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感喚醒了我。醒來後,清醒的意識讓痛感變得強烈。我不確定是怎麼回事,但是心臟處的確很痛。當拉開衣服,我簡直不相信所見到的:左胸部下方橫着一條長約10CM的口子,用線縫着。
傷口是怎麼來的?什麼時候產生的?對此,我一無所知。我仍舊躺在轎子裡,但此轎與先前的卻大不相同:沒有門,沒有牆板,全是蕾絲紗。
轎子在移動,透過紗簾,我可以看見外面擡轎的轎伕。還有轎子前後拿着火把的士兵。這是要去哪裡。我試着坐起身子,以便看個究竟,可是太難了,傷口不允許我這樣做,只能躺着。圖塔拉西斯說過,他會在天亮的時候來找我,,真希望太陽早點升起來。
轎子停在了一個寬敞的露天地。兩個宮女拉開了轎簾。我看見天空很亮,是大片的火光印紅了天空。“能扶我起來嗎?”我對她們說。她們只是用低着頭來回應我。“麻煩扶我起來,好嗎?”我的聲音很微弱,見鬼的是,它爲什麼爲變成這樣。“扶我起來”我咆哮着,聲音響徹了整個夜空。聲音大點還是有用的,這次來了兩名宮女,將我扶起來,另一名宮女則跪在我身後,用她的背支撐着我的背,這樣我便靠着她坐了起來。在我面前,一大片士兵整齊地列隊站着,每人手上都拿着點着的火把與兵器。
在我前面不遠的地方,一個高臺上,放着一具棺材,旁邊站着士兵,還有一個戴高帽的人,
“他們在做什麼?”我問身後的那名宮女
可是她沒有回我的話
“棺材旁邊那男人是誰,留鬍子的那位”
“圖靈國師”
“棺材裡面是誰?”
“三王子殿下”
“他死了?”
那宮女對我的話沒有做迴應。
“你一直在我身邊嗎?”
“是的,奴婢負責伺候小姐”
“你知道我的心口是怎麼回事嗎?”我問
“奴婢不知”
“帶我到這裡來做什麼?”
“這個......”
“求求你,告訴我吧”
“奴婢不知”
她一直在我面前自稱奴婢,顯得我好像有着比她們更高的身份似的。“我是誰?”
這時,國師朝我走來,
“王妃娘娘,讓你久等了,陛下很快就會回來。”
王妃?這個稱呼來得如此的莫名其妙“王妃?我嗎?”
“是的,王妃娘娘,雖然你的身體不太舒服,但是陛下說,希望一醒來就能見着你,所以我們就冒犯將你帶來了。”
“等等,誰是你們的陛下,他在哪裡?”
國師向那口棺材的方向看去,我頓間傻眼了,他們弄我來,是爲了殉葬嗎?可是這樣的猜測又與國師剛剛所說的話相矛盾。
“你們帶我來這裡做什麼?”驚慌使得心臟難受,我捂着心口,看着國師,等待着他的回答。
“時候到了”國師一臉得意的陰笑,朝棺材走去。
“棺材裡面的三王子是法老嗎?”我問身後的奴女
“是的”
我記得圖塔拉西斯說過,三王子在三年前就離開了,
“三王子死了有三年嗎?”我問
“是....是的”
這麼說,現在棺材裡面躺着的是一個已故的法老,而國師說他會醒來.......
國師拿着法杖在棺材旁唱唱跳跳,然後看了看天空,月亮全部進了雲層。國師將一杯液體倒進了棺材,嘴裡振振有詞。就在那杯液體傾盡的時候,我看見一個人從棺材裡面坐起來,緊接着所有的士兵都跪在了地上。當他站起身的時候,我發現,那是一具木乃伊:它活了。
多麼驚人的事,是奇蹟還是災難。我發現他正看着我,並朝我走來,是敵還是友,我的手在抖動。
“歡迎來到十八王朝”當他來到轎前時說。
而我因爲驚嚇,幾乎說不出話來。他的身上還纏着那些白色的亞麻布條,兩隻血色的雙眼直盯着我的樣子,彷彿他要用它們來吸取我的靈魂。而他嘴邊的白布上面則染紅了——國師剛剛倒進棺裡的那杯液體是血液已毋庸置疑,因爲我聞到了血腥味。
接下來,我們便回到了王宮,現任的法老很識擡舉地將王位交了出來,而他的妻子們則隨着他一起,被當場殺死在我眼前。
“別殺那些孩子”我向他豈求道。
他看着我,然後點了點頭,我以爲他同意了.....那頭不是對着我點的,那些孩子們也隨着他們的父母,一起倒在了我眼前。
不願見到孩子死去的我,因爲承受不了眼前的殘忍,而開始作嘔,嘔得很厲害,彷彿心臟快要吐出來。如果可能,我寧願犧牲那本黑色牛皮書,也不願看到可憐的小生命倒下。是呀,小生命,可憐的格魯吉現在哪裡,是生還是死,我想起了剛來到這裡的那一天,突然間,所有的人都像消失了一般。
“圖靈,預言者在哪裡?”
聽着他的聲音,我回過神來,在我失神的時候,他已將身上的白布條全部拿走,換上了王袍。看着他的臉,我有些反應不過來,眼前這個人竟然與黑牛皮書上的圖塔拉西斯一模一樣,是我看錯了嗎?活生生的臉,怎麼會錯呢。難道,他是圖塔拉西斯的雙胞胎兄弟?
“預言者到”士兵通報
當我轉過頭去,發現此刻來到殿堂上的所謂預言者,正是戴着面具的那位時,我猛的從王坐上站起來,朝他走去。而我發現,此刻天色正好微亮。
在衆目睽睽之下,我來到他的身邊,帶着疑惑的目光打量着他。他是誰,已是我現在最想知道的事,於是我伸過手過,想摘掉他臉上的面具。他將頭微微朝一偏——他不願意讓我碰他的面具,爲什麼?
宮女將我扶回到法老身邊坐下,而那個預言者在殿堂至始至終都不再看過我一眼,而我卻未曾將眼睛移開他哪怕一秒鐘。
法老問過他很多問題,可是我一字也沒有聽進去。我很傷心,爲着我愛的人對我的欺騙。信任是至高無尚的,而無視信任,並傷害它,則是天理不容——我的想法很偏激,我也意識到了這點,但是很快,便用理智將這種情緒給壓了下去。20年來,由於我的身體原因,導致男人在我心中佔着越來越重要的們置,但這種位置的名字叫友誼。而好不容易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就會將他視爲我的生命。看上去,我很容易愛上一個男人,因爲在很短的時間內,便愛上那個面具男,可是感情來的時候,既便是洪水猛獸也不能將它逼退。
快到早餐的時候,法老命人將我帶去用膳,也只有我一個人在法老的膳房吃早點。其實,心裡裝着那個面具男人,對他有太多的疑惑,我怎麼也吃不下食物。我是多麼的信任他,而這種信任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報酬。什麼教堂,什麼穿着新郎服風度翩翩而來的男人,全都是自欺欺人。周圍沒有值得信任的人,我開始覺得好冷,好孤獨。渴望回去,渴望着回到21世紀,我寧願面對華爾虞的冷臉。
“有見到一個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嗎?”我問身邊伺候我的奴隸。
“沒....沒有”
說話吞吞吐吐,證明她們在撒謊。如果是因爲心裡面有所懼怕,那麼施壓的人一定權力不小。我開始琢磨要怎麼樣才能從她們的嘴裡打聽到銀瓷幾人的下落。我認爲,從當天遇到的軍隊來看,他們的消失很可能與王宮有關係。是呀,他們消失了,我進了地牢,然後無緣無故的捱了一刀,之後當上了王妃,多麼可笑,現在終於有一個男人娶了我,這太值得慶祝了!!!!見鬼的王妃,我寧願到大街上去要飯。快到中午的時候,法老來到了我的寢宮。他來到我的牀前,叫開了身邊所有的人。
“你的雙眼裡裝滿了疑惑”他說着,從腰間扯下來一條黑紗巾,然後戴在我的臉上。“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我趕緊將雙手抱在胸前,拒絕他將手伸進我的衣服裡。
“爲什麼要替我蒙上面紗?”
“哦,預言者的金戒”他盯着我手上的金戒說。
“這是我的金戒。”
“是的,它現在屬於你。”
“那預言者叫什麼名字?”
“沒有名字,神從來不向世人透露他的身份。”
“你呢?”我衝口而出,忘記了他的身份是多麼的至高,
“圖塔拉西斯”他說
可是古堡那男子也說他叫圖塔拉西斯。
“圖塔拉西斯是姓氏嗎?”
“不,”他說,“是一個人的名字”
“預言者有可能叫圖塔拉西斯嗎?也許與你同名。”
“沒有人能夠與法老同名,除非他想去見死神。”
“如果有呢?”
“絕不會有。”
不管古堡中那怪咖叫什麼名字,也許他的確叫圖塔拉西斯,但是卻不是黑牛皮書上所描繪的那個人——書上並沒有說法老圖塔拉西斯會醫術——與其說面具男人會醫術,不如說是巫術更爲貼切。現在我確定,真正的圖塔拉西斯就在眼前。
“我能問個問題嗎?”
“當然”
“我什麼時候開始,成了你的妃子。”
“3年前”
不,我從來沒有來過裡,3年前,法老見到的那個女人一定不會是我,見鬼,難道又有一個與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嗎?
“我們是怎麼相遇的?”
“在預言堡,當時我還只是三王子。”
好吧,我已經很清楚的說過,並沒有來過這裡,現在我確定見到的那位小姐,一定是別人,比如銀瓷,我們在金字塔墓發現了她,而那座墓穴恰好就屬於眼前這位法老。
“不,那個人不是我。”
他聳聳肩。
“她叫什麼名字?”
他還是聳聳肩——這是什麼意思,是表示不知道還是有其它含義?
“陛下,我想告訴你一些事”我說,“這些事情聽起來很匪夷所思,但請你相信我,一定是真實的。”
“你要說什麼?”
“一年前,我來到這裡,當時與我同來的還有幾位朋友......”我將剛到這裡的如何碰到士兵,我如何暈倒,以及他們如何消失,我如何在地牢裡面艱難的度過一年,又如逃出去全部說了出來,希望他能通過他的權力幫我找到那些朋友,並讓他清楚,我並不是他的妃子。
“這件事聽起來並不匪夷所思。”
“不,陛下,還有關鍵一點,我沒有告訴你:我來自21世紀的美國紐約。”我帶着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要知道這件事說出來,他相信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很可能會當我是瘋子。
“這件事聽也起來也並匪夷所思。”他看着我,而我卻讀不懂他此時的冷靜,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當我在說夢話。
“爲什麼?”我驚訝的說,“我不屬於這裡,可以有很多方法來證明,比如我的膚色,我的口音,還有這個”我拿出了手機
他看了一眼,然後在我額頭上吻了吻,說:“好好休息,我會讓僕人將你的午餐送進你的房裡。”
“你要去哪裡?陛下,求求你,別走”我立刻起身,跟着追了出去。現在,他是我唯一的希望。
他停了下來,轉身將我抱回牀上,蓋好被子
“求求你,請您相信我。”我說“我只想找到我的朋友,而我也並不是你的妃子”
“秋瓷”他突然叫着我的名字“如果你想着回到你的21世紀,那是絕對不可能。”
“你相信我所說的?”
“因爲是我讓你回到這裡的。”
怎麼回事?他走了,留給我一腦袋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