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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長風見狀臉色大變,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攀上他的心頭,高聲叫道:“住手”同時他的身子化爲一道流光,飛快的搶上
月兒明顯因爲他的聲音略微停頓了一下,一直以來,聽從主人的話,是她唯一的宗旨,這已經烙印進她靈魂的最深處,成爲了一種本能
雖然馬上,她的手掌便再次壓下,然而,也就是因爲之前的停頓,何長風便險之又險的搶到了她的身邊,在她手掌及身之前,擋了下來
月兒嚇了一跳,害怕誤傷了主人,慌忙撤下了掌上的內力
“你這是幹什麼?”何長風先是鬆下一口氣,然後勃然大怒,破口大罵道:“死丫頭,你不想活了?”
“月兒就是不想活了”月兒嘴巴一嘟,淚水又一次奪眶而出,猛然死死的抱住何長風,大哭道:“主人,月兒知道錯了,求求你原諒月兒,不要丟下月兒”
此時她面無血色,雙眼圓睜,緊緊的咬住嘴脣,緊張的看着自己的主人,期待着他的回答
何長風微微遲疑,感受着那熟悉的嬌嫩身軀撲進自己的懷裡,月兒將臉頰貼在他的胸膛,淚珠如長江決堤般氾濫而下,渾身劇烈的顫抖着,哭得都要昏厥過去
“月兒……”何長風眼圈泛紅,終於什麼也顧不得了,猛然將月兒柔弱的身體摟在懷裡,頓時有一種血濃於水的親情涌上心頭,心中說不出的感動
這就是自己的月兒……自己的……
他突然很痛恨自己,明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卻讓他弄得這般複雜,悲傷,甚至差點兒弄出人命
他知道自己爲什麼始終不肯原諒月兒
都是他那可笑的自尊心在作怪
今日在峨眉金頂之上,月兒當着天下羣雄的面,說不認識自己,讓他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他從小都是寧折不彎的性子,寧願死也受不得半點兒屈辱
尤其是他最最疼愛的人帶給他的屈辱
所以其實在月兒說明原因之後,他便原諒了月兒,只是他卻說服不了自己
他在那時便做好了回西北的打算
回去報仇,要麼自己殺死宇文寒濤等人,然後自殺,要麼自己被他們殺人……
他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他要以死明志
可是他現在才明白,自己錯了,而且是大錯而特錯
與月兒對自己的愛相比,自己那可憐的尊嚴又算得了什麼?
什麼也算不了
“月兒,都是主人不好”何長風哽咽着說道:“對不起,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真的?”月兒豁然擡頭,驚喜無限的說道:“主人,你不趕月兒走啦?”
“當然”何長風親暱的捏了捏月兒的小瑤鼻,笑道:“主人什麼時候騙過你”
“耶”月兒歡呼一聲,然後突然狠狠的在何長風的臉上啃了一口,說道:“我就知道主人對月兒做好了”
何長風摸了摸臉上溼答答的口水,心中誹謗,媽的,竟然被小妞強吻了,真是豈有此理
他報復似的在月兒的翹臀上拍了一下,作兇狠狀,說道:“以後你可要乖乖的聽話,不然,嘿嘿,我就打爛你的小屁股”
月兒頓時驚呼一聲,又急又羞,嬌嗔道:“哼,打打,總有人要心疼的”
“嘿嘿,我有什麼心痛的?”說着掄起巴掌,又一下重重的拍在月兒的香臀上
月兒連忙求饒道:“主人,月兒知錯了,以後一定乖乖的聽主人的話,別打了”
正說着,突然,毫無預兆的,月兒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月兒,別哭了,怎麼呢?”見月兒早已哭成了一個淚人,自己胸前的衣衫都已被溼透,何長風有些慌了,連忙說道:“是不是主人打疼了?”
月兒緊緊摟住他,一刻也不肯放鬆,淚珠籟籟流下,輕聲說道:“主人,你真的不趕月兒走了?你真的原諒月兒呢?我不是在做夢?”
何長風將月兒的小細腰用力攬住,就彷彿抓住了世間上最珍貴的寶貝,喉嚨哽咽着說道:“傻丫頭,你不是做夢,是真的你離不開主人,主人又何嘗離得開你?”
“主人,主人……”月兒熱淚淌落,喃喃自語着,她死命的抓住何長風,彷彿要將自己揉入他身體裡,夢囈似的說道:“主人,主人,這些年來,月兒好想你,都快想死了”
暈,月兒這丫頭,該不會整天躲在峨眉山上看小說?怎麼隨便說一句話都這麼煽情,不行,老子受不了了……
何長風心中想着,口中也柔聲說道:“月兒,主人也想你”
月兒突然仰起頭來,看着何長風,說道:“主人,叫我”
“叫你?爲什麼?”何長風一愣
月兒不依的在他懷中蹭了蹭身子,嬌憨說道:“哎呀,主人討厭,讓你叫就叫嘛”
“好好好,月兒說叫就叫月兒,月兒,月兒,月兒,月兒……”何長風繳械投降,一遍又一遍的輕聲呼喚着
“主人,月兒喜歡聽你叫我,月兒要聽一輩子”月兒安靜的趴在何長風的胸口,靜靜的聽着主人的呼喚,幽幽的說道:“主人,你知道嗎,你叫我何掌門的時候,月兒想死的心都有了主人,月兒不要做掌門,月兒只想做你身邊的一個小丫頭”
來了來了,又來了,這死丫頭果然是看小說看多了,不然怎麼隨便說的一句話,都感動得老子想哭呢?這可不是我冤枉她
何長風心中感動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同時卻又自豪到無以復加的地方
無論是誰,能夠讓一個女人爲你連堂堂峨嵋派的掌門都能不做的時候,都足以自傲了
就別說是月兒這樣一位名列花榜第二的美人兒了
不過從此時何長風的內心活動,我們便可以現現在的他與之前又有了不同
當年在西北無雙城,他還是一個小小的青銅武士,而月兒已經踏足黃金武士
那時候月兒對他百依百順,他就沒有絲毫感動,沒有絲毫的自豪
因爲在那時候的他看來,他是月兒的主人,月兒是自己的侍女,她這樣做是很自然的事情,是她的本分
既然是本分,他自己不會有絲毫的感動自豪等情緒
那時候,他們雖然是兩個人,兩具身體,但是卻只共用一顆心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那時候的兩個人,實際上就是一個人,這天下間哪有自己對自己好,然後把自己感動了的道理?
而現在,雖然兩人從歸於好,但是生的事情畢竟是生了,傷口雖已不再疼痛,但是傷疤卻將永遠存在
金頂之上的事情,猶如一柄利劍,將那顆融爲一體的心,剖爲了兩半
雖然這兩顆心依然緊密相聯,但是卻再也不是一顆心了……
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樣,何長風才明白了一個道理,原來月兒也並不是一定就要聽主人的話的,月兒未必就離不開主人
月兒其實真的沒有義務對主人好
何長風學會了珍惜,學會了正視月兒的存在
何長風的這個轉變,究竟是好,還是壞,卻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不敢妄自揣度
這一段論述似乎有些大煞風景,但是個人覺得還是很有意境的,一段感情的最高境界,大概便是這兩種情況了至於哪一種好,正如上面所說,我也不知道
此時天色已晚,兩人今天又經歷了感情上的大起大落,心裡都很是疲倦,何長風便道:“月兒,這裡景色不錯,我們今晚便在這裡睡”
聽見月兒輕輕的“嗯”了一聲,何長風微微一笑,自空間戒中取出一頂帳篷搭好
“準備睡覺”
與月兒冰釋前嫌,何長風心中高興,鑽進暖烘烘的被窩,感受着身上被子傳來的舒服溫度,忽然現月兒也取出一頂帳篷,正在那邊搭建
他不由得詫異說道:“月兒,你在什麼?怎麼不過來一起睡?”
自很小的時候起,他們便睡在同一張牀上
月兒搭好帳篷,鋪好被褥,說道:“月兒都這麼大了,當然要分開睡”
何長風怔了怔,現這句話似乎很有些道理,但還是覺得有些不習慣他默默想了會兒,還是說道:“那就睡”
於是此處一片安靜
只是過了會兒,忽然響起悉悉窣窣的聲音,然後何長風的被褥被掀開,一個小而微涼的身子鑽了進來,然後安安靜靜的靠在他的胸口
何長風抱着她,手掌在她背上輕輕撫拍,就像小時候哄她睡覺時那樣,感受着懷裡的小姑娘身體,嗅着她頸間傳來的她的絲的味道,感嘆道:“還是這樣舒服”
月兒把頭在他懷裡拱了拱,尋找着最熟悉也是最舒服的姿式,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這樣睡覺已經有好幾年時間了,何長風以前一直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但是今天不知是怎麼回事,他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覺
他腦子裡一直浮現着少女那巧笑倩兮的美麗臉龐,以及那絕世的身子……
他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一顆心“砰砰”的跳動驟然加快
而且他知道,少女此時肯定也沒有睡着因爲他能明顯感到月兒此時那急促的呼吸聲
兩人就這樣輾轉反側夜難入眠的不知過了多久,月兒忽然睜開眼睛,擡頭看着何長風,然後說道:“主人,要了月兒”
何長風:“……”