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開着車,琴琴和兒子江宇杭坐在後座,副駕駛座上的李少天不時回頭看他們一眼。從樣貌來看,琴琴也算是個可人兒,被關押在地窖一年,面容明顯憔悴了不少。江宇杭年幼,眼神除了殘留的幾分恐懼外,也不見得有什麼異樣。
雨一直在下,透過窗戶依舊看得清外面的房舍與街道,有點模糊罷了。琴琴驚奇地發現,汽車漸漸遠離了家的方向,不禁一臉驚恐,道:“江寧,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李少天道:“大嫂,王振父子關了你們母子一年,難道就不想報仇嗎?”
琴琴驚道:“你什麼意思?”
江寧道:“夫人,今天商會選舉,老爺在那兒等咱們呢!正好王振也在那兒,找他算賬。”
琴琴吱吱嗚嗚道:“天少爺,我們母子幾天都沒有吃喝了,能不能先吃點東西,我怕小杭撐不住。”
李少天道:“對不起,大嫂,怪我粗心。”即讓江寧停在了麪館門口,買了些餅子和水,給了他們母子二人。
商會選舉是何等重大的事情,李少天卻在中途離去,簡直就是藐視商會,這立刻引起了公憤,馬老闆等人也不例外,還好有江峰頂着。
許久不見李少天回來,大家以爲他要棄權,王振做會長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衆人開始不住向他道賀,其中不乏江峰的一些至交好友。所謂樹倒猢猻散,江峰成了孤家寡人,只能默默地坐在旁邊抽悶煙。
在大家的強烈要求下,再加上王振暗中三番五次以琴琴和江宇杭的性命相要挾,江峰終於還是妥協了,他決定將最後一票投給王振時,會館的大門被推開了。
衆人驚訝地望去,只見琴琴拉着江宇杭的手慢慢走了進來,李少天和江寧則跟在後邊。所有人都知道江峰的妻兒死了,眼下突然出現,就像遇到鬼一樣,誰都不敢言語。
江峰激動不已,流下了感激的淚水,道:“我決定了,最後一張票投給陳塘公子李少天。”
驚天逆轉,誰也沒有預料到。馬老闆等人開始高聲慶賀。王振氣得咬牙切齒,罵道:“江寧,你竟然……”李少天擡手就是一槍,正中其面門。王振應聲倒地,所有人愣住了。江寧向李少天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李少天笑道:“諸位不要恐慌,王振父子關押江大哥的妻兒整整一年之久,死有活該。”
江寧道:“現在王振父子已死,杭州城可以太平了,是天少爺爲民除害。”
豬老九一臉驚恐,道:“什麼?王寶奎也死了?”
真相大白,諸人對李少天又是欽佩,又是讚揚,又是道賀。他本就聽不慣阿諛奉承之詞,將商會的事交接之後,匆匆離去了。
回到陳塘院,李少天剛坐下,即被嫣紅等人團團圍住。他不免驚道:“幹嗎?劫色啊?”
青姝沒好氣道:“劫你個頭,還
不老實交代。”
李少天一臉疑惑,心想莫不是參選會長的事露餡了,道:“交代什麼?”
嫣紅質問道:“李大哥,方纔飛飛回來稟報,說見你在街上領着一對母子,到底怎麼回事?”
紫魅責問道:“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在外邊找女人,還有了私生子。”
玉嬌道:“也有可能是拐賣婦女兒童!”
李少天一臉鄙夷,道:“你們都是些什麼人,真夠齷齪的。那對母子是江峰江大哥的妻子和兒子。”
嫣紅道:“怎麼可能,傳言江老闆的妻兒早在一年前就死了。”
李少天道:“他們死而復生,行了吧!”說罷理也不理她們,揚長而去。
秋季多雨,時而淅淅瀝瀝,時而傾盆大雨。任憑一夜的狂風怒吼,任憑它電閃雷鳴,任憑雨水打落一地殘花,李少天這尊睡神,什麼都不能動搖。但就是這樣一位天地都不能動搖的睡神,就任杭州商會會長以後,睡意少了許多,每次都能按時起牀,與四位才女共進早餐,隨即消失的無影無蹤,又會在恰當的時間回來。
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李少天,嫣紅問道:“李大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李少天笑道:“怎麼可能?我怎麼會生病?”
嫣紅道:“那你最近怎麼起這麼遲?”
青姝道:“對呀!你要沒病,怎麼起這麼早,還有最近老是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李少天猛然醒悟,道:“你們不要拐着彎罵我,真當我是傻子啊!”
四人不免竊笑起來,笑顏如花,秀色可餐,李少天飯都不想吃了。
小園從不容許陌生男人進入,至於抽菸更是萬萬不能的,李少天有幸能在四位才女默許的情況下抽一根雪茄,那感覺真是太爽了。正當他感受着生活的無窮樂趣時,子君跑進來,道:“四位姐姐,豬老九在酒樓求見。”
紫魅罵道:“豬老九?這個瘟神跑來幹什麼?”
玉嬌道:“快把他趕走,最不願見長得醜的人。”
嫣紅道:“唉,先等等,他說來幹什麼?”
子君道:“他說要找李會長……”
李少天心中一愣,長長地哦了一聲,道:“李會長,這個我知道。”
嫣紅眉頭緊蹙,道:“什麼李會長?咱們這哪有?”
李少天道:“杭州商會選舉剛結束,李老闆被選爲了會長,就是和江峰關係很要好的那個,我們本來約好今天喝酒的,這豬老九怎麼得到消息的,我出去把他打發走。”疾步出了客廳,直奔酒樓而去。
一個秀才突然當上宰相,要麼是個夢,否則還是個夢,總之,李少天當上商會會長確實難以置信。爲了不驚嚇到四位才女,他暫時還不想讓她們知道,得找個恰當的時機再說出來。
豬老
九突然造訪,確是李少天始料未及的,也不明白緣由。做官之道,奧妙無窮,他才當會長几天,當然猜不透。
空蕩蕩的三樓,不時傳來喝酒划拳的聲音,卻掩蓋不住豬老九的心跳聲。一直與李少天作對,三番五次地給他找麻煩,他能不擔憂嗎?抱着禮品盒的手還在顫抖。
李少天剛出現在樓梯口,他忙迎上去,道:“天少爺,恭喜恭喜,小弟是特來道賀的。”
不管在什麼地方混,找到一個靠山是必須的,巴結好上司更是重中之重,商人們最明白這個道理。杭州商會負責所有商賈的經營管理,開店批覆等一系列問題,這項大權就握在會長手中。且不說王振父子已死,就算是他們活着,豬老九也會暗中討好李少天。
李少天道:“恭你娘個頭,賀你娘個頭,誰讓你跑這來的!你來也就來了,爲什麼非要說找李會長,你是想坑我,還是想坑我!”
豬老九本是來道喜的,慘遭當頭棒喝,一臉委屈,道:“天少爺,您姓李,所以稱呼您爲李會長,要不叫您天會長?”
李少天道:“行了,行了,總之暫時不要讓人知道我是會長,明白了嗎?”
豬老九喏喏道:“明白了,會長大人。”
面對智商爲零的人,李少天再也受不了了,道:“明白你娘個頭,快點滾。”
豬老九將禮品盒呈到其眼前,道:“那這東西怎麼辦?”
李少天一臉好奇,道:“裝的什麼?”
豬老九一臉諂媚之色,笑開了花,道:“鹿鞭,它可以壯陽,治腎虛腎虧很有效的。”
李少天道:“誰告訴你我腎虛了?”
豬老九道:“有備無患嘛!說不定您哪天腎虧了,找不到這東西怎麼辦。鹿鞭可是很珍貴的藥材,不過在我的藥店裡存了很多,天少爺想要多少都可以……”他正侃侃而談,李少天雙拳緊握,默默低下了頭,他驚問道:“天少爺,您怎麼了?”
李少天道:“我發誓,你再不滾出去,我就把你從樓上扔下去。”
豬老九雖然白癡,但他絕對能看出李少天是真的生氣了,再晚恐小命不保,將鹿鞭放在桌子上,一溜煙跑了。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長,收了自己的東西,再也不用擔心李少天不留情面了。豬老九正在樓下得意之際,一個紅色的禮品盒從天而降……
送走了豬老九這個瘟神,李少天這纔有了喘息的機會。他點燃一支菸,品茶之際,再次傳來了噩耗,馬老闆等二十餘商人在外求見。
每一個商會會長剛上任必須做一件事,要麼清除異己,要麼拉攏人心。一般人都會選擇前者,李少天偏偏要選擇後者,他在杭州立足未穩,失去人心是萬萬不能的。無論在任何年代、任何時間,背後捅刀子的人都會有,但如果將這些個小人爲我所用,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