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因爲品牌店開業慶典的事兒,白姝安與鄭子墨的距離拉近了不少,此時兩個人面對面坐在休息室的沙發裡,子墨看着她一副焦慮無措的樣子,還以爲是店裡發生了什麼意外,連忙問道:“怎麼了,姝安,發生什麼事,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白姝安故作遲疑地嘆了口氣,帶着一絲怒氣說道:“你說我是不是太多心了?”
被她這沒頭沒腦地一句疑問,子墨木訥地擡手摸了摸後腦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詫異地問:“你爲什麼這麼說呢?”
“剛纔從休息室裡下去,無意間就看到涵風跟小儷在一起親密地交談着什麼,你說有什麼公事在辦公室裡交代不就行了,爲什麼非得在大庭廣衆之下交頭接耳的,再說了,她一個秘書,不好好在辦公室裡待着,連這樣一個開業慶典也要跟着涵風一起過來,你說不是太粘人了?”
在鄭子墨的心目中,白姝安的形象一直是溫婉大方、賢淑可親,此時卻對這樣一樁小事記掛在心,覺得有點小題大做,便笑了一聲:“小儷是涵風的秘書,有這樣的接觸也是合乎情理的麼……”
“可是……”子墨的話還沒說完,白姝安就大聲一吼,緊接着氣勢洶洶地說道,“你看到過哪個總經理的秘書,一任就是快四年,要不是他們兩人的感情特別好,會這樣不離不棄的嗎?”
“喂喂喂,注意用詞,什麼不離不棄……要說小儷的工作表現,一直以來都是無可指摘的,至於涵風對她的態度,也一直是……”怎麼被白姝安這一引導,連子墨都覺得一時之間竟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了,轉念一想,這絕不可能,當即否定,“涵風的個性,我們兄弟幾個都特別清楚,在你之前,他真的對什麼女人都不感興趣……”
“我當然是相信涵風了。可是一看到小儷那副狐媚的樣子,心裡面就有一萬個不順心,繼續把這樣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放在涵風身邊,我肯定會食不下咽的,不行,絕對不行。”白姝安狠狠地咬着下脣,向子墨遞過去一個警示的眼神。
卻換來子墨兩聲哈哈大笑,“我知道了,姝安。”湊過身來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告訴你,你這是吃醋了,你堂堂一個洛少奶奶竟然吃一個小秘書的醋,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見子墨依然是一副將信將疑且滿不在乎的表情,白姝安繼續不依不撓地糾纏:“我管它是不是吃醋,反正我不能再讓那個小儷待在涵風身邊,她就是一顆定時炸彈,說不定哪天就會施展一些狐媚之術去勾引她的上司,哼,她那張臉,一看就具有這種本能。”
子墨繼續好笑地看着她,“那你想怎麼做,恐怕涵風是不會同意的,小儷跟了他快四年了,對他的各種喜好,瞭若指掌,對集團的大小事務,也處理得遊刃有餘,這樣的人才,應該是上司最中意的人選吧。”
“這纔是最致命可怕的一點。按理說,沒有哪個上司是離不開一個下屬的,如果涵風的心裡真的已經產生這種情結,那就無可挽回了,所以一定要趁早斬亂麻。”白姝安麻利地說完之後,再次將慘淡的目光睇向了面前的子墨。
子墨渾然一怔,可怕地想,身邊這個看起來文雅可親的美人不會是想對那個小儷下毒手吧,連忙試探性地問,“那你想怎麼做?”
“聽說小儷是雲城大學經濟學專業畢業的?”
“對呀,沒錯。”
“最近集團裡是不是正在進行人事調動?”
“嗯。”
“那把她從總經理秘書的位置上調走不就行了嗎,或許,或許可以調到財務部,你爸爸那邊不是正缺人麼?”
白姝安轉了九九八十一道彎,想出這個欲進則退的辦法,終於把內心的真正目的給吐露了出來,卻遭來子墨一道萬分驚訝、並伴着懷疑的恐怖目光的長久注視。
“奧……”許久之後,他擡手指着她,奸笑着說,“這就是你找我來的真正目的吧?”
白姝安紅了紅臉,厚着臉皮繼續軟磨硬泡,“這件事只有你能幫我,子墨,你一定要幫我。”
其實子墨並沒有多想,因爲他原本就是一個胸無城府、個性豪爽,將朋友義氣放在第一位的大男子主義者。
而且他還覺得慶幸,身邊這位美人並沒有因爲嫉妒心而泯滅了良心,繼而心生毒計,不過是個小小的人事調動而已,他若幫了忙,還能讓她欠自己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爲呢?
只不過他該怎麼去跟老子提起這事呢,畢竟他跟小儷也是非親非故,更不能將白姝安的想法給暴露出去。
隨之一聲嘆息:“幫忙當然是沒問題了,但是,我總得給老爺子一個交代吧?”
白姝安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艱難地想了一瞬,很快就計上心來,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來,“你說,你就說她在如今這個位置上,簡直是浪費人才,人家好歹也是個名牌大學畢業的經濟學才女哎,不正是應該去掌管經濟大權的財務部發揮功用麼……再說了,她在集團這幾年,跟着咱們洛總經理,也經歷了大大小小的不少場面,可以說是出得廳堂,下得……不對,總之是一個不得多得的人才……”
就在白姝安顧自龍飛鳳舞地吹噓着小儷的才高八斗和赫赫功勞時,一個熟悉的聲音澹澹地飄進她的耳中,“洛太太這是在誇讚誰呢,我怎麼不知道我身邊有這麼好的人才?”
立馬將她怔得啞口無言。
子墨同情地看着她瞬間變白的臉色,沒有發表任何回覆,只微微往沙發裡面挪了挪身子。
“其實,其實……”白姝安慢吞吞地站起身,咬了咬脣,不敢擡頭對着他的眼睛,蒼白的臉上突地泛起兩片紅雲,弱弱地說,“我是自誇,難道你娶我不就是因爲我有這麼多優點麼?”
聽到這話,子墨剛剛含進口中的咖啡差點噴了出來,猛然嚥下之後,傳出幾下不太協調的咳嗽聲,卻招來了白姝安低頭間飄過來的狠狠白眼。
洛涵風卻不置可否地淺笑兩聲,竟表示同意,“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你的風格。”
居高臨下,表情怪異地看着子墨,“你那些媒體朋友都快走光了,不出去送一下嗎?”
子墨將杯子往茶几上一扔,趕緊起身,邊說邊走,“光顧着聽姝安講她輝煌的過去,差點把樓下那幫哥們給遺忘了,我這就走,你們慢慢聊。”
人已走到門口,還不忘回頭朝白姝安擠了擠眼,現在白姝安有求於他,只能將一切都忍了,只默默地垂下了頭。
子墨走後,洛涵風卻不再繼續剛纔的話題,卻是簡單交代了近斷時間以來的工作,意思應該是他還會持續地忙碌一段時間。
白姝安心不在焉地聽了會,忽聽到他說,“都快中午了,老闆娘,我們也一起去送送客人吧!”
這話怎麼聽怎麼變捏,但是白姝安此刻已經沒有心情理會這些,只乖乖地跟着他一路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