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慕夜華滿樓就更顯尷尬了,想起昨夜一夜纏綿臉就更紅了,好吧,她的確是身體微有‘不適’,乾咳一聲她道,“那,那……”
小燕微露不解的擡起頭看向臉頰緋紅,訕訕然的滿樓,恍然低頭答道,“將軍昨夜就寢於書房,姑娘大可不必擔心,將軍以前也常休息於書房的。”小燕以爲她想問將軍昨夜睡哪兒了,她佔着將軍臥房,這臉紅便是不好意思此事,便立刻回答了。
滿樓一怔,“書房?”眨了眨眼隨即釋然,想必是師兄天未亮前去了書房就寢,考慮到她尚待字閨中,不想別人對她說三道四吧,想到這她不由抿脣一笑,對小燕道,“好了,我知道了,謝謝你,我就不在這裡用午膳了,待師兄……也就是你們將軍回來後告訴他一聲我暫且先回望月樓便好。”
小燕略顯遲疑,但還是應了,“是,奴婢定將姑娘的話傳到,但是……姑娘就在這裡用過午膳再走吧,如果讓將軍知道奴婢讓姑娘餓着肚子走了定要受罰。”
“不礙事,放心吧。”伸手揉了揉小燕柔軟的長髮,滿樓眼中露出一絲憐惜,如此小的年齡做事便就這麼沉穩顧慮,真不知道是從什麼樣的環境下長大的,說完滿樓便擡腳走出了慕夜華的臥房,留下怔怔發愣的小燕仍站在原地,她有些不解的伸手摸上剛剛被滿樓摸過的地方,她,爲什麼這樣摸她?就像曾經孃親一樣……不,她已經不記得了,什麼也不記得了,小燕許久不曾蕩起波瀾的心頭微微痛着,眼眶也泛着紅,可是她已不記得自己的過去了,也不知這種情緒究竟因何而起。
出了將軍府,滿樓徑直朝望月樓走回去,從馬車上跳下後因見到慕夜華她卻暫時忘記了花少允他們,滿樓也並不擔心花少允和雨瞳會擔心她,因爲對方畢竟是慕夜華,而且他們招呼也沒打一聲的就先走了,不管怎麼樣她要先寫封信過去告知一聲,等過些日子在去長安。
走到望月樓,滿樓拿出鑰匙正要開門,很慶幸鑰匙還留着在自己身上沒有因爲不打算在回來而扔掉,剛‘咔嚓’一聲轉開了鎖孔,就聞身後有一道不確定,又驚訝的聲音響起,“姑娘?”
滿樓尋着聲音回頭,卻驚訝的看見一臉驚喜的宛如,她一愣,隨即連忙跑下了臺階一臉高興的拉住了宛如的手,“宛如,你怎麼在這裡?”
“姑娘,這句話應該我問你纔是,你怎麼還在京城?不是和少允一起去長安和夏竹她們過年去了嗎?”宛如笑盈盈的回握着滿樓,同是一臉不解。
“我……”滿樓表情訕訕,笑容也變得有些尷尬,一語帶過道,“中途出了點事,我便晚些再去。”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聞言宛如一臉擔心,立刻緊跟着詢問。
滿樓搖着頭淺笑,岔開話題,輕描淡寫道。“也沒什麼
,小事而已,對了,你出宮外是不是有什麼事?”
宛如點點頭,也不再追問,“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皇上念我一人在宮中,姐妹們又都不在身邊,以爲你們還都在京城,想趁着過年將近,還沒開始忙起來時給我放個假,讓我和你們聚聚,雖然你們都不在京城了,但我也想趁着這個機會出宮透透氣,好久沒有呼吸宮外的空氣了。”說着宛如努力吸了一口冷空氣,揚脣一笑,“所以很是懷念呀。”
“即使如此,你還沒有吃飯吧?我們便一起去來福樓吃個便飯吧,你我也好久不曾一起聊聊了。”滿樓興沖沖的提議,不待宛如道‘好’拉着她就走,連剛打開的門都忘了去鎖,好在宛如及時提醒,她纔不好意思的笑着回去重新鎖上門,在和宛如一起向來福樓走去。
來福樓位於整個京城最繁華的地帶,但離望月樓倒也不遠,最重要的是它裡面的師傅做的菜那才叫一流,此時日當正午,酒樓裡的客人非常多,勸酒談話聲不絕於耳,滿樓和宛如坐下點了幾樣二人平時都喜歡的小菜便一邊等上菜,一邊聊起天來。
“姑娘,我看你剛剛似乎是纔回望月樓,既沒和少允他們一道去長安,那昨夜一宿歇在何處了?”宛如一邊用找小二要來的開水喝碗燙着筷子,一邊問着滿樓。
“啊,那個啊,我昨夜就歇在望月樓啊,不過早上出了趟門,你看,現在樓裡就我一人,我出門又怎麼能不鎖上門?”藉着宛如不知前因後果,滿樓開始睜着眼說瞎話了,倒也不是想瞞着什麼,只是和師兄這‘突飛猛進’的進展,她自己也覺得還沒緩過神來,語無倫次又怎麼能和宛如說清楚?
“哦,原來如此。”宛如忽然笑得有些面前,低下頭用手帕擦淨筷子上的水珠,遞給滿樓一雙,這時她們點的菜也陸陸續續的上來了。
“來,宛如,你最愛吃的蝦,多吃點,好不容易出宮一趟,待年關又要忙了,瞧你才幾個月,都瘦了一圈,下巴都尖了。”滿樓連夾了好幾筷子菜放在宛如碗裡。
碗裡宛如有些哭笑不得,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真的瘦了嗎?”
“是啊,你自己都沒感覺嗎?比如穿衣服,衣服都寬鬆了。”滿樓一臉認真的點頭,“所以你要多吃點纔是。”說罷又要往她碗裡夾菜,被宛如擡手阻止了。
“姑娘,你看我碗裡都對這麼多菜了,這些菜又跑不了,放心,我今天一定會多吃點,不會虧待自己的,不過……”語氣一頓,她掩脣一笑,“下巴尖了不是更好看嗎?做什麼還要下巴圓的?”
滿樓一愣,‘撲哧’一聲與宛如一起大笑了起來,但隨即想起這是在酒樓,連忙壓低了笑聲二人對視一眼,含着笑意的水眸有着心照不宣的靈犀,一切盡在不言中。
“聽說了嗎?昨天本
是我們大將軍的大喜之日,但那雲國啥子司徒公主居然在成親前一夜逃婚了,跑回了雲國,讓咱們將軍白白丟了一個大臉面,雲國太子還沒個交代,皇上只好宣佈旨意說司徒公主身體忽然不適,婚宴取消,當夜連夜將司徒公主送回雲國醫治,還說什麼舊疾,須得雲國老太醫來看。”一寶藍色長衫年輕男子一臉不屑的和同桌好友小聲說着。
他身旁年齡看起來比他還小一些,身着暗橙色衣衫的男子則面露驚訝,不可置信道,“啊?原來是這樣?我還真以爲那啥子公主是舊疾復發,你是怎麼聽到這消息的啊?你說這雲國公主怪不怪?居然放着咱們將軍這樣的男人不嫁還逃婚,咱們焰國不知有多少名媛閨秀想嫁給將軍呢!”
滿樓和宛如離他們的桌子很近,加上滿樓因習武耳目過人,即使他們說話的聲音再低,滿樓也聽得一清二楚,她也不知道宛如聽見了沒,只見她仍臉色無異的吃着菜,似是沒注意到,滿樓心思便又飄到了鄰座那二人身上,想在聽一些,看看有沒有什麼要緊的情報。
寶藍色長衫男子揚了揚頭,一臉得意,“我還沒和你說過吧?我大哥就在皇宮做御林軍,那晚雲國公主不見了他也在其中被皇上下令秘密尋找,而且現在這件事在宮裡已是大家心照不宣,卻不會掛在嘴邊的秘密,被封禁了,知道嗎?要不是我大哥,我們都會被矇在鼓裡。”
橙衣男子目瞪口呆,似是被嚇到了,相比於藍衣男子的玩世不恭和八卦,他卻顯然是那種膽小怕事之人,“那,那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裡說了,面對招惹是非。”
藍衣男子微微頷首,轉而露出意淫的笑意,將聲音又壓低了幾分,“晚上我們一起去春香樓吧,聽說老鴇又進了新貨。”
橙衣男子聞言膽怯慢慢從臉上褪去,和藍衣男子對望了一眼不由都會心一笑,相互碰了一杯一飲而盡,這才結束了關於雲國公主和焰國將軍的婚事話題。
心知他們不會再談此事,滿樓將目光投到正對面的宛如身上,張了張口卻什麼也沒說出來,似是感覺到她的欲言又止,宛如放下筷子擡起眸,一臉疑惑,“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
“我……”醞釀了一番滿樓才終於道,“宛如,你在宮中有沒有聽到什麼關於雲國的事?”
宛如是個聰明人,一點就知,她笑了笑知無不談,“雲國太子本想趁着此次司徒公主大婚,又因將近年關,本想在焰國過一個不一樣的風俗年,只是沒想到中間會生出這樣事端,無奈雲國太子在皇宮和皇上商談了一夜,也向皇上保證,定會給慕將軍一個交代,大約也就是說其妹任性云云,直至夜深也沒去使館驛站休息了,便直接在皇宮裡歇了一夜,今天一早又馬不停蹄,連儀式都省了,帶着親衛立刻啓程返回,追司徒公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