償失,傅澤宇自然選擇忍下。欲轉身而去,江俊踉蹌站起,譏諷一笑道:“真沒想到,堂堂傅少竟是個容不得老婆交男性朋友的男人。我江俊行得正坐得端,我和少夫人清清白白,你卻一再暗指我和她曖昧。你以爲,全天下的人,都和你一樣朝秦暮楚風流成性嗎?”
看不慣傅澤宇的所作所爲,江俊忍不住爲藍靈芸打抱不平。他暗有所指,傅澤宇當然明白,他對妻子的袒護徹底惹怒了他,回頭又是一拳,“我警告你,我不管你清不清白,你都必需離她遠一點。”
江俊冷冷一笑,慢慢起身,未直起腰便毫無預兆地還給他一拳,並道:“如果我說不呢?”
一拳正中下鄂,傅澤宇揉了揉痛處,用力揮手回敬。此拳他使盡全力,江俊一個沒站穩,節節後退,踩上一鵝卵石,腳下一滑竟向山坡摔去。
“二少……”阿僕掙脫保鏢束縛,着急追去,江俊順着坡身滾下,直到撞上了一塊巨石。相撞位置正中腦部,他痛得幾乎暈了過去。
阿僕急急滑下山坡,將他扶起,見他額頭上鮮血直流,大驚相問:“二少,你頭上流了好多血,感覺怎麼樣?我現就打電話叫救護車來。”說着便要掏出手機,但江俊制止了他,“我沒事,只是一點小傷,回家包一下就好了。”
廠房前空地上,藍靈芸驚看一切發生,見江俊沒事,她不由暗鬆了口氣。而傅澤宇在看到江俊站起後,便鑽進了法拉利,駕車離去。保鏢車隨後而行。
“二少,我扶你上去吧。”阿僕想要攙扶着江俊,但江俊卻甩開了他的手,道:“不用,我自己可以上去。”說罷開始向上爬行。
看他並無大礙,阿僕也不再堅持,獨自向上爬去。可剛爬幾步,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悶響。阿僕回頭,竟見江俊昏倒在地。“二少……”他急忙折回。
法拉利駛下山。山腳下,一路相隨的顧皓遠坐在寶馬裡,看到某人安然無恙,他暗暗鬆了口氣,一顆懸着的心終於落下。待法拉利走遠,他也踩動油門回程。
車內氣氛沉悶,相對無語。回到傅家,藍靈芸在方雪兒的陪同下回房,傅澤宇隨後而至。深望着不願與自己對視的女人,他冷道:“希望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狼來了’喊多了,萬一以後真有狼,只怕也不會有人再相信的。”
狼來了?藍靈芸不予理會,方雪兒聽得糊塗,終明白過來,帶着怒氣質問道:“傅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是說我和靈芸串通起來騙你嗎?”
“你未必騙我,但也難保不會被人利用。”傅澤宇冷冷相望面無表情的女人,“她大概沒想到我能這麼快找到她吧?”
他語中之意,不用多想也能明白。藍靈芸面色依舊,實則已是心痛如抽。但她不願辯解,也不想跟他多作解釋。
兩人間的變化,令方雪兒驚愕不已。好友的手,在她手心微微一顫。心疼她無言的難過,她怒嗔:“傅少,你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能這樣說靈芸?”
傅澤宇不再多言,只冷冷一望始終不語的女人一眼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